第165章 帕子

接下来的几日里，我一点点的让自己忍着性子，在他的身边，我知道了他的许多喜好，还有忌讳。

他最爱在清晨时，在御花园行走，但很少去上林苑，对于花草，他不甚着意，只是在那里散步般，那时，他不喜旁人打扰他，他总是一边走一边的想着事情，每当那时，宫人就跟在他身后，没有特殊的事情，没人敢去扰乱他的思绪。

下朝后，他会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也会在这时，见几个臣子，就着朝中要事，进行商议。

而午后，他则会给太后去请安，只是偶尔。

多数时，他会抽空去昭阳殿内的佛室内，听那里的空明法师讲佛经，说禅理。

不知是不是受太后的熏陶，只觉得他很虔诚，我见过他拜佛时的郑重。

我想他应该是在为着他曾经的杀戮，而忏悔。

他茹素，饮食喜好清淡。

晚间，他会在周全送上的牌子间，毫不犹豫的挑出要侍寝的妃嫔。

离得他越近，就感觉到他似乎很严谨的走每一步，我不知道他这样的生活有什么趣味，他没有任何特殊的喜好，虽然他平素给人的凌厉感觉，但我看到，他倒并未有什么暴戾的举动。

有一次，一个小宫女打碎了一尊贵重的雕花溜肩花瓶，自吓得抖成了一团，他却只轻声道着：“下去吧！”

不知为什么，越待在他身边，越觉得他与昔日的印象不甚相同。

而在我默默的观察他的同时，我知道他亦在留心我。

一日里，我穿了件紫色的宫衣，在廊前浇着那盆扶桑花，看着那水线由那壶嘴里泄出来，在日光下，反射出盈盈的光，我心里在盘算着，还有多久，会收到云奴带来的回话。

正在这时，听到他在身后说：“你穿紫色，倒正好，你脸色过于白，昨日那黄色的，不称你！”

我的手哆嗦下，那水线就偏了些，落到花盆边。

溅出的一些，落到他的衣角上。

我忙撂下水壶，只拽下衣襟上别着的帕子，弯身擦他袍子上的水渍。

“奴婢该死！”我口中说着。

他却拿住我的手，只轻声说：“在想什么，那样的出神！”

我怔了下，只好说：“奴婢并没有想什么，只是，没有听到皇上走近！”

我的手还被他拽在手中，我有些心慌，近两个月来，他并没有任何的过逾之举，此刻，他分明不想放开。

他的手指绕上我的帕子，两只手，在帕子里纠缠。

正在这时，听到有宫人在传：“回皇上，有边疆的加急快报！”

他嗯了一声，有些疑惑。

我忙趁机缩了手，可是，帕子，却留在他的手中。

我看到他似无意的揣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