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曙光

整个大殿内寂静无声，只隐隐的听到更漏声，还有他的鼾声。

这一次，我已经不去想他是否睡得熟了，只是，他的唇角一直的，带着满足的笑意。

约有半个时辰的样子，他一直没有醒。

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他才动了下，问道：“几更天了！”

“四更！”我答道。

他站起身来，松开我的手，我缩回手来，只感觉有些麻。

“夏荷，传周全进来，你去歇息吧！”他说道，也不看我，只走向案桌旁。

我低头走出去，回身关上房门时，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在看我。

他的眼睛微倪着，似刚刚一直的盯着我。

我愣了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着我的时候，眼中的阴冷已经不见，只有着一种，让我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仿佛，他有许多的话要对我说，却还不及启口一般。

对视中，他的眼睛闪了下，他含了一抹淡然的笑，只对着我说：“夏荷，朕要谢谢你，昨夜的好茶，还有，刚刚的好眠！”

我怔住，见他不再看我，只低下头去，看着昨夜里他写的东西。

我心里施施然，若是不生意外，或许，我今日就要走离这里，他竟说谢谢我，而我昨夜是想要他的命的。

我此时已经知道，他早看透，我存着怎么样的心思，只是，他竟一再的纵容我。

他的眉头又再次皱起，我知道他又沉在了战事中。

我关上殿门，回过身去。

周全带着一众的宫人候在门外，他们准备着为皇上，更衣洗漱。

我向着周全示意，他便推门进去。

我侧过身子，让着他们一一的走进去。

我走过长廊，走回自己的屋子去。

许是得了皇上的旨意，这一天里，没有人来烦我。

我补了一觉，然后就坐到桌子前，等着天色变晚。

一日里，窗外的一切声响，都给我想象着，那熟悉的一切。

听到有人叫了两次传膳。

其间，似乎他出去了一回，只半个时辰，又回来了。

听到鱼贯的脚步声，在门外。

有人挂了那一对绿鹦哥在窗下，那是他的玩物，总见他长身玉立站在廊下，负手而立，对着他们，露出他少有的微笑。

有宫女在哭，听到周全斥责她的声音：“只沏个茶就不行，管事的姑姑都是怎么教的你们！”

那小宫女弱弱的声音：“往日里也是奉的这样的茶，皇上也不曾说过什么，只单今天说不好！”

周全说道：“还回嘴，真是素日里松于管教你们了！”

一声声，渐渐的低下去，却是走得远了。

我唇边漾起冷笑。

喝了我的茶，喂得他的嘴也刁了起来。

那沏茶的手艺也是拜他所赐，是几年的奴婢生活历练出来的。

我坐在窗子边，心中一片的清冷，原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不想，竟是这样的镇定，天色欲晚，于我，却是露出了一片的曙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