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练武
未出正月，卯时的天色依旧些许昏暗，只见一轮柔柔的月亮高悬于天空之上，大概是天色将晓，星星的光芒已经快黯淡到泯灭，云朵逐渐呈现泛白的轮廓，淡淡的月光洒在花园中，伴着微风吹拂，树影摇曳，别有一番景致。
但景歆然一直也没有些伤春悲秋，吟诗诵月的情怀，直接来到空地的中央，拔剑出鞘，畅快地舞起来。今日，她又练起了最爱的流云诀，在柔柔的微光中，景歆然手持长剑，身子上下翻飞，脚步行云流水，她轻巧又窈窕的身影在场地中飞速移动，手中的长剑泛着银光，因为速度很快，一气呵成，若是在旁人看来，仿佛是一道窄窄的银河在花园中流动，简直是美不胜收的一幅图景。
辰时还差一刻钟的时候，婢女睡莲儿寻来了后花园，从余光中看到睡莲儿的身影，景歆然干净利落地收了佩剑，大步流星地向睡莲儿走过去。
睡莲儿福了福身，“小姐，早膳已经备好了，您先跟奴婢回去洗漱用膳吧。”景大夫人接景歆然回府的时候，虽然想到这么多年景歆然一直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想要给她布置一个正厢的院子，但歆然本身就是个性格泼辣，不拘小格的江湖女子性情，本身就不怎么在意这些，再加上在流云寨这么多年住惯了，一直跟师傅楚靖南南南练习武功，虽说回了景府，还是觉得武不能废，只给大夫人要求了住在离后花园近的小院子里。
景歆然在前面大步前进，睡莲儿一直嚷着，“小姐，大夫人一直想让您淑女一些，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啊。”景歆然满不在意地说，“本姑娘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母亲现在不在身边，睡莲儿你也快一点，练了一早上我肚子也饿了。”睡莲儿无奈，只得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跟上景歆然的脚步。
一进闺房，两个小婢女早已备好了一盆热水，看小姐进来，赶忙洗好一条热毛巾，帮歆然细细地擦净了手，打算帮景歆然换上平常的服装，景歆然大手一挥，“你们先出去，本小姐自己能换衣服。”
伺候了这几个月，婢女们也清楚了景歆然的性格，只得低头退出去。景歆然很快换好了衣服，喊婢女进来为她梳妆打扮，虽说景歆然一直不喜欢梳妆打扮，奈何回到景府以来，每日向母亲请安，若是打扮得不够庄重，总免不了被说道一番，何况昨日母亲派婢女专门来叮嘱，明日有陆天明公子和荆意涵上门拜访，请景歆然务必打扮得隆重一些。
今日，睡莲儿为景歆然备下了一套鹅黄色的襦裙，褪去青色的短衣便衫，换上了富有少女气息的衣裙，倒是令睡莲儿眼前一亮。“小姐真是气质出群，刚才看起来还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哥呢，现在立马蜕变为大家闺秀了。”景歆然白了睡莲儿一眼，“别废话了，快来给我梳妆打扮，然后吃了饭好去向母亲请安，毕竟母亲交待过，万不可怠慢了客人。”
睡莲儿赶忙带着两个小婢女上前，一个为睡莲儿细细擦了脸和脖子，为她铺上脂粉，另一个为她梳理头发，虽说景歆然本身江湖个性，但是头发可是不短，一头瀑布般的青丝长至腰间，头发也又滑又顺，令人十分羡慕。
睡莲儿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个小婢女忙，时不时地指点一二，配合今天小姐的襦裙，睡莲儿让婢女为景歆然把头挽了起来，在头后方盘起，又留了几缕头发从侧面垂下，露出了光滑的脖颈，大夫人为景歆然购置了不少首饰，睡莲儿为小姐拿来了首饰盒，让她挑选，景歆然只看了一眼都移开了目光，说，“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以后这种事情睡莲儿你做主就好，我看不来这些东西。”
睡莲儿无奈地笑了笑，“小姐真是懒惰啊，这样可不行啊，让大夫人知道可如何是好。”但还是为景歆然挑了一串和田玉坠，精巧玲珑，十分配景歆然的发型和衣服。睡莲儿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面的景歆然，说道：“小姐，梳妆完毕了，您看满意不？”
景歆然看都没看，就起身了，睡莲儿知道是小姐早已饿的不行了，连忙招呼着小婢女也跟上，一起去了外厅伺候小姐用膳。
自从回来景府以后，小笼包是景歆然每天必吃的，以前在流云寨，寨里的厨师不会做这种包子，她也只是偶尔在师傅带她下山的时候能吃到，如今在景府，有了便利的条件，厨房师傅做包子的水平相当不错，景歆然特地交待下去，每天早餐不用太繁复，一笼小笼包和一碗粥就足以了。
虽说景歆然在吃食上其实要求不高，但由于景大夫人的特别吩咐，厨房也万万不可怠慢，即便是这一笼包子也是不同口味的，每日早餐的这碗粥也是精心调制的不同的口味，今天厨房送来了皮蛋瘦肉粥，做的也是清新可口，景歆然心情很好地将粥也喝了个底朝天，招呼来小婢女擦了擦嘴，看时候也不早了，带着睡莲儿就向母亲住的中院赶去。
路上，景歆然问睡莲儿，“你可知道今天要和荆意涵一起来拜访的陆天明公子是何许人也？母亲为什么要我如此地梳妆打扮呢？”睡莲儿赶忙回答道：“奴婢听说荆意涵公子是下午来访，而大夫人交待您上午一定要梳妆完毕，赶去前院拜访，恐怕是陆天明公子今天早晨就来吧。”
“这么说荆意涵和陆天明并不相识了？我倒是对陆天明公子有几分好奇了。”景歆然持续发问。“奴婢不知，但说起陆天明小姐可是要多加小心才是，陆天明公子是三大财阀之首陆阀的嫡长子，听说此人天生有残疾，虽说百姓们相传尽管此人相貌丑陋、天生不全，但为人和善，也时常做些善事，但若大夫人想为您说媒，还是小心为好啊。”景歆然满不在意地说，“不用担心啦，母亲对我这么好，又了解我的个性喜动，向往自由，肯定不会随意给我说媒的，睡莲儿你怕是多虑了。”睡莲儿沉默不语，只得默默地跟着景歆然继续向前走，但是心中还是默默有些担心。
一进中院就听到景大夫人爽朗的笑声，景歆然自然有些惊异，母亲一直是沉稳优雅的贵妇人，虽说对自己十分疼爱，但从未听过她这么爽朗的笑声，她赶忙走进了里屋，福了福身，“歆然见过母亲，方才听母亲笑声分外爽朗，歆然也感觉心情开心了不少呢，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歆然也一起乐乐吧！”景大夫人起身下座，拉起歆然手，热情地介绍道：“歆然啊，这是陆天明公子，陆公子一表人才，说话诙谐幽默；陆公子，这是爱女景歆然，小女年龄小公子两岁，也爱关心民间疾苦，想必公子和小女之间定会十分聊的来。”
景歆然也向陆公子福了福身便坐下了，景大夫人和陆公子继续聊天，景歆然无聊地打量起陆天明来，看面相陆天明大概二十岁左右，看起来身材不算高大，虽说头戴黑曜石金冠，身穿石青色宝相棉袍，外罩着乌云豹外袍，虽说衣袍配饰无不透露着他的尊贵身份，奈何长相实在是令景歆然无法认同，脸型十分圆润，几乎看不到下巴，眼睛眯成一道缝，虽说嘴角一直挂着亲切的笑，不知为什么还是觉得笑不达心，有些虚伪。
陆天明公子或许是察觉到了景歆然的视线一直在他的身上，于是抬头看向景歆然，景歆然倒也不闪避，就大大方方地与陆天明对视，倒是景大夫人瞅见了狠狠地瞪了景歆然一眼，这才教她收回了目光。陆天明又与景大夫人聊了一会生意上面的事情，景歆然什么也听不懂但是碍于母亲的面子，还是耐下性子一直端坐在那里。过了一会陆公子告辞了，景歆然发现陆公子的腿脚不太灵便，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看起来是个瘸子。
陆天明走后，景大夫人招呼景歆然来到了身边，握着她的手问，“歆然，你觉得陆天明公子怎么样呀？”歆然依偎在景大夫人身边，说，“女儿好不喜欢他呀，看起来又胖又丑的，还是个瘸子，都不说别人了，比起玉扇公子都差远了。”景大夫人笑了笑，说，“歆然说的这是什么话，就凭我刚才和陆公子的谈话，就可知道陆公子是才华横溢之人，对了，女儿，你可要切记，未出阁的娟秀瘦弱的女孩子家盯着男子看终归是不好的，你可要注意啊。”歆然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也没放在心上，景大夫人又关心了一下歆然昨天的衣食情况，叫歆然陪她一起用了午饭，饭后景大夫人还要去店铺里面巡视，便叫歆然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