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心如蛇
其他被落下的黑衣人也都跟了上来,眼看着就要把师傅围在中间水泄不通,景歆然返回,用袖中时刻藏着的暗器修长的手一扬,正中几个黑衣人的头颅。
轻功最好的那个黑衣人躲过了暗器,也错过了杀死她师傅绝佳的时机,“师傅,你先走,他们的目标是你!”
一边提防着冷箭,一边与眼前的人打斗,“不行,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计谋,如果我走了,而他们的目标变成你,可就麻烦了。
又是一个黑衣人被景歆然几招之下拦腰斩断,师傅说的有道理,可是如果两个人都被纠缠在这里,黑衣人的确武功远远不及她和师傅,可是如此的数量的确是让人顿觉无力。
眼前的已经被景歆然和师傅解决了一半,可是大半被震晕的很快就会追上来,到时自己和师傅谁都走不了。
想着,一个对于群攻有效的招式使出,手中早已替换软鞭的刀剑像瞬间变成了无数支刀剑的影子似的,在黑衣人不背中,割断了几个的喉管。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她的那招讲究的就是速度上的快,让人被快而产生的影子所迷惑,从而打败对手。
“趁这功夫,师傅快走!”两道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如同鬼魅一般清晰,在仓皇之中运足了内力堪堪逃到了禁军军营。
军营之中执勤的士兵刀剑瞬间亮了出来,“什么人!出来!”
景歆然就大大方方落地,身上是刚才黑衣人溅上去的献血,还没有干,带着浓烈刺鼻的血腥位,这幅样子自然十分可疑。
此时正是深夜,禁军对于血腥味仿佛都有独特的判别能力,应急的士兵都一下子起来,手握兵器,把景歆然围了个团团转。
“你们还想杀了我不成我吗?”景歆然的语调并不高,可是那份凌厉却令这些在京城中见过世面的禁军都觉得有压迫感。
“你是什么人!大胆,不知道夜闯军营乃是军中大忌,是死罪吗?”那个士兵又大喊,但是一个冷静地有胆识的。
景歆然拿出一块令牌,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做出攻击的时候放在了那士兵的眼前,明黄色令牌,赫然正是大王爷的令牌。
“我是敕封镇南王元湛的王妃,今日遇见了武林屠杀,与大王爷在打斗中寻不见彼此的身影,本王妃知道禁军规矩,因此不求禁军能前去助我一臂之力,只是本王妃既然来了,要不要让歹人追上来把我杀了,就是你们的事了。”景歆然幽幽说完一席话,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士兵,他正认真思索着。
“师傅,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吧。”与师傅席地而坐,仔细地思虑着今晚的怪事。
黑衣人对准的目标居然是师傅,黑衣人中也有武林高手,难道真的只是武林中人前来寻仇吗?可是好像事情并不仅仅如此简单,她对这件事还有说不清的感觉。
难道是三大财阀中的人,荆意涵在江湖中也是有名的玉扇公子,他素来行事坦荡,并非是那等虚与委蛇的小人。陆家?的确很有可能,她每次想到陆天,都能想到那个人盯着她仿佛盯着粘俎上的鱼肉,仿佛要认他宰割的恶心的眼神。
景家,自己的娘家,她都已经嫁给大王爷,对于王妃娘家这个身份来说,怎么样都应该算是有益无害的,除非是母亲顾忌当日放弃她的事,怕她心中怀恨找景家麻烦。
还有一个都快恨死她了的方落,那女子从来都不掩饰都自己的敌意,而且她的情报网那么严密,是极有可能知道大王爷不在府中而趁机出手的人。
“今日的事,可能是哪个人所为?”师傅也思虑了一阵,才问出口。
“我不知道,陆天、母亲和方落都有可能,我总是感觉弄不清楚母亲,她对我很好,也想弥补对我的亏欠,可是又为了利益可以伤害我。而师傅,您和母亲表面上达成过借用武林之力来帮助景家的协定,却被他们发现是皇上的人,母亲在利益面前的选择,或许会让她对你刀剑想向。”
“形势不明朗,要我看,不如我们向皇上请求支援,等到大王爷回来再进一步调查。”
进宫的确是一个好的躲避刺杀的办法,景歆然点头表示同意了。
“王妃,那边有新设了两个营帐,您看起来很累,不如去休息休息。”
景歆然笑看着那个最先说话的士兵,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很好,处事冷静,在面对紧急情况时,也不会失了分寸。以后一定在军中有所发展。
军帐向来简易,景歆然也并非挑剔的大家闺秀,在军帐中反倒睡得安稳。自从自己回京,被母亲接回景府,仿佛总是能惹上麻烦事,如果可以再活一次,她真想选择不回来,在流云寨安稳度日,每日习武练功,与师傅吵架拌嘴。
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如今看来,应当只有进宫之法。可是她一个王妃,进宫居住数日,终究不像话。有心人在,她也不能瞒住进宫的消息。
思来想去,原本在军帐昏昏睡去的双眼却更有精神了,事情不想明白,想睡着都变成难事。或许明日要叫邱中岳彻查何人大胆进行王府刺杀了。
如此庞大的杀手集团,可不是哪家能有财力建的起来的,就是请这么多杀手同时刺杀,一是困难,二是同样需要许多的资金。
她虽然愚笨,有些事上却同样想得通透。
“救命啊!有蛇!”军营之中半夜里传来大男人的大叫声,众人又敲锣打鼓起来一片,本就没有睡着的景歆然也匆匆起来,但是没有走出营帐,谁知道一群大男人晚上睡着是什么样的形态,自己如今身为王妃,和敕封镇南王元湛可以没大没小,但是在外人面前王妃做事并不仅仅意味着王妃,还代表着大王爷的面子。
“王妃你还好吗?”
军帐外传来师傅的声音,她凑到声源那边,师傅应该是守在外边,以防止别人趁机作乱。
“师傅,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况为什么显得很混乱!”
“我刚才去打探了一下,巡防士兵说近日总是有一条长得挺奇特的蛇到处乱窜,在军营里,本来大家住在野地还都是男人,也不惧怕蛇,并没有在意,便放任着没有管。没想到,近日里,有人身上大量冒出水泡,人数越来越多,水泡长得像脓怆似的密密麻麻,可怕极了,大夫瞧了说并非传染病,是中毒。”
毒?会有人在军营之中下这样的毒吗?还是禁军营地,除非有人想要在京城中作乱。对,作乱!景歆然骤然蹙眉,或许这件事与今夜王府刺杀案有不可言说的联系。
“大夫听说有蛇在军营中爬行过,便猜测那毒可能是蛇毒,因此每次一有蛇爬行而过,就好引起这番景象。”师傅做完解释,也感叹,偌大的军营众士兵,竟然被蛇吓得大半夜敲锣打鼓爬起来,阵仗都快赶上面对着来侵袭的敌人了。
最近的京城不大太平,太多的人都忧心忡忡的,相互算计着的人,有人会胜利就总是有人要吃亏。
像竟然略施小计,让灾民都跑去陆家讨饭,就是琢磨清楚陆天宁可吃亏,也要把面子功夫做到,要让大家称赞他是为民尽心尽力的大善人。
陆天也是聪明人,清楚地拿捏住了朝廷的软肋,准确的说是皇上的软肋,要知道,朝廷并不意味着就是皇上的,天下子民是皇上的子民,可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员却各有所求,而他们求得,并不只有皇上才能给,而且或许皇上能给的还没有某些商家给出的条件更好。
小聪明遇见陆天这种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到个哑巴亏。
“抓蛇!这次一定抓住它!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遇害的!”有士兵情绪高昂的带头,大家就开始齐齐在大半夜抓蛇。
今夜,对于景歆然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一夜无眠,最后也没去关注一条蛇有没有抓到,她总觉得投毒的不见得是蛇,人的毒可比蛇毒厉害的多。
“师傅,你觉不觉得事情背后像是有什么人在操纵着,大王爷在京中的话,派来大批的杀手要杀我们,敕封镇南王元湛定然会派人去禁军巡防营请求调员,而此时,禁军营地众人却染上了重病,一时之间人手就凑不起了。那样的话……”
景歆然理性的分析着,眸光中闪烁的冷冽越来越寒冷,师傅听着她的分析,淡然开口,“如果情况如此,那么王府定然会受重创。”
甚至于还有人可能会受伤,乃至去世。
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简单又粗暴阴险至极的做法,令人不寒而栗,景歆然心里泛起了阴冷的寒意,皇上皇权与财阀的争斗,真的很可怕。
然而如今的景歆然,还没有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