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6 章
顾东临也被辣的够呛,只是没有像她这样露于色而已,还是比较能忍的一个人,可以看出他性情还是满坚毅的,倒是孟醒这毫不掩饰的样子,让他觉得相当有趣。
对方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她对他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别说之前罗迦告诫过她,就是没告诫过她也不会对这个人有什么别的心思,人贵有自知之明。
既然这样,还有作的必要吗?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没见过和朋友之间还装的,又不是装甲车,和谁都装就太累了,这样的心态让她与人相处起来就更加自在和轻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用花心思去猜别人怎么想,不用去迎合别人说话,不用去拍马屁,所以,她果然只适合做写作这份不需要与人特别交流的工作。
吃完麻小之后她又去对面的店里买了两杯圣代,坐在车上给了顾东临一个,“请你的。”
自己一杯吃的欢乐,顾东临则看着自己的那杯圣代哭笑不得。
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吃过这东西了,更不会有人想到请自己这个。
他并不是很爱吃甜食,尤其圣代这东西,太腻了,小时候吃过,长大后基本上就再没有碰过,但偶尔这样尝一下似乎也不错。
两人开车来到黔江边时,还不到一点钟,但江边已经站满了观潮的人,两人在附近小区转了好久才找到停车位,离观潮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两人步行过去。
孟醒极度怕热,而知道保养的姑娘都知道,夏日的阳光是女人皮肤的天敌,出门必须要涂防晒霜打太阳伞,所以下车的时候她先给自己带上墨镜,再打开太阳伞。
顾东临瞧着她笑,“装备还挺齐全。”
孟醒骄傲,“必须是,女人必须要有防晒意识。”
顾东临失笑。
此时是正中午,太阳最大最烈的时候,顾东临闲庭信步地走在太阳底下,孟醒拿着伞走在他旁边,两人中间隔着一尺的距离。
看着他头上冒汗身上都快被太阳晒的冒烟的样子,孟醒想了想,往他身边走了点,用伞将他一起罩住。
她买的伞一般都挺大,挡太阳的时候可以将裸|露在外面的大腿一起遮住,伞小了就只能挡上半身的阳光,没想到现在刚好,可以挡下两个人。
关键是,她看得出来顾东临这人很君子,很规矩,如果遇到一个对她不怀好意,或者言语调戏甚至动手动脚的人,别说一起出来吃饭了,她根本鸟都不鸟,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本身就是相互的。
顾东临感受到她的好意,也没有拒绝,因为这阳光实在太炙热了一些,虽说帮他一起挡了太阳,实际上也不过只能遮挡住头和肩膀,大部□体还是在阳光下面,孟醒也不是那种为了帮助别人就让自己曝露在阳光底下的人,先保全自己不是。
对于别的事她也是这样,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予适当的帮助,从来不是什么烂好人。
两人大约走了有五分钟左右才到江边,正好看到第一波潮水卷起的景象,潮水像沙场上奔腾而来的战马呼啸而来,带着所向披靡的威势,第一层浪掀起足足有一层楼那样高,狠狠拍打在岸堤之上,打得站在岸上观潮的人东倒西歪,身上都是江水,连孟醒也被打了一身。
好在她和顾东临离的远,还在马路上过红绿灯,打过来的也只是如雨水一样的小部分而已,头上还有一把伞顶着,倒也没有打湿多少。
这壮观的景象让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到护栏前停下。
这里是黔江有名的观潮区,大约两百多个平米,四周都有钢筋水泥制造的护栏护着,观潮台上站满了人,还有人把车子停在这里的,护栏边上也锁着一些自行车和电瓶车,都是来观潮的人放置的,还有家长带着年幼的孩子来看,因怕危险,都站在观潮台靠马路的后方,听说黔江观潮,每年都要死一些人,都是被潮水卷走的。
这里人已经很多了,孟醒没有凑热闹的习惯,和顾东临站在观潮台的后方,远远地就看见第二波浪潮紧跟着呼啸而来,带着凌厉的威势,排山倒海一般狠狠像堤坝拍打过来。
这一波的浪潮威势更加强盛,足足有几丈高,那浪潮速度极快,几乎扎眼之间就到了跟前,让人避之不及,人站在浪潮前显得格外渺小和无力,这一刻人们除了躲避来掩饰心中的恐惧,赞叹它的壮观之外几乎想不到别的。
孟醒在浪潮还没打过来之前就吓得尖叫起来,不光是她,所有人都在尖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部在张着嘴看着那浪潮嘶声力竭地吼着,又在潮水打下来之前紧闭着嘴巴,生怕被水呛到,有朋友的观客们都牢牢的抱在一起,生怕被浪潮冲走。
她手中的伞还没来得及收,也没有想到收,就被更高更凶恶的浪潮给拍倒,被潮水卷的向台下划去,身体不受控制,吓得她嗷嗷大叫,伸着手在空中乱抓。
混乱中似她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似乎是跟她一样被浪潮冲的东倒西歪的人,这个人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做。
浪潮稍微退下了那么一点,她就抓紧时间连忙往看台的更后面跑去,很多带着孩子的家长都吓得面色发白,都没有想到今天浪潮如此凶猛,不愧是预报中今年最大的一次浪潮,蔚为壮观的同时更是添加了不少凶险。
来这里观潮的人大多是慕名而来的人,很少有附近的居民,有经验的人还带了潜水镜和救生圈,还有人穿了橙黄色的救生衣,而在观潮台上靠前的人大多是不知凶险的外地观客,被大浪打的死死地抱住观潮台护栏上的水泥柱不敢松手。
孟醒才往前跑了几步,还没有脱离观潮台,第三波更大更凶猛的浪潮紧随而来,如同一座几层楼高的大厦突然倾倒,先是水滴,再是大批的江水拍打过来,带着仿佛能毁天灭地的力道狠狠拍打在她身上,在无数观潮客的身上,她感觉自己此刻快要被拍成内伤了,心底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有去远一点的地方远远看看,而是来到无数人推荐的观潮台,网上都说这里是最好的观潮点。
果然是最好的,真Tm的好。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东西南北,身体被强有力的潮水差点打的趴在地上,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里全是潮水,眼前看不清耳朵听不清,嗡嗡嗡的只剩下逃命的念头,如果再来一波潮水她真怀疑自己被卷走。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让她恐惧的,最让她恐惧的是这些潮水的气息无比的熟悉,仿佛刻在了灵魂里让她忘不掉,忘不掉她被人沉到江底时江水钻进她的鼻腔的感觉,一模一样的气息。
她现在情绪完全乱了,只想着逃命,心头完全被恐惧代替,完全没有了观赏的心情和兴致,心头害怕的不行。
这浪潮像是无止尽一般,一波打完又来一波,就像那沉在江水中无穷无尽的黑暗一样,没有救赎没有希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也会像前一世那样淹死在这恐怖的江水之中,而她之前,以为观潮就是远远地看着潮水,没想到会经历如此恐怖的情景,而且完全没有给她心理准备之下就被潮水给卷走,之后就再也起不来。
她绝望地发现自己离江边越来越近,仿佛马上就要被恐怖的江水拖到大江里去,她双手胡乱地抓着,然而什么都抓不住,就如同自己被困在那麻袋里被人投入江里,两只手什么都抓不住。
她尖叫,所有人都在尖叫,耳边除了江水的声音就是观客的尖叫声和夹杂的哭声。
她也在哭,失声的尖叫痛哭,恐惧的哭,拼命地划拉着手想抓住什么,又是一波江水带着毁灭性的气势汹涌而来,这一波浪潮彻底打断了她所有的力气,凶猛的江水如同魔鬼的手掌恶狠狠地拽住她的脚踝往黔江里拖去,就像是要抓住祭品来祭水里的河神一般。
就在以为自己快被江水拖进大江的时候,身体狠狠撞进护栏的铁链当中,撞得她差点昏厥过去,使她的身体稍微停顿一下。
铁链上下只有三根,中间的细缝很大,如果是趴在地上,完全有可能被江水拖走,可偏偏孟醒被撞得倒在地上,眼看着就要落入大江,而一旦落入大江就只有死路一条,基本上完全不会有活着的可能。
她心头的恐惧简直达到顶点,双手无力地划拉着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给抓住手腕,此刻心头除了强烈的求生**完全没有了别的想法,大脑空白一片,只是本能地去抓对方的手腕,两只手紧紧拉住对方的手腕,一刻不敢松开。
“另一只手拉住铁链!快上来!”她听到模糊中有人对着她大喊。
她另一只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抠住观潮台的岩石,在潮水退去的那一瞬间霍然勾住铁链,接着用力一拉,整只胳膊头套了上去,拼命抱着那根铁链,借着铁链的的力量把自己往上拉去,那只拉着她手腕的大手也跟着一起使力,总算稳定了身形,可刚刚才稳住,下一波浪潮紧随而来。
两人抱着护栏的同一个钢筋水泥柱,仅凭着本能的隔着柱子死死地抱在一起,双臂紧扣。
现在完全无法顾虑对方是谁,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只有相互借力,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潮水终于退了下去,好在护栏没有被拍碎,但饶是如此,依然让观潮的人受了不小的惊吓,完全没有料到这次的潮水居然如此猛烈。
潮水一下去,观潮台上就全是哭声,也有很多劫后余生的笑声,甚至还有人大叫过瘾。
“孟醒,孟醒!”顾东临此刻也很是狼狈,整个人被江水浇的透湿,头发上身上都是滴滴答答的江水,和她隔着个水泥柱抱在一块,之前紧紧抓着她手腕的正是他。
此刻见潮水退了下去,抓着她的手腕也放开,却见她紧紧抱着柱子,脸上苍白如纸,严重具是惊恐,以为她是被刚刚的经历给吓住,拍着她的肩和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潮水已经退下去了,已经没事了。”
刚刚情景确实凶险,不光她被吓住,他也被吓住。
那潮水来的又快又急,完全没有给人心理准备,两人刚刚走来脚还有站稳就被大浪给冲开,浪中他多次拉她都没有拉着,本来他不会被浪打的离江这么近,完全是看到她被浪卷走,尤其是其间的一波浪,差一点点就被浪卷进江里,饶是他心中多年波澜不惊也被吓到,幸好及时抓住她的手腕,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而他自己也差点就被大浪卷进江里,幸亏抱到了一根石柱,不然两人这次恐怕都要交代在这江里了。
她是跟他一起出来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知道她刚刚被吓到,他很耐心地拍着她的肩,轻轻将她胳膊从石柱上拨开,可她胳膊像是生在石柱上一样,僵硬之极,完全掰不下来,知道她这次是被吓的狠了,只得不停地柔声哄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安全了。”
孟醒却只是哭,抱着柱子哭,瞳孔空洞涣散,满是惊惧和……和一些连顾东临都心惊的恨。
顾东临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拍着她的肩柔声安慰,然后轻轻的将她整个人从石柱上扒下来,再将她地从地上拉起来。
她几乎整个人都站立不住,全身都在颤抖,眼睛睁大了望着他,满是恐惧,身体突然向后一仰,人就朝着江面栽去。
幸好顾东临还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原本还是松的,只是为了给她一些力量让她尽快从刚刚恐惧中回到现实来而已,现在陡然抓紧,连忙扶住她瘫软下去的身子。
孟醒昏厥不过是瞬间的事,几秒钟之后就醒了过来,而那几秒钟的时间就像是睡着了做梦一般,梦里她被困在漆黑的麻袋里面,随着水流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鼻腔里都是浑浊的江水味道,像江风,又像铁锈。
作者有话要说:艾莉扔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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