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1 章
2012年初,科技日新月异的现代化社会里,网路是人类社会负责讯息传送最重要的方式之一。
上至九十岁的老人,下至刚学会说话的娃娃,对于网路都有著极为强烈的依赖感。
但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快速,人们的心里就越加需要宗教与信仰做支撑。
於是,许多宗教就如同雨后春笋般,每一天'每一分钟总有新的宗教突然出现在人们的眼中,并且大声的宣传著某个奇特的末世谣言。
而这些谣言的起源,来自於古文明留下的历法与那些文化研究学者口中的猜测。
当然,那些令人心恐慌的绝大部分理由,主要还是得归功於网路上那些所谓乡民们由于过度开放的言论自由,在搭配接连几年的天候异常与丰富的幻想。
然而当a国出现了因服用迷幻药物而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从而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将人当成美食疯狂啃咬,甚至拿自身**试刀,行为趋於疯狂的人时,那些谣言就被认为是事实而非想像。
不过有人虔诚相信末世将要来临,自然也有犹豫不绝,或是嘴上说着不信,暗地里却偷偷做準备的,而那些理性看待这件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恐慌开始蔓延,人性优劣此时也成了考验。
天灾频传,但这些放在过去顶多是让人哀叹自然的力量浩大的消息在末日来临的放大宣传下,变调成了末日来临的序章。
只是当专家们猜测的那天到来,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就此从人们眼里消失,而是那些曾经大声宣扬末日传闻的预言家们纷纷重新跳出来,用各种理由继续揣摩猜测那个可能的终结之日。
於是,乱象依旧,人们的生活步调也越来越失去控制……
端着自己一大早醒来就花了不少时间手工研磨,然后亲手烹煮的咖啡,我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灰濛濛的城市。
沙尘暴,这个名词只要是生活在现代都市的人都能够耳熟能详的名词,代表着空气中悬浮微粒增加、可见度下降以及因为气管过敏疾病而到医院求诊的人数增加。
虽然和雾气一样能够让整座城市陷入一片视线不清的迷濛,但前者令人生厌,后者则多被诗人或学者歌咏。
然而对于身为平凡上班族的我来说,两者都只代表着出入将会受到影响,一样不受喜爱。
只是仅仅只是不喜欢,却并不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反倒是最近只要打开新闻或是言论节目就会听见的末日宣言更加令人厌恶。
若要问我原因,那就得提到我的父母,以及在上个月初还跟我一起站在这里,品尝每一天清晨必备的咖啡的前任男友。
啊,提到他们之前还必须提到另外两件虽然无趣,却是必须要提到的事。
第一件事,那就是我是个gaY。
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会遗传,但我爸、小爹、我妈和小姨这四个对我影响颇深的长辈都是。
可他们最后选择分成男女两组,我爸跟我妈结婚,我小爹则是和我小姨共缔连理。
很可笑,但在他们的年代里同性结婚是不被认同的,这样做既能掩饰身份,而且还能四个人住在一起,平常生活里是个找各地伴,个找各地洞|插-別怪我讲话太过粗鲁,我只是已经习惯了那两对从我懂事开始,就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各自性向的夫夫和妻妻。
俗语说的好,习惯成自然,所以即便在刚懂事的时候我对他/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感到无法理解,但现在早已经对此麻木。
至於我身体里的dna,则来自我的小爹以及我妈。
原因很简单,我小爹跟我妈都是被压的那一个,所以我爸跟我小姨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因为有了孩子而日久生情。
虽然我很怀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不过我活了这么多年,她/他们依旧是甜甜蜜蜜这点,我还真的拿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
不过他/她们之所以会选择这种风险极大的方案,主要还得归功於小时候我曾经为了自己没有正常的家庭关系而和他/她们吵的那一场架。
无论如何,现在她/他们依旧幸福的过着夫夫/妻妻的生活,而我也在这种环境下有著极大的感情自由。
至於第二件,则是在我认知中的人种分类。
以往在我眼里人类只分成两种,同性或异性。
前者是和我一样平胸带把的,后者则是□外加能生娃,这种认知很正常,就像动物分公母、花蕊分雌雄。
不过现在我的认知可是有极大的改变,因为我现在对人类的认知普遍分成五大类-盲从、理性、迷信、装模作样以及铁齿。
末日说的起始我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我从来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爱情、家庭以及事业(读书时是学业)之外的任何事情上。
等我发现时,只要打开电视、摊开报纸或是登入网页,放眼望去全是"末日来临了"、"信主得永生"、"世界将要毁灭"、"人类即将灭亡"这类的讯息,想要不关注都很难,就好比要我幻想自己能够在某天睡醒,就戒掉早上一杯咖啡那样不可思议。
咳……!似乎有些离题了。
话说回来,我的两对父母和前男友与理智的我不同,在我注意到末世消息之前,就已经开始为了这个不知道是否成真的未来烦恼忧虑。
我爸和小爹将辛苦打拼的公司转手卖掉,我妈和小姨则是收起开了许多年,在网路上颇具名声的网拍店,所得的三分之二全部都留给我,然后在去年的七月二十一号离开,至今音讯全无。
啊,不能说是音讯全无,因为在他/她们消失的那天早上,桌子上压着一张写著他/她们要去用剩下的时间享受生命最后的美好。
至於去了哪,用什么方式享受我一点也不关心。
没办法,因为当那两对无良的长辈们离开我的生活之后两天,我的前男友也因为受不了末日可能即将到来的压力,从他老家所在的十七层大楼顶楼一跃而下,除了满地红白相间的黏稠之外,只给我留下了几夜的失眠和他父母心里的悲痛。
然而日子总是要过,与其纠结於末日到来的那一天人类是否灭绝,我想我更关心自己今天中午想要吃些什么。
仰头将杯中剩下不多,早就因为低温而已经冷却的咖啡一口饮尽,失去香气和纯度的褐色液体只剩下和人生一样的苦涩味道。
幸而我对这些并不在乎,这点就连我的四位家长都无法理解。
一般的孩子通常会黏著家里的长辈撒娇耍赖,可我的记忆里,似乎打从有印象的那一天开始就很少会有这样子的冲动。
并不是说我和家里人的感情冷淡,我很尊敬那两对总是不顾场合四处晒恩爱的夫妻,没有他/她们就不会有我,可就是无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总喜欢缠著他/她们,这点我曾经苦恼过。
不过后来发现不单是情感上的问题,就连日常生活我也处於什么都不在意,只要她/他们没让我饿到冷到,即使好几个月只留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有问题之后,那两对夫妻就再
也没将我往心头上放。
我不难过,一点也不。
至於我的前男友,一开始是他主动追求,我觉得可有可无,在提出试着交往的前提下走在一起。
然而等我发现其实我早就对他动心的时候,他已经和我以及这个世界说永远不见。
幸好我即使难过也不会放在心里多久,所以仅只几天的失眠和胃口尽失后,我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该上班就上班,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除了生命中缺少了五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以外,一切就和过去没有两样。
嗯,不小心又离题了。
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掛钟,西元二零一三年三月十七日,早上八点十五分。
对于一个以文字校正工作维生的职业校对者来说,平常这个时间出发到公司已经有点晚了,但就今天而言还太早。
这不是因为我拥有什么特权或是已经事先通知不需要早到,而是因为今天是礼拜天,一个本应美好却由于天气的关系,变得不甚完美的假日。
但是自从前男友自杀辞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假日待在家里的习惯。
与其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发呆,我比较倾向於到公司和那成堆成山的待校正文件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