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她,不想再闹下去
“我先带她走了。”卢宁礼貌地表示,程嘉玉甚至忘了要她回家。
所有猜疑的目光再次平复,叶微微任由卢宁搂着走出人群,看到最角落季芳狠狠地放下了像机,不服气地盯着她,几乎要把她吞下肚子去!
卢宁的胸膛冷冰冰的,就像通向地狱的大门,虽然极不喜欢,但她已经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没有办法推开他。他终于放下了她,她缩紧身体,把自己蜷缩在车座椅上。卢宁踩下油门,用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叶微微闭紧眼,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已懒得去接。任由它响个不停,最后终于息音。
卢宁把她带回了他的住所,抱着她下了车,无视于佣人们复杂的目光,直接将她抱上楼,一脚踢开了房门。
背贴在绵软的床上,身前,卢宁没有放手,俯视着她,目光幽间,胸脯起伏,她感受到了他沉重而急切的心跳,伸手挡在他胸前。
“求你,不要……”
他要是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她无力阻挡。世界坍塌的感觉瓦解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闭眼,孱弱得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莲花。
身上一轻,卢宁的身体撤离,柔软的被子盖在了身上。她吁了口气,听到了门轻轻被关闭的声音。
疲累的她感受着被子传来的温暖,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她的世界苍白得连梦都不愿意光顾。悠悠睁开眼,看到陌生的世界,雪白的房间,她懒懒地翻了个身。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闪烁着光芒。她懒懒地拾起,闪烁停止,屏幕上显示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
有田蕊打的,有程嘉玉打的,还有夏悠悠,最后,是范慕北。她的手机不知道何时被调成了静音,以至于他们打了一夜的电话她一个也没有听到。
她忽略掉这些未接电话,只回了程嘉玉的。
“微微,你现在在哪里啊,一晚上都没回家,妈都快急死了!”
“我……在朋友家,很好,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听着程嘉玉带哭腔的声音,她的心颤了颤,回答道。
程嘉玉还是不放心:“妈妈来接你吧,孩子,妈妈想看到你,想知道你好不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妈妈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而且是无条件的。
叶微微想了想,这才道:“妈,您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
窗外,响起了阵阵喇叭声,叶微微抬头外望,看见大门口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在按门铃,片刻,手机再度响了起来,是夏悠悠。
“微微,你下来吧,我在屋外,接你回家。”
她看着窗外,那个女人也望向这边,正是夏悠悠。她滑下床,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拉门走了出去。
屋里很安静,连佣人都看不到影子,卢宁已经不知所踪。她慢吞吞地走出去,拉开门。
“微微!”夏悠悠看到她走出来,扑上来就抱紧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看到了车上的沈浩,疑惑地问。
夏悠悠用力地拍了她一掌:“你呀,都快急死我们了。我是听干妈说你没回去才找的沈浩,那个……沈浩他们一直就有为你的手机定位,所以才知道你在这里。”
不是沈浩他们,是范慕北。叶微微记得他曾经凭着对自己的定位从红血手里救下了她。夏悠悠不提他,是怕自己难过。
她安静地上了车,沈浩和夏悠悠都不多话,一路驶向家的方向。
到了楼下,叶微微开门下车,被夏悠悠突然拉住。“微微,我知道你难过,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范……他订婚对你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别再看不开了,好吗?”
叶微微的眼睛突然发胀,她一回手握紧了夏悠悠的臂:“悠悠,你知道吗?他不是……”最后一刻,她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以夏悠悠的性格,若知道实情一定会跑过去告诉范慕北,直到把他们两个分开。
她……不想再闹下去。
抹掉泪,她红着脸转了身:“没事了,我看开了。”夏悠悠无奈地叹气,只轻声低喃:“微微,看到你这样,我也好难过。”
屋里,门突然被拉开,程嘉玉那张憔悴的脸出现。背后有范季礼,还有范慕北,以及江美雅。
“微微,你总算回来了。”程嘉玉抱紧她,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妈妈都快急死了,要不是慕北说知道你在哪里,说你很安全,妈妈真会急到进医院。”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叶微微惭愧地道歉,已没有勇气去看范慕北和江美雅。
她扶着程嘉玉走向屋内,在范季礼面前顿了一下。
范季礼吁了口气:“既然找到了就好,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微微……唉,别再让你妈妈伤心了。”
她轻轻点头,范季礼走了出去。范慕北就在范季礼身后,他抿唇看着她,眉头蹙得更紧。
他的手慢慢伸出来,似要抚她的脸。江美雅一把接过了他的手,握紧在掌中,脸上挂着尴尬的笑,红着眼道:“慕北,人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范慕北不语,随着她走出去,上了车。
叶微微难过至极,扑到程嘉玉怀里唔唔地哭了起来。
程嘉玉心疼地抚着她的发:“微微,妈妈真的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这样让妈妈好心痛啊。慕……你哥哥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你走后,他差点不顾满屋的客人就要去找你。后来,他陪着我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你不回来,就是不肯回去。可他终究变成了你哥哥,还订了婚,你们……不要再折磨妈妈了,你们越是这样,妈妈越是自责,越想以死谢罪!”
“妈……”
叶微微看着程嘉玉苍白的脸,只能用力地点头。
报纸毫无意外地刊登了范慕北和江美雅订婚的消息,一个是本市首富,一个是本市首官,自然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天的记者都会看几份两家的薄面,没敢把她与范慕北那些微妙的眼神加以描述,几乎没有提她,更没有刊出任何画面,这是考虑到范慕北的身份特殊。叶微微还是在一家网站找到了转载于某不出名小报的一篇报导,晦涩地记录了她这位前妻的出现,并附了几张她泪流满面的照片。
她算是知名人物,自然有人认识,不消多久,评论里就把她人肉了出来。
作者佚名,但叶微微还是从行文里看到了季芳的影子。她那双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眼晴令人心惊,除了以前在报社红绿刊之间的正常竞争外,她再也想不出来在哪里得罪过季芳。
可她总是要找机会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难道是要替她的母亲鸣不平,要把对老爸的仇恨加在她身上?
淡淡地吁口气,只手撑着额头,她没有心情再去想这些事情。
不想提事,事偏偏地找上门来。冷冰冰的咚咚敲门声里,她迎来了一双敌意十足的眼,门外,穿了一身黑色套装的是季芳。
叶微微眼皮撩了撩,没想到她竟然找上了门来。
据说,她已经离开了她母亲的杂志社到了本地的电台做主持人,平时也会参与一些采访,穿着上,已经比以前讲究了不少,也显得成熟不少,除了那双眼睛。
她用眼神告诉叶微微,自己是她的敌人。
她锐利的目光落在叶微微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歪嘴冷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到了。”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报纸甩在了叶微微面前:“我还想亲自给你送过来呢。”
叶微微微怒地撩高了眼皮,很看不惯季芳的这种高姿态。“你凭什么要登这些,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季芳嚣张得出人意料,连眼神都带了刀,“我要你身败名裂!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但我可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收集你的丑事,直到你被千人所指,万人所骂!”
她的表情狰狞,脸扭曲得不成人形,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句话,脸上已挂起了妖魔般讽刺的笑。
叶微微的脸白了白,没想到季芳竟然这样恨自己。“我们并没有过节,以前也不过在工作上有些竞争,你为什么……”要这样恨自己。
“为什么?因为你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爱,你更没有资格拿着叶龙飞的名头去做记者!”
“他是我爸,我为什么没资格。”叶微微激动起来。虽然已经证实她不是叶腾飞的女儿,但她早已把叶腾飞当成了唯一的父亲。
“我说你没资格你就是没资格!叶微微,你等着吧,等着我的报复!”她怒气腾腾地跳起来,走出门口,用力关紧了玻璃门。
叶微微抚额一阵阵头痛。她到底哪里得罪了季芳,值得她如此用尽办法来诋毁自己,甚至上门挑衅。
暗夜,黑不见影,只有蓝荧的光线照亮了一小片,刚好映出一双冰冷的美眸。
“你做得很好。”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委屈吗?看着你,却要和另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这是多么大的折磨啊。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