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秋来穷思意彷徨（三）
莫角寒道：“这其中缘由，我也知之甚少。这段历史自祖上口传至今日，不免有所差误，小祖爷为何身怀绝技更是只字未提，只是传说与那本奇书有关。”
莫乾睿惊愕道：“怎么会...这...这书现在何处？”
莫角寒道：“传说是被小祖爷烧了。当年小祖爷一招离火燎天，瞬间数百人化作焦炭，虽是无心之失，但终究是自己之过，更何况祖爷又常常教导他要‘存善念，怀仁心’。可此时作为却又完全与这六字相悖。那时，小祖爷又尚为年轻，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他本是要替父报仇，而莫家真正的仇人却是皇帝陛下。若是一路杀进宫去，这天下自然无人能挡，但不免又要死更多的人，杀父之仇固然得报，可是其他人又和自己有何冤仇？小祖爷茫然回顾，提着剑站在那里进退两难，进则不义；退又不孝，当真难办。若换做是你，你是进还是退？”
莫乾睿沉吟片刻，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退去？纵使与天下为敌，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莫角寒笑了笑道：“齐家者进，平天下者退。你的格局不应该仅限于一家之长短！”
莫乾睿被他笑得脸红，低声道：“那小祖爷就这么退回去啦？祖爷就这么白死啦？”
莫角寒摇了摇头：“小祖爷既没退，也没进，而是顺天而行。小祖爷正迷惘之际，忽然听到几声怪响。小祖爷循声而去，原来是京都守备正在清查叛军家眷，此时正在一个姬姓参将府上作乱。那群京都守备也是该死，仗着姬家没有男丁，竟想要欺辱姬家那一众女眷，小祖爷侠义心肠，又岂能坐视不管。加上那姬参将又是死于小祖爷的‘离火燎天’之下，小祖爷仁心一动，当下便大喝一声，想要喝止那群守备军。却不想那群守备军见小祖爷出现，以为是叛军杀回来了，竟抢先一步，手起刀落将那些女眷全杀了，小祖爷想要制止时也已经来不及了，见此情景，小祖爷大怒，出手将那群守备军挥剑斩杀。杀完人，小祖爷心中更加茫然，自顾便要离开，却听到姬家府宅中传来儿童的哭声。接着便看见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一具女尸身旁，伏在那尸体上哭叫起来。那女尸应该是他娘亲，小祖爷见他哭得悲怆，心中不忍，便走上前想要安抚几句，那孩子认得小祖爷，但他悲伤过度之下又见小祖爷杀气腾腾的，竟吓晕了过去。小祖爷将他救醒之后，那孩子倒也是乖巧，既不哭闹也吵嚷，抱着小祖爷便叫哥哥。小祖爷想到自身遭遇，又见他孤苦伶仃的，也是身世可怜，便将他带在了身边，趁夜离开了京都...”
莫乾睿急道：“那祖爷的仇不报啦？”
莫角寒叹了口气，反问道：“怎样才算报仇呢？”
莫乾睿一怔，竟无话反驳，问道：“那他们要去哪？”
莫角寒道：“小祖爷带着姬世钊...”莫乾睿惊呼道：“姬世钊？那个小孩是姬家老祖姬世钊？”莫角寒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俩离开京都之后，朝廷便下了海捕文书，以小祖爷的本事，当然不惧怕官兵，但小祖爷也不愿意再多杀人，又不愿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最后雇了条海船，便出海离开了那片大陆，他俩在海上漂泊了两个多月，不幸在海上遇到了双龙吸水，他二人也是命大，被那大风被带到了中州竟然没死。这后面的事，剑阁中也有些记载，想必你也有所了解了。”
莫乾睿听完，面露难色，问道：“三叔，我有几点疑问，不知该不该说。”
莫角寒白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
莫乾睿恭谨道：“据剑阁中记载：当年中州之地四分五裂，北有曼拉蛇人，最南有魔族作乱，东南有矮人一族，中部乌拉帝国和尼桑帝国南北对峙。当年小祖爷神文圣武，明明已经统一了整个中州之地，却为何突然退守尼桑，还将尼桑帝国一分为二，将尼桑河以西拱手让给了姬家？”
莫角寒听他说完，凄然道：“天下大势，岂能人定？当年小祖爷凭一己之力强占了尼桑帝国，一夜间将尼桑王族屠戮殆尽，从此在尼桑称王，但也引得国内民变四起。小祖爷为了转移国内矛盾，诱使乌拉帝国举兵来犯，当时尼桑帝国与乌拉帝国势同水火，年年征战不休，此次乌拉帝国又兴一国之力大举进攻乌拉要塞北关，小祖爷趁势征调全国之兵屯守乌拉要塞以抵御乌拉帝国的进攻，之后便开始了长达四年的“乌拉会战”。乌拉会战期间，小祖爷也渐渐通过自己在军队中建立的威信和地位而完全控制了尼桑帝国，为之后的南征奠定了基础。
“乌拉会战”结束后，小祖爷趁乌拉帝国国力衰颓又举兵南征。
小祖爷用奇策夺下乌拉要塞南关之后，乌拉帝国以南便无险可守。尼桑军在小祖爷的带领下仅三个月便横扫了乌拉帝国。乌拉王廷被逼退守天关。
小祖爷屯兵天关之下，但此天关之险比乌拉要塞更胜十倍，小祖爷久攻天关不下，尼桑境内又传来曼拉蛇族大举南侵的消息。小祖爷只得让姬世钊分兵回防。
姬世钊领兵走后，没想到乌拉王族竟然勾结魔族，引魔族过天关，小祖爷虽然擅于排兵布阵，但魔族毕竟非人。在魔族军队绝对是实力面前，小祖爷所有的智谋都化为了泡影。尼桑军难以抵挡魔族攻势，尼桑军死伤甚重，小祖爷不得已只能退守乌拉要塞。
有乌拉要塞作为屏障，尼桑军好歹又强撑了一年，但那之后，因为年年征战之故，整个尼桑已无可征调之兵。加上南抗魔族，北御蛇人也使得尼桑国民不堪重负，致使国内盗贼四起，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