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公子，来嘛？
皓月楼楼顶铺就淡金色琉璃瓦，屋檐飞翘而起，极为张扬跋扈。皓月楼临湖而建，虽说是城中胭脂水粉味最重的地方，但依旧不乏俗人夜夜笙歌，踏地门槛都要破了。
皓月顶层楼阁只有一人，也无非只有一人，能够有如此资格登楼抚琴。作为传闻中大漠第一美人，这位夏姓女子当然也是身份尊贵。这种风月场所来去无非便是胭脂客，搔首弄姿的女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向来都是相互利用。但在这皓月楼顶层便不是这个说法了，这位夏姓女子虽身在浊泥，但却如清莲淤泥不染。整个皓月楼也就只有她够资格泥尘不染，顶楼是皓月楼最为出彩的地方了。宾朋满座，总有达官贵人和风流士子都慕名而来，为的便是见上这大漠第一美女。哪怕一面，散尽家财也是在所不惜。但这位皓月楼的头牌从来都是神秘至极，便连登楼贵客也难以见上一面。即便这样，每日每夜都有那慕名而来的风流才子踏破门槛，一掷千金，也只为听其一曲，一睹尊容。
只是，这位夏姓美人向来都是凭喜好办事，想怎样就怎样，随心所欲。
传闻关北城中有一户富贵人家，豪掷千金，登上顶层，便为了看一眼幽帘深处的绝世美人。黄金千两，那可是在城里了不起的财富了，一座青楼勾栏典当下来也不过黄金数千。但这位骄傲美人却是视之无物。这富贵人家倒也有趣，一怒之下便是命奴仆撕碎深帘，只是还没动手，便被不知哪来的高手将主仆扔出长街剁碎喂狗，连带门户从此以后也销声匿迹。这样的杀一儆百彻底断了以后有想用强取豪夺心思的粗俗之人。夏姓美人不仅仅美，而且手段毒辣，背景惊人。
所以如今的人只能依照皓月楼的规矩，按照这位头牌的规矩行事。这样反而更是增长了皓月楼的生意。城中权贵，全是费尽心机为了见其一面，只为一面。有些风流士子有缘睹其帘后身姿，已是激动地无法言喻，事后更是写词赞其身姿，即便未能见其容貌，但也是此生无憾，心满意足。
此后，这头牌夏姓女子更是风火起来，皓月楼客似云来，络绎不绝。
来皓月楼将近一大半的客人都是为这夏姓美人慕名而来，他们不寻花酒，不看那胸脯饱满的妖娆美女，只为那幽帘深处那弹琴舞袖的绝代美人。散尽家财，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在所不辞。能够见上面纱后那绝美容颜，更是死而无憾。
在绝大程度上，皓月楼的财源滚滚都是依仗这位神秘的夏姓美人，也是因为她，这皓月楼才成了城中众多青楼中那一块顶级招牌。.
夏离来漠城是找线索，想要得到什么那必定要付出什么，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是夏离，若想得到关于漠渊花的线索，那必须得要付出些许好处。银两钱财夏离倒也不太担心，最为烦心的便是要进青楼里，在那脂粉气浓郁的女子中谈笑风生，夏离是有些许抗拒的。也不是夏离看不起这种风月女子，但凡买卖，也有个秤，你愿意买我愿意卖，无论买的是什么卖的是什么，有客家有卖家那就够了。只是苦了这个大夏天子，宫中美女一抓一大把，能评上分的更是许多，但夏离最多也是言语上调戏调戏，图个欢乐。而如今，要这位太子爷去这胸脯饱满，身材妖媚的风尘女子中和她们你侬我侬，这就有些头疼了。夏离揉了揉脑袋，有些伤神。
如今的他扶额坐在酒家中，桌子临近窗边，而窗下长街繁华热闹，丝毫不输大夏城都。那酒家的店小二可不同于在大漠边境的那位，眼光毒辣地很，也可势利地很。先前夏离这一身破旧的青衫进酒店，他更是十分鄙夷，心想又没有什么油水可捞，热情态度更是欠奉许多。但夏离随便出手扔给他几两碎银，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小憩一会，他瞬间便是明白，这个可是个扮猪吃虎的主。说不定就是哪个世家公子低调地出门游历。小二瞬间便是换了一副热情的脸蛋，简直将夏离当成了再生父母，热情地将他领到二楼窗边的包厢之中，便悄悄退去。做了那么多年的小二，当然明白这些老板的脾性，他也不会贪得无厌再去像个无头苍蝇去烦着夏离。只要夏离开心，打赏这回事少得了他？
挣扎了许久的夏离痛定思痛，终于还是艰难地做出了孤身一人闯青楼的危险决定。虽说刚行及冠之礼，但曾为夏王的他又有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连仙人也敢忤逆的他有什么事情是做不了的？
有，还真的有，这位雏儿夏王还真没进过这些风花雪月的烟花场所。
“小二！”，夏离揉了揉眼眉，伤脑筋地叫了一声。
“诶！公子有什么需要的？”，这眼尖的小二一直盯着夏离，见到夏离招手，热情无比地小跑过来。
“告诉我，这座城里哪座青楼比较有名？哪座里面的美人儿最惹人怜？”，夏离左手把玩着几两碎银，双眼望着窗下穿梭的街上人群，一副熟练轻佻的模样。
“公子想必是外来游历的游客把。”，小二颇为肯定地说，“在我们大漠，或是大漠久住的子民当然不会问出如此好笑的问题。”
“好笑？”，夏离抬起头来，望着小二，眼神有些疑惑。
小二接过夏离手中扔出的几两碎银，强忍着狂喜的念头，清了清嗓子，认真道：
“在我们大漠边城，青楼勾栏许多，当属皓月楼最为出名。虽说风月场所中美女无数，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娇媚女子。但与皓月楼头魁相比，那可是萤火妄想与皓月争辉，不自量力。皓月楼的头魁是一名夏姓的绝世美人，近到百姓平民，远至大夏深处王朝，都有人听说过这位神秘的女子。作为皓月楼的头魁，她却是比那皓月楼的老板还要大牌，从来按照个人喜好来出场。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本，每天，都有许多名流士子，达官权贵慕名而去，但却败兴而归。能够听她弹上一曲的人，已经少之又少。能够见她一面的，更是寥寥无几。这位传闻中的大漠第一美人那可是我们城中的头号人物，美艳不可方物，稳坐大漠第一美人的宝座。传闻甚至还有人为了见她，甚至以命相换，至于流言真假，也只能自己判断了。不过这位大漠第一美人那真的是豪放个性，在一日正午时分，在万人瞩目的城墙处摘掉面纱，妩媚道：“若有人能媲美那死去的大夏天子，与其那样英武不凡，她便以身相许。”，只是天下之大，才出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夏王，即便翻遍整个大漠也难找到第二个啊！”
“你怎么知道这位夏王文武双全，或许他只是徒有虚名？”，夏离笑了笑，手指轻叩桌面。
“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能够让我们大漠第一美人仰慕的男儿，那必须得顶天立地，他连仙人都敢忤逆，这份勇气便足以证明他值得让我们大漠第一美女仰慕追随。”，小二笑了笑，眼神放光。“如果我能有夏王的一半，我也不用在破酒家做这劳什子的小二，受苦受累，连娶媳妇的银两也存不够。”
“公子，如果你想去见识一番，那便要趁早行事了。如今快要到黄昏时分，很多达官贵人都要去那皓月楼点上美食，静待美人。”
夏离手指轻轻敲打木桌，脸上桃花眸微微眯起，轻笑道：
“皓月楼头魁？夏姓女子？”
“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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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清水湖的皓月楼到了傍晚时分，便是宾客爆满。皓月楼不单止姿色美女多，那临湖边的鲜美海味也是留人的绝妙手段。来皓月楼，看不到顶层那绝世美人没关系。来临湖阁楼吃几道鲜美小菜，有几个姿色美女安慰下自己也是极好的。夏离在酒家中换了一身衣服，玉簪束发，一身白袍显得气质非凡。夏离本就生得英俊，配上如今的打扮更是光鲜亮丽，惹人注目，走在长街上，也有许多妙龄女子停下脚步，手中小扇遮掩半脸，含情脉脉地望着夏离，偶尔来一句“公子”。夏离也只能目不斜视，心中无奈，夏离其实也不想那般张扬，只是进入这风月场所，一身泛白青衫又有谁把你当回事？特别是那眼光老辣的老鸨，一眼便看穿你有没有点“料”，油水不足，谁还愿意搭理？
皓月楼的大门金碧辉煌，夏离从极远处便是见到闪烁金光的“皓月”二字，门前来往宾客络绎不绝，那站在一旁的老鸨早已笑昏了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夏离这一身装扮极为引人瞩目，加上醉人的桃花眸子，那老鸨早在不远处便迎了过来。
那年轻时也必定是一位娇艳美人儿的老鸨扭着纤细的腰围一步一步地朝着夏离走来，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显得韵味十足。来到夏离身前，老鸨一巴掌便是拍向夏离的屁股，娇笑道：
“公子，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