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锦灵
傍晚时分，决然离去的唐不安又回来了，屋子里只有李厚实一个人，却不见了段天语。
“他人呢？”唐不安问道。
李厚实抓了抓脑袋：“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出去了。”
没有再说话，他径直走到外屋，盘坐入定。
其实原本他真是想离开的，尽管商定的一个月时间还没到，可假如他要走的话，没人可以拦得住他。
但是唐不安还是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段天语最后说的那句话，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位，让他不由自主的，再次返回来。
…………
玄天崖顶。
段天语笔直的站着，如一尊亘古未动的磐石。
一如既往的情景，当初冷月对待他的手段还历历在目，就如天边那弯浅浅的明月。
月光洒下来，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脸部，迎着崖顶的徐徐凉风，他感觉有点冷。
准确点说，是他的心冷，冷地像身处在极阴之寒的冰原，冰花细屑，与风中构成了一张尊贵而高傲的妇人的脸。
从圣泪池回来后，他又感觉到了神识之海中那个小家伙的异动，心中不羁的信念促使他，再次来到这里。
沉心静气，灵觉潜入神识之海中，他要看看这次小家伙是否会再带给他惊喜。
里面不见了那个灵动十足的小家伙，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美的冰笼，造型奇特，构建细微。其中透着一股子寒意，就连灵觉都能感受到那寒沁入骨的滋味。
冰笼之中，闪烁着一团跳动的火焰，按理来说在这种环境下火焰是不可能燃烧的，可它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段天语的灵觉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上前，因为火焰的跳动就像神灵歌唱一般具有催眠的魔力，这感觉让人迷醉，充满了诱惑。
他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逐渐靠近，并且伸出了手。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犹如上古玄门在这一刻就此打开，恍如隔世之中，他已经置身于一个全新的天地，头顶是浩瀚无际的星空，脚下是绵延无尽的荒原。
下一刻，漫天的星辰开始汇聚，就似有无形的神力操控着它们，在段天语的瞳孔中不断被放大，再放大。
他的记忆由此定格，眼中的一切开始涣散，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是在他的脑海里，莫名的在这一刻多了一点东西。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烙印，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
他的灵觉又回到了神识之海，只是那个烙印还在，他有些迷醉，嘴里呢喃着一句没来由的话，与其说是一句话，倒不如说是一部功法，只是这功法极其玄妙，晦涩难懂。
“你——看——到——了。”
一个声音在神识之海中响起，一字一顿，语气生硬，还带点空灵，就像一个千白年不曾说话的人突然开口，由此造成了对语言的把握还不熟练。
段天语终于从刚才那神奇的一幕缓过神来，冰笼还有那团跳动的火焰都不见了，记忆中那个灵动十足的小家伙，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家伙漂浮在空中，几日不见，它又幻化了一些，周身还是一团火焰，只是火焰脑袋更具象了，依稀能看得出脸部轮廓。
“小家伙，你能说话了？”他有些惊喜。
“请叫我锦灵。”小家伙说的有板有眼。
“锦灵？哈哈！你都能和我对话了，竟然还有名字，谁给你起的，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段天语还有些兴奋，他都不知道自己兴奋的由头在哪里，只是觉得在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缥缈无涯的希望。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在我的上古记忆中就存在的。”
“上古记忆？”
“别问我太多问题，我还没有幻化成完全体，所以我不知道。”锦灵机械的回答着。
看样子越问越糊涂，段天语伸出手来，锦灵乖巧的落在他的掌心中，他问道：“你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什么了？”
“《无上锻魂决》功法。”这一次，锦灵说的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生硬，似乎这句话它很熟悉。
他又回想起了那恍如隔世的一切，那漫天的星辰，还有那绵延无尽的荒原，那究竟是什么地方，还有，为何自己的脑子里凭空多出了一份看似是功法秘籍的记忆？
“你要学习它。”
“我要学习它？”
“是的，至少在我的上古记忆里是这么说的。”锦灵说道。
又是上古记忆，可上古记忆指的是什么？是上古时代的记忆？
“你能说清楚点吗？”他问道。
“请别问我太过深奥的问题。”锦灵说道。
真是无奈，段天语想着，那就照锦灵说的做，去学习那部功法好了。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锦灵来历极其神秘，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还不得而知。
可他愿意相信，不是所谓的赌博，而是那种打心底里的愿意。
那部功法就在他的记忆里，像是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他在脑海里翻阅着这部古籍，古籍页面上刻有极其复杂的纹路，散发着浓浓的久远神秘的味道。
可厚厚的一本古籍，打开后只有区区两页上有文字，其余的全是空白，并且这仅有的文字晦涩难懂，让他毫无头绪。
“我看不懂。”他对着锦灵说道。
“这是上古文字，我的上古记忆能让我知道这些文字，可我无法用你现在年代的文字来叙述给你。”
“我沉睡了太久，能和你对话已经是我的极限，因为我对你现在所处的年代一无所知。”
段天语明白了，锦灵拥有上古时代的记忆，可现在不是上古时代，久远的年代差距造就了它能理解，但是不能阐述。
上古时代，上古文字，上古记忆，再加上一个上古时代的锦灵，这所有的一切串联在一起，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是思考不了这么多问题的，毕竟还年轻，于是他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带我去学习，首先让我掌握目前年代的文字。”
“这得多长时间？”段天语有些抗拒，锦灵目前就像一个刚学会讲话的孩童，而让一个孩子学习识字，那需要好几年。
他办不到，这不仅需要极大的耐心，最为关键的是，他不愿意花费那么多的时间，他要一直往前走，修炼一道是认定的路，而认定的路，只能撇弃左右，只争朝夕。
“我学的很快。”锦灵说道。
“有多快？”
“很快很快。”
沉思之后，他最后还是答应了锦灵，不为别的，一部上古功法，对他来说有着难以抵抗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