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风流云散
靳青河总算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定眼一看沈出云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瞬间毛骨悚然。
死基佬,有完没完啊!
后院本来就人烟稀少,况且现在天气寒冷,人们越发嗜睡,因此,此刻的后院几乎可说是门庭冷落。更兼之两人此时是位于槐树下钟楼侧面,视线上对楼上的人而言正是个死角。
沈出云见靳青河如此不识时务,实在迫切需要调|教,又见四周如此安静,正是个犯罪的极好时机,心里不禁又蠢蠢欲动起来。
撒娇卖萌柔肠百转细心体贴,这些从来就不是沈出云能拥有的。想要什么,就直接掠夺占有,这才是他的真性情。他很少会这么渴望去得到一样东西。即使是对着陆冬青也没有过这种渴望。陆冬青是一副美丽的图画,一盆芬芳的盆栽,他只想拿在手里把玩欣赏,不想其他。那种感情很大程度上只是出于对美好的一种占有。如果不能得到也就算了,毕竟不是生活必需品。而靳青河——这个高傲的男人,他必须得到他,没有理由!他要把他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放在眼皮底下,时时爱抚,夜夜侵犯。唯有如此,必须如此!
如今恰逢左右无人——呵呵!沈出云眼冒绿光地看着自己的“所有物”,大男孩式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在汽车里的YD笑容。
“靳靳小宝贝,现在这里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我看你往哪里逃!”
靳青河淡定地拔出勃朗宁顶住他的眉心:“——滚。”
自从遭遇埋伏后,手枪他是天天携带着的。这个世界跟他所熟悉的现代是不一样的,随便哪个路人甲就能拔出一把枪来。所以,为了生命安全,一把装满子弹的枪是必须的。特别是对付像沈出云这样的变态。
沈出云静静地盯着顶在自己眉心的枪管看了足有半分钟,才将视线调回靳青河脸上。好像觉得被人用枪指着头只是个玩笑似的,他开怀大笑起来:“好,好,好,有意思!至今还没有谁敢用枪这么指着老子的头呢!”
蓦地笑容一敛,沉下脸来。他一把攥住顶在自己眉心的枪管,强行凑近靳青河眼前,噙着嘲弄意味十足的笑容奚落靳青河道:“小家伙儿,你倒是开枪呀!多的是人要给我陪葬呢!”
这种明目张胆的嚣张威胁实在令人不快。靳青河自然不能真要了沈将军独生子的命,但是他也不是个只会一味忍让的圣人。
靳青河冷笑一声,握枪的手心一翻,枪托对着沈出云的太阳穴恨恨砸去。
沈出云没料到他真敢在这里动手,他身后还站着一溜儿卫兵呢。当下被砸了个措手不及。他“哎呦”一声,捂着脑袋一歪身坐在地上,好半天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甩了甩头,他从刘海中朝靳青河射出冷森森的视线:“你真会杀我?”
靳青河面无表情地斜睨着他,手里的枪依然举着没放下:“别以为你是沈出云,我就绝对不敢开枪。你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沈出云静静地凝视着他,良久,忽然露齿一笑,微阖着眼睛醺然陶醉地道:“没错,就得这样!这才是你啊,够辣,够味!告诉你吧,我就稀罕你这样的,就算天天被你揍我也快活!”
靳青河一噎。这发言也太彪悍了吧!他是抖m吗!
沈出云见自己总算成功震慑住对方,便从地上爬起来,踱至靳青河轮椅边。在靳青河充满防备和警告的目光中,他俯下|身,两手撑在对方轮椅两侧的扶手上,低下头。
他邪邪地朝靳青河扬唇一笑,在靳青河震惊的目光中,缓缓伸出暗红而湿漉漉的舌头,挑|逗似的舔了靳青河指着他的枪管一口。
靳青河:“!!!”Σ( °Д °;)
沈出云缩回舌头,歪了歪头,眼神天真懵懂地看了靳青河一眼,好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似的。他俯下脸,又再次从侧面含住了枪管。性感的嘴唇一开一合,一下一下地**,吞|吐,幽幽的视线在靳青河的裤|裆停留片刻,才游移至靳青河的脸上。目不转睛,意味不明。
靳青河彻底石化了。
他不怕对方真刀真枪,拳头腿脚的来打一仗,但是变态,变态要怎么破!
靳青河手一抖,差点握不稳枪把。
沈出云及时体贴地按住他的手,朝他一舔舌头,勾唇一笑。
靳青河忍无可忍,直接一个勾拳打偏了他的无耻笑脸——
“变态基佬,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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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出云开始过起了纠缠,揩油,挨揍,爬起来继续纠缠,揩油,挨揍的甜蜜日子。他也不想去找陆冬青或者其他乐子了,就天天馋着个脸往靳青河面前凑,一本正经地守着个靳青河过活儿,挨打挨揍也一样乐此不疲。就如他自己之前所说的,只要对象是靳青河,他就是天天被揍心里也快活。
靳青河简直要抓狂了!
因为死基佬不仅白天瞎折腾,晚上一样一刻不能消停。某天夜里他从睡梦中惊醒,赫然发现对方正从背后抱住自己,眼睛是闭着的,呼吸是均匀的,被子底下一双狼爪子都快摸进他的裤子里头去了。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沈出云已经天下无敌了。
靳青河在医院休养了两天后决定出院。毕竟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正事要紧,伤腿回去调理一下也是可以的。再兼之身前身后总有个沈出云,他目测自己再待下去一定会暴走。
而就在这时候,丁太子从雁北发来了电报。
丁太子跟丁司令闹掰了!晋奉两军鏖战结束,奉军大败了以冯阎为首的中|央武装军团,全权接手了东北六省。为了庆祝这个大胜利,丁司令当众宣布了丁太子的婚事。父子俩当场撕破脸!丁司令软禁了独子,准备将其押赴回京塞进洞房再说。丁太子哪里是个能任由着他拿捏搓揉的软柿子,当天半夜就带着自己“兵变”后剩下的几个亲信,绕过山阴县一路往峒城里跑。
一队人马跑了几天几夜,总算走出了深山老林,找到了个歇脚的地方。丁太子立即就给在上海办事的心上人发了通电报。老头子发飙了,他这个太子爷也不想当了,现在他要到香港跟心上人汇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他也愿意。他现在已经是抛家弃业来私奔了,诚挚希望心上人不要瞻前顾后,看在自己如此赤胆忠心的份上,把自己优先考虑下。
虽然丁太子自认自己能够包容靳青河的一切,但是他对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地位的轻重真是半点把握都没有。事到临头更是内心惴惴,终日惶惶不安。为今之计,只能孤注一掷,豪赌一场了。
靳青河接到电报那一瞬间,脑子里忽然什么也没想。大概也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同性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众爱情观,从他下定决心接受对方开始,他就已经做好被鄙视,被孤立的准备。
没什么好犹豫的,那个前途辉煌的傻家伙都敢舍弃一切来私奔了,那么,他也随着他私奔去吧!
靳青河告知小乙自己接下来计划的变更,小乙给丁家的变故骇了好大一跳!太子爷太冲动啦,至少要回主家找老太爷支援呀。这下惨了,他们都要被丁司令通缉了。
——好吧,秘书长跟太子爷那么大官儿的都豁出去了,自己一介小民有什么好可惜的,拼了!
小乙做了一分钟的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又想到可以趁机摆脱那只天天缠着自家主子的色狼,其实也不错,便半是担忧半是安慰地去旅馆收拾行李了。
靳青河这几天被沈出云看得紧,所以离开时故意挑了个掩人耳目的清晨。等到靳青河悄悄离开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睡到日上三竿的沈出云总算反应过来了。
沈出云第一反应就是跑到旅馆找人。见到的当然是人去楼空。沈出云低头沉吟片刻,立刻就想通前因后果。
靳青河的事情办完了,这是要收拾细软远走高飞了哇!
这可怎么得了!沈出云当即带着一大队人马,往车站浩浩荡荡地冲去。
车站里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沈出云派出卫兵进入各个月台和入口寻找,自己也前前后后地张望,却没有寻到目标。轮椅是个显著的标志,如果有,必然可以一眼认出来。——难道他的猜测是错误的,靳青河没走?兵法上倒有一个奸诈法子叫做灯下黑,说不好靳青河就躲在他的眼皮底下窥视着他,偷偷地嘲笑自己呢!
沈出云气得牙痒痒的,如果靳青河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把对方按在墙上咬上几口以泄心头之恨。
漫长的寻找无果使他开始心灰意冷,他孤身一人站在拥挤热闹的车站中,像失群落单的小崽子似的耷拉了脑袋,气息儿都蔫了。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漏气气球般慢慢瘪了下去。
他二十七年来第一次爱上了个人,第一次生出一生一世的蠢念头,第一次不要脸皮放□段想要去争取,第一次,那么那么地认真,想要跟对方好好过实在的日子。
混账东西,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跑掉了!无情无义,始乱终弃!太可恶了!
车站的另一侧,小乙被夹击在一群臭烘烘的旅客中间,伸出手拼命往售票台攀去。
靳青河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管行李,手上攥着丁太子的电报。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是1V1,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妹纸们要坚定啊!!
如果你喜欢沈渣~给你好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