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可说
等了三天，终于得见老祝师一面。
老祝师就闭着眼睛静坐在那里，屡屡檀香绕到她的鼻下，她深吸口气直接开门见山说：“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她老人家也知道他们已经在寨子里等待这个机会三天了，就是为了见老祝师一面。破解心中的谜团。
田瑶斟上茶端到两人面前，站起身：“那师傅，我先出去了。”
“嗯。”
田瑶关好门，老祝师再次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赵彧也不拐弯抹角，恭敬的躬了躬腰：“前辈您好，晚辈……赵彧。我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活神祭。”
老祝师久久不语，但赵彧已经察觉到老祝师的一个举动，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老祝师今年已经一百八有三了，这已经超过了常人所能达到的寿命。同她老这年岁，饱经风霜，对人生大彻大悟，早已看破了吧。
老人家皮包着骨头，依旧沉着冷静。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张着一口没牙的口，不是很清楚但依旧缓和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还请二位离开吧。”
问都不问一句，不知道又岂会直接轰他们出去。
“我知道您很清楚，我是带着诚意向您请教，所以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您。这件事牵连很广，我明白其中厉害。正是因为如此，我必须调查清楚。”
老人家久久不语，干柴的皮肤，显得像个藤条编制的人。如果不是她胸膛还有起伏，真要叫人怀疑她是不是个假人坐在这里。
“我向您保证，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霍山。”
老人家不知是想到了身上，手上没有了动作。“不会？那么你来又是为何！”她忽然激动起来，拧着眉，只是她双目已瞎，始终无法睁眼。所以斜着头，好像在瞪着他，“在你要询问这件事的时候，这说明你已经触及了霍山的底线，你们走吧，我是不会说的！”
“老祝师……”
“你们走！田瑶，来人，送客！送客！”老祝师异常激动，拍打着桌子嚷着喊着，一定要他们离开。
“老祝师，我请您听我说。老祝师。”
屋门猛然推开，田瑶带人冲了进来，将他们围在了中央。
田瑶挡在他们前面：“二位还是请回吧，我们姥姥累了。”
老祝师的情绪反常，显然她很清楚原因，只是不知道她在顾及什么所以不肯挑明。
“彧……”白曦犹豫了一下，向老祝师解释，“这位老人家，我们只是……”
“白曦，不必说了，我们走吧。”
看来只有不欢而散了。
“等一下。”老祝师忽然叫住二人，“这位姑娘，你叫什么？你叫什么？”
糟糕，赵彧忽略了，白曦在这里用的身份还是许若仙，而他却一时恍惚说漏了。
不过再想也没什么，白曦这个名字多数人还是不知情的。
白曦说道：“我叫许若仙。”
“不对，他分明叫你白曦。”
“我……”白曦看向赵彧，赵彧点点头，解释说，“许若仙是假名字，她叫白曦，是我的妻子。我叫赵彧。打扰了祝师大人。”
老祝师张了张没牙的嘴，迟疑半响：“送客吧。”二人走后，老祝师摇头，“不过是相似的名字罢了。”
被人从里面轰出来的滋味不好受啊，更无奈的是没有得到答案。
地形也都查探了两个来回了，他们连活神祭设在哪里都不知道。唯一存在疑点的，山下的湖，东面山灵气最盛的地方，北山腰的泥石流。但都不像。
田瑶出来，赵彧赶忙将人给拦了下：“田瑶姑娘。”对方显然不想和他说话，扭个头要走。赵彧又挡了过去，“田瑶姑娘，田瑶姑娘请留步。”
“请称呼我祝师大人！”
明显对方姑娘不想和他套近乎，赵彧明白，恭敬三分：“祝师大人请留步，我实在是有事相求。”
“你的事我听见了，但是师傅不想说，我也不好说。”
“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真的需要祝师大人的帮忙。”
田瑶决绝道：“没有用的。师傅不说，就算你杀了我，我还是不会说。”
田瑶都把话说得这么绝了，岂是赵彧三言两语就能打听得到的。
眼看田瑶离开，赵彧两步紧追，放低了姿态：“还请祝师大人帮忙再通传一下，我只想再见一见老祝师。”
“没有用的。姥姥下了决定，更改不了。你再求多少次都没有用。抱歉，我先失陪了。”
“诶~祝师……”唔，这一老一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软的不行，难道真要来硬的不成？
不行，赵彧根本做不出这样有悖良心的事。
“彧，如果使用回魂仙梦，从她的梦中询问究竟呢？”
“她的梦里没有那段记忆，我们怎么还原她的梦？”
老祝师才活了一百八，想要制造类似的梦境，让她触景生情，袒露出点线索，他们也要知道一些关于一千七百年前的影子才行。然而这里的山民连活神祭事什么都不知道，祈福是神祭，而且八竿子打不着边。
“彧，活神祭到底是什么？”
赵彧蹲坐在树下，摇摇头，“不好说，据说是以人和灵宝祭司成为活神，享受百姓供奉，禁闭六识，永远同妖魔镇压在同一封印之下。也同妖魔一样……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活神祭，听上去透着悲凉。
成为活神的人必须有坚定的信念，驱使法宝镇压邪魔。禁闭六识，是为了不让活神受妖魔邪念等影响，一生一世魂灵不散，但可以说是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明白了……活神……的感受。”
赵彧一怔，抬头凝望白曦。同活神祭相似，白曦身处坏境虽然没有邪魔，但三千年来，她却一直是一个人，身处在与外界相隔的封闭世界。
也难怪白曦会感同身受。
赵彧揽过白曦：“没事了，你已经出来了，我不会让你再回去的。”
白曦展颜一笑，窝在赵彧怀里：“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再入天地玄黄阵，不见天日千年万年，那又如何。”
赵彧蹙眉，不悦道：“我不许你这样说。就算你要回去，我也不许。”
“我也不想回去。”白曦抓着胸前的星石，“我再不会和你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