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忙里偷闲
“咳咳、、、“马参军咳嗽一声打破了现场尴尬，大伙儿开始低头各忙各的。多亏前几天给了这位粮曹参军几支鹅毛笔，现在大帐内好歹有个熟人。程处默捏着拳头半天，最后还是在张安旁边的桌案后面坐了下来，小公爷咋就不会冲动一下把那个长史拉回来捶一顿呢？
随便翻开一本账簿开始看，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本流水账，张安明显不在状态，看到后面忘了前面、翻回前面又忘了后面，向前翻、向后翻、前翻、后翻、前翻、后、、、“哧啦！”账簿破了。。。唐朝的纸张很脆滴。
“咳咳、、、”马参军真是好人。
“马参军，粮曹就管这些东西吧？”张安来到马参军面前递给他一张纸。
“主要就这几项。”马参军看了看，又在上面添了几笔。
张安回到桌案后开始用鹅毛笔画表格，画完分别在三张纸的顶端写上：粮曹仓储清单、入库单、出库单。
“马参军，叫兄弟们把本月初一的账目整理清楚给我，就要当天一天的，但是要全面。”张安一边填表一边对马参军说，他找到了粮曹仓库上月月底的总账，正对着填仓储清单呢。
“当天的进项呢？”张安看着马参军递过来的两张纸道。
“初一没有，本月最早运来的补给是初五从长宁来的料豆。”
“那就把初五当天的也整理一份。“张安继续填表。三千六百一十五石八斗，念着都累别说写了，你看3615.8多方便！先普及表格，再普及阿拉伯数字，张安开始在心里安排今后几天的工作进程。
“马参军，来看看这两张表格咋样？下午再给你弄张入库单。处默！走，吃饭去！“叫上正打盹的程处默，张安一边往外走一边揉膝盖、外加捶后背。唐朝的低矮的书案和跪坐方式对自己的生长发育太不利了，等会儿一定得去找木匠做一套现代化桌椅。
马参军拿着本月初一的粮曹出库单，眼睛越瞪越大。账还能这样记！来回看了三遍了，越看越喜欢。一个词形容：一目了然啊！以后都用这种方法记账、查账、算账都方便啊！再也不用抱着账本子前后翻了，像刚才张郎君翻烂账本子的事，自己不定干过多少次了。
“诸位同僚！来，来，都来瞧瞧，新式的记账法，马某以为可以为我们减去不少案牍劳形。“马参军向其他人杨杨手里的两张纸，不一会大帐内赞叹声不绝于耳。
表格不是啥复杂东西，古人之所以没有发现，张安以为和古代书写习惯有关：从右往左、从上往下一竖行一竖行的写，纸张都发明几百年了，大家还保留着刻竹简的习惯，多别扭啊！
张安下午并没有去军中文官办公的大帐，跪了一上午，膝盖现在还疼着呢！
“凳子太矮了！你自己试试坐在上面够得着桌子吗？”张安发现造一套合适的桌凳比造抛石机还麻烦。“二宝，在这看着，造好后搬到我帐篷去。”王二宝现在是张安亲兵护卫，都当官了咋能没个跟班儿。忘了问自己这是几品官了，等会找程处默问问去，顺便去瞧瞧据说能射三百步的八牛弩是啥东西。
八牛弩没看成，刚出作坊大门就被马参军派来的小吏找着了。大帐内气氛很活跃，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对于表格的实用性大家充分肯定，现在在讨论如何完善，能否形成定式的问题。军中文吏都是实干家，食古不化的酸儒不会来军中，来了估计也会被将军打死。忙了一下午才把几种表格模板定下来，张安在表格纸张右下角加上日期、签名算是正式完工。样式要先报到程咬金那儿，只有他同意了才能在军中推广，最后张安告诉大伙儿用汉字计数太麻烦，明儿教给大家一套简单的计数数码。
我的桌椅板凳呢？回到帐篷左瞅瞅右瞅瞅确定帐篷没有。
“被小公爷拿走了，我已经叫作坊再做一套了，估计快好了。”王二宝报告。
“走，去找程处默要回来!“张安带着一脸不愿意的张二宝去找程处默。
“走快点，别磨蹭！去晚了说不定就没了，我造的第一辆推车和第一架抛石机落到他手里都没挺过两时辰，全被他玩的稀巴烂。”
“这带靠儿的椅子真舒服，感觉像躺在胡床上。”程处默瘫坐在太师椅上，一点没有归还家具的打算。也许真把它当胡床了，程处默使劲往后靠、再往后靠、顺便伸伸腿，“噗咚！、、、哎呀！”椅子终于不负众望地向后翻到。
把椅子留给程处默让他练习带凳后空翻，桌子和凳子搬了回来。今晚还得把推广阿拉伯数字的教案写好呢，没这桌子凳子可不行。
推广阿拉伯数字没有想象的顺利，原以为一天就能搞定的，结果第三天还有人表示：这数码字写起来简单，但念起来麻烦，每次都得个、十、百、千、万的数半天！张安把这件麻烦事儿丢给刘长史，就是那位急着去荣州的刘长史，结果第二天又出现在张安面前，要不是觉得打不过他，张安肯定把他按地上捶一顿。
“王铁匠啊！我叫你帮我打造一个炒菜用的铁锅，你就拿这个大汤锅给我凑数？还有这铲子，我要的是炒菜的锅铲，不是挖土的铁锹！按照这图纸上的模样从新打造一套。“自从来到大唐，张安每天都在为吃饭发愁，军队饭食供应倒充足，就是太难吃了。主食就两样：糙米饭和死面饼子，糙米饭茬儿硬的扎喉咙，面饼子敲起来叮当响感觉像块儿铁。问伙夫咋不蒸点儿发面馍，伙夫来了句：“蒸那玩意儿干嘛，发面贼麻烦不说，吃肚里还不挡饿！”不挡饿！馒头不挡饿！菜就更别提了，闭着眼睛把几种能吃的植物往大锅里一丢，在往里面丢几块肉，添水煮熟就算。就这肉还得分给军官，没小兵的份儿！至于是什么肉那个无所谓，反正羊肉、马肉、鸡鸭肉都一个煮法。
炒锅打造好了，又弄了一个小型烧烤架儿，张安拉着程处默去城外野炊。
“春天打猎有伤天和，而且春天里的野物身上没二两肉。。。”程处默一边走一边嘀咕，野炊、打猎在他眼里是一回事。
满城都忙的鸡飞狗跳，有修补城墙的、有盖房子的、有造军械的、还有玩命操练的，城门前车队一天到晚络绎不绝。就你一个闲的发呆满城瞎转悠，叫你出来主要是你在城里太碍眼，你还一个劲嘀咕啥？张安蹲在地上掐野韭菜不搭理程处默。
程处默射中两只野鸡，果然没啥肉。管他呢，先炖上，让程处默的护卫看着火，自己和二宝继续挖野菜，程处默爱干嘛干嘛，一起出来的四个人分工明确。
荠菜、金花菜、蒲公英都用开水一焯，然后麻油一拌，那叫一个香！程处默立马把手里啃了一半儿的烤竹笋扔了。把军中早上剩下的米饭再蒸一遍，果然软和了许多，再来一个韭菜炒蛋，鸡肉也差不多炖烂了，开吃！
终于吃了一顿饱饭！现在开始晒太阳，在这片地方阳光属于奢侈品，不多晒晒会缺钙滴！清风送来阵阵花香，满眼翠绿如画，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张安决定了以后到长安也要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居住，终南山不错，距长安只有几十里路，后世也是出名风景区。既然老天把自己丢到唐朝，又给了自己一次年轻的机会，要是不好好把握会招雷劈的！
张安终于把程处默送给他那张弓拉开了，人果然是要吃饱饭才有力气。
“要连续射出十二支箭不力竭才能说自己能开二石弓，你还是先拿一石的软弓练习一阵子吧！要先练到可以连开三十六次再来练习二石弓，要不容易拉伤胳膊。哎！可惜了我的好弓！“程处默当头一盆凉水。
武力这方面听程处默的没错，张安当然乐于求教。原来普通弓箭按强弱分三类：一石弓也叫软弓，普通老百姓家里都有，主要要来打猎，也是初学者练习常用弓，至于比一石弓还弱的那就是小孩玩具；二石弓俗称硬弓，主要出现在军队，民间少有，是军队普通弓箭手的常用弓，民间猎人也用；三石弓就是高级货了，也叫强弓，民间不许拥有，军队里能开三石弓的都是高级弓箭手。至于四石弓那是特制弓需要配特制的羽箭，一只军队也没几张，通常配给神射手用来狙杀敌方大将，相当于后世的狙击枪。五石弓？那是传说中的存在，谁知道有没有。程处默正在练习二石弓，已经能连开十次，很猛！
既然出来了，天黑之前就不回会去，现在四个人正在河边抓鱼。张安上次吃烤鱼时差点被獠人打死，这次一定好好吃一顿，为此张安把小烧烤架都背出来了。烤鱼的佐料少了点，只有茱萸、蜀椒(花椒的一种）和盐，还是粗盐，张安在整个军营都没找到好盐。看三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味道不错，张安吃的斯文多了，还有鱼汤呢，得留着肚子！张安试着把饼子切了一点泡在汤里，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好吃，无意间发现了一道美食！
几人正吃的欢呢！一名军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可算找到你们了，大帅正到处找二位呢！快快随在下回去，免得大帅发脾气。”军士一边喘气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