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公爷(倒V)
话一出如若惊雷,就连老夫人也无法淡定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国公爷愕然,沉吟片刻才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原来这八宝是戚姨娘娘家那边一个远房亲戚,戚姨娘家当时落了难,这一房虽隔得远也败落下来,竟是只剩下八宝一个人。
八宝苦无生计,不知哪里打听到了戚姨娘的去处,便是投奔了过来。一表三千里,戚姨娘原本也不耐烦管这件事,但又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便是把他打发到了庄上
哪晓得巧得很,一次国公爷与戚姨娘到庄上避暑,便是由这八宝伺候的。
国公爷看八宝这人着实稳当,又因从前富贵过,正经入过学堂,小小年纪满腹诗书。又晓得与戚姨娘有些渊源,觉着就放在庄里着实浪费了一个人才,便是带回了国公府。
八宝在外边待过挺长日子,为人机灵,识的玩乐花样也多,有次无意中让封庆昱碰着,竟是入了他的眼,死活要把八宝讨过来。方夫人不同意,八宝便是寻老夫人撒泼,无奈老夫人便是应了。国公爷也觉着八宝这人颇有学问,封庆昱跟着兴许还能学着点,也便是同意了。
怎料这八宝竟然有这歹毒心思,差点就把封庆昱给害死了。
老夫人只记着封庆昱确实在她这讨过这人,也记着方夫人当时确实不喜,她当时也没太注意,想着自个儿子带回来的总是错不了,没想到竟会引狼入室。
“我原来便是说过这种来历不明之人不能留,您可倒好留着便是罢了,还说他学问好人又稳重,竟是让他陪在昱哥儿跟前。若非这次昱哥儿命大,如今早不知道在何处了。”方夫人说道伤心处,便是哭泣起来。
国公爷闻言脸色难看,老夫人面上也不好看,毕竟这事她也是应的,便是道:
“如今说这些已经迟了,还是早些抓到真凶才是正经事。”
方夫人冷哼,“还用查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了,国公爷便是吼道:“怎么,你还怀疑到我头上了!”
“都已到了这个田地,你还护着她!我的昱儿命真苦啊,白遭了这样的罪,却连他爹也不替他做主。”方夫人一想到方才见到封庆昱那受惊模样就心惊肉战,如今看自己相公又是这般袒护那贱人,不由有些悲从中来,声音哽咽。
老夫人心底更是不喜,这大媳妇明明出自名门,有时候做事却如同市井泼妇一般胡搅蛮缠,真真上不了台面,半点不知迂回之术,实在令人头痛得很。
国公爷更是不耐烦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你这般哪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方夫人梗起脖子,“是啊,我没有主母的样子,那女人有是吗!”
国公爷甩袖,怒道:“真是不可理喻。”
老夫人见状便是道:“行了,这事翔儿会查清楚,孰是孰非到时自有定夺,昱哥儿是我们国公府堂堂正正的嫡子,不管是谁下的手都不会放过。如今凶手未查我们便是自乱阵脚,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方夫人也知如今再闹反而讨不到好,那戚姨娘平日再是受宠,若此事真与她有干系就是老夫人国公爷也不会放过。尤其是老夫人,最重子嗣,虽说平时因这戚姨娘是老夫人娘家的人,颇为宠爱,可与国公府的血脉相比,这点宠爱却不值当了。
只是那女人心思缜密,若想查出还真不是简单之事,若只靠国公爷,只怕被吹了几次枕头风便是忘乎所以了,这事还得她私下亲自查。
斗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不似从前一样般单纯莽撞。
“老夫人,公爷,夫人,戚姨娘求见。”守门的丫鬟入内禀道。
方夫人刚压下去的火蹭的又窜了起来,脸色极其难看,“她来干什么!幸灾乐祸装模作样吗?”
国公爷怒瞪,方夫人脸歪向一边,老夫人见此叹了口气,便是道:“让她进来吧。”
见方夫人又欲发作,老夫人便是又道:“不管如何,总是要问清楚才好,省得漏了什么消息,还妄错好人便宜了真正的歹人。”
戚姨娘被召入,一副惊恐慌张模样,愁容满面,没有平时贤淑靓丽模样,想必听了消息吓得不清。
到了正堂上,二话不说,便是扑通跪在地上,方夫人见此不由心底冷笑。国公爷不由怜惜起来,“芙儿,你何须如此。”
“老夫人、公爷、夫人,今日昱哥儿遭这难都是因为我引狼入室,不管被怎么打罚妾身也无所怨言。只是这事妾身确确实实不知情,妾身这般前来不是为撇清,为自个求情推卸责任,只希望能彻查到底挖出真正的歹人,莫要让歹人再有为非作歹的机会。”
方夫人指着戚姨娘怒道:“八宝与昱哥儿无冤无仇何苦,却是你的亲戚,若非你指使他何苦丧了自己姓名也要害我儿。”
戚姨娘脸上虽是憔悴却并不狼狈,也并未被吓得失了方寸只知道哭哭啼啼,依然条理清晰,思绪清明,倒是令人高看几分。
不是心思深沉,就是清者自清无所畏惧。
戚姨娘一脸真挚的忏悔道:“夫人,我知此时如何辩说也无法脱我身上的罪责,只不过八宝确实非我指使,此事我可对天发誓,如有撒谎只咒我天打雷劈。再说,当初八宝到昱哥儿当差,亦不是我所愿,更不敢有这歹毒之心啊。况且这八宝与贱妾有些联系众所周知,若是指使他第一个逃不过的必是贱妾,贱妾虽愚钝,但也绝非会做出那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之事来。我与昱哥儿虽不亲厚,却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哪会忍心要一个孩子的性命,还请老夫人国公爷夫人明见。”
不卑不亢,不怨不艾,倒是颇有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可话语间却是无时无刻不把自己摘出来。
当初我把人放在庄上,是你们把他领回来,也是你们把他安排到昱哥儿跟前,与我何干。
我若想害人,怎会找一个和自己联系这么明显之人,绝对是旁人故意陷害挑拨。
国公爷原本就没怀疑过戚姨娘,如今越发肯定,“我自会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方夫人闻言心底发凉,这不是认定戚姨娘无罪吗,原想着国公爷是会偏心,可没想到竟是会偏心成这个样子。不管此事是否与戚姨娘无关,但是毕竟有所关联,还未查清便是表明立场,这让他们母子今后如何在这府中立足?
就算他们夫妻情分浅,可昱哥儿可是公爷的亲生儿子啊,如此偏袒,让人如何不寒心。
方夫人正欲发作,却被老夫人打断,“行了,事情未清楚前都莫要妄加定论。不管事情如何这八宝与戚姨娘有关联是铁板钉钉之事,戚姨娘也理应受罚。就罚你禁足三个月,抄写佛经一百遍,这期间只能茹素且不允许人探视。”
“多谢老夫人国公爷夫人仁慈。”戚姨娘磕头叩谢领罚。
国公爷见这般处理倒也还算妥帖,虽心疼戚姨娘,却也不好为其再求情,毕竟这已经算是罚得最轻的了。如若再过分,对外对内亦不好交代。
戚姨娘这边便是被老夫人和稀泥糊弄过去,除了方夫人其他人心底都颇为满意,可事情已经定下来,两尊大佛保着,她又能如何?
方夫人直到戚姨娘离去也未言一语,若说方才心底发寒,如今却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想自己嫁入国公府二十年,何曾过过一天悠闲的日子,在外撑着面子,在内掌管中馈之事,生生老了十岁。可是饶是她再费心思,也不过是枉然。她不敢说她做得有多出色,但绝对尽心尽责。可回报她的是什么,是丈夫的疏离,婆母的偏心。如今,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护不住啦吗?
不,她不甘心。
“昱哥儿的命便只值如此吗?”方夫人笑了,噙着泪直勾勾的望着国公爷和老夫人。
国公爷和老夫人见惯了方夫人的强势泼辣,见此竟然被吓了一跳。
“事情还未查清出,你何必做得这般决绝,你这待人刻薄的性子何时才能改过来。”国公爷被盯得万般不自在,怒道,可言语里却少了些底气。
方夫人笑得更灿烂了,昱哥儿,瞧瞧,这就是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
这笑容实在瘆的慌,老夫人便是安抚道:“大媳妇,我知昱哥儿出事你心底着急,我何曾又不是?昱哥儿一直长在我跟前,平日里我最是疼他,今儿我是恨不得替他当这劫。可是再如何,一切也得等查清楚再做定夺也不迟,若真与戚姨娘有关,我必会第一个饶不了她。可是若无关,今日你若是做得太绝,只怕今后对你名声也不好,外人只道你这主母太过苛刻,如今姗儿也要到了议亲的年纪,还需谨慎些才好。”
方夫人一脸木然,好话都被你说尽了,她还有何可说。从她进这个家门到现在,不都如此吗。一个个大道理大帽子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曾经她也曾天真烂漫,朝气蓬勃,如今却被这阴森森的后宅炼得满心疮痍、心狠决绝。
国公爷见此越发心底不满,“你这副模样是作何,若非你不把昱哥儿教好,哪里会有今日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不用怀疑,这厮就是个渣╮(╯▽╰)╭
嘿嘿,终于可以加更了,满百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