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狠话
“真心相爱？为何真心？这些年你所谓的好父亲可从来没有提过你母亲半个字，这就是真心？”
中年妇女的话让女子从思绪中回来，女子感觉内心一阵疼痛，眼眸垂下露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原本以为话题结束，中年妇女却不肯罢休。
“别以为不作声就可以，你那卑贱的母亲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好过，因为她女儿迟早有一天会像她那样，一生卑贱，永远不得翻身。”
中年妇女放着狠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的伤人。
又是一口一句的卑贱，女子真是受够了，轻轻一笑眼神变得犀利。
“我敬你是大夫人才尊称你一句大娘，但在我看来你就是恶魔，夺走我母亲幸福，夺走我幸福的恶魔！也难怪姐姐会在这关键时刻生病，不给你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老天在看着呢，这就是报应！”
听了这话，中年妇女恨得咬牙切齿，喘着粗气的同时伸出手再次往女子脸上用力一扇。
“啪！”
声音远比刚才大许多，一巴掌过后中年妇女更是掂了踮脚尖才站直身子，可想而知中年妇女用力之大。
在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巴掌就落在脸上，这一次女子没能稳住重心，不慎跌倒在地的同时头部重重撞在一旁的凳子上。
额头一阵刺痛传来，女子下意识地伸手轻轻触摸，黏黏的，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就此蔓延。
女子抬起头，只看到两眼瞪得大大的，模样甚是吓人的中年妇女。
“小姐！”
身后站着的丫鬟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子意欲扶起女子。丫鬟哭丧着脸，见女子额头上明显的血痕更是快要哭出来了。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道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走进房间。
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出的中年男子，待看见这一场面，中年男子大惊，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忽而停滞，皱起眉头往中年妇女以及女子身上来回张望。
见中年妇女在此，不用猜想也能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中年男子大概察看了一眼女子额头上的伤势，一声闷哼后冲丫鬟开口。
“你赶紧为小姐处理下伤口，然后将小姐额头边上的头发放下来一点，再抹点粉遮掩过去，脸上也抹多点粉，尽量不要让人发现到痕迹。”
说罢，中年男子一甩衣袖，重重的叹息一声走出房间。随后中年妇女嫌弃的朝女子望一眼，也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快速地离开。
女子两手支撑着地面勉强坐起来，望着中年男子离去的背影，心也跟着凉了一截。女子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过脸颊啪嗒滴在地上。
宁凝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浮现在脑海里的依旧是梦中女子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神。宁凝摇晃着头，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做这么一个梦，且梦中的场景是那么的清晰。
宁凝轻呼一声，一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闭上眼睛整理好不安的情绪这才从床上坐起来。见外面天还是黑的，寂静的可怕，宁凝感觉口渴，便起床喝水。喝了杯水之后，宁凝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不由地再深深呼了一口气。
另一方面，皇宫内。
“皇上，如今已是深夜，是不是该就寝了？”御书房内，洛羽还在批阅奏折，一旁的禄海见了终于忍不住上前提醒。
洛羽抬起眼眸瞟了一眼禄海，而后当作若无其事般再度把头埋下，继续审阅手中的奏折。
待看见基本上每本奏折中都是提及的为楚芷柔被贬去小主身份而重申一事时，洛羽更是气氛地一把将奏折扔到一边，起身走出御书房。
见洛羽走了出去，禄海呆愣了一会儿，连忙跟上脚步。
可才刚一走出御书房，洛羽就见一宫女匆匆忙忙地从旁经过，并且撞上自己。
经这么一撞，宫女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慌张的表情。稍微一抬起头，绝美的容貌在黑夜里扑朔迷离。
“大胆奴婢，竟敢挡皇上的圣驾！”禄海上前喝斥。
一听眼前之人正是皇上，楚芷柔先是嘴角露出深意的笑，而后好似十分震惊一样，踉跄了两步之后跪在地上，开口解释道：“皇上饶命，奴婢只是近日时常到了夜里就睡不下，方才有了在宫内行走散心的习惯。奴婢绝不是有意要惊扰皇上的圣驾，还望皇上明察。”
听得这话洛羽并没有多大的反应，随意瞥了一眼面前的宫女之后绕过去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楚芷柔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挽留对方的好法子。
见洛羽踏步就要离开，楚芷柔后退一步，行礼道：“奴婢楚芷柔恭送皇上。”
此话一出确实令得洛羽停下了脚步，洛羽不由地轻蹙眉头，停下后转身再次将视线落在这一宫女的身上，挑眉说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皇上，奴婢名唤楚芷柔。”楚芷柔毕恭毕敬地回答洛羽的问题，同时心里也多少有些底。
楚芷柔？怎么又是楚芷柔？洛羽微微皱起眉头，垂下眼眸看向这个声音听起来细腻的楚芷柔，伸出手来将楚芷柔的下巴轻轻抬起。
“楚芷柔？”洛羽重复说着这个名字，且见对方拥有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回望着自己，红唇特意微微张开，更是时不时地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对于楚芷柔的用意，洛羽自然是十分了解的。洛羽轻哼一声，俯身下来将楚芷柔打横抱起，并且朝着御书房偏殿的方向走去。
楚芷柔有些诧异，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羞涩地低下头，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这皇后才出宫不到一日，皇上竟然就宠幸被皇后贬为去小主身份的宫女，这叫禄海情何以堪啊？禄海叹息着摇摇头，停在原地片刻之后才迈出步伐小心翼翼地跟在洛羽身后。
第二日，宫里便传出消息说原本在盥洗房就职的宫女楚芷柔被皇上封为七品答应。因后宫除皇后之外再无其他妃嫔，故而皇上特赦让其入住只有贵妃才能住下的景阳宫。
此消息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可怜还在咸阳县赈灾的宁凝却全然不知情。
第二日一大早，宁凝就顶着一双熊猫眼走出房间，身体还是乏困得很，但是宁凝已经没有任何的睡意。昨夜的那个怪梦一直缠着自己，使得宁凝半夜醒来了好几次，一夜无眠。
待宁凝走出大殿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正在大殿坐着的楚振奇，在诧异之余宁凝走过去，微笑着打招呼道：“楚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
楚振奇抬起头朝宁凝看去，见了宁凝脸上的憔悴不免有些惊愕，只一瞬又恢复了常态，点头应是。
“姑娘，昨夜睡得不好吗？”楚振奇关起的问道。
宁凝明白为何楚振奇会这么一问，故而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说：“没什么，应该有认床的习惯。”宁凝简单地作出回答，并未向楚振奇提及关于昨夜做怪梦之事。
过了一会儿，宁凝想起了此次赈灾，见楚振奇没有说话故而问道：“对了，楚公子，你昨日不是说你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安抚使吗？是这样的，我昨日也看见咸阳县百姓们的苦难，心想着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一听这话，楚振奇倒是感觉奇怪，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答宁凝的这个问题，而是有了另外一个问题出现在脑海里。
楚振奇抬头来看向宁凝，想了想就开口问：“姑娘，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咸阳县如今闹旱灾，基本上不会再有外来人，你为何会前来咸阳县？而且我见你一行人带了许多干粮，怕是早有准备吧？”
就这个问题而言，宁凝这一行人确实是疑点重重。宁凝尴尬地看了看楚振奇，而后理直气壮地说：“我早听说咸阳县闹赈灾，所以特地前来帮忙。虽然以我一己之力不能做点什么，但是我还是想着不能坐以待毙，需要用行动来帮助百姓们。”
这是宁凝作为一个小小女子的雄心壮志，听了这话之后楚振奇心生钦佩之意。想来这样一个抱负怕是很多男子都没有的，许多所谓的朝廷命官一听到咸阳县闹旱灾就一个个相互推脱，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前来赈灾。
这么一说后楚振奇就陷入了沉思，也是宁凝的这一番话使得楚振奇深深觉得自己还太过渺小，需要好好的考量自己。
见楚振奇不搭话，宁凝又接着说：“虽然我带来的干粮很多，能够解决百姓们几天的温饱问题，但是这始终是治标不治本，我们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解决灾情，使得百姓们能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要灾情解决了，百姓们自然能过上安康的生活。”
这话说的没错，楚振奇也是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何解决灾情正是至关紧要的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困扰楚振奇很多天的天大的难题。
“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解决灾情固然重要，但是我们又当如何解决灾情呢？”楚振奇深深地看着宁凝，说出了自己这些天来一直想的一个问题。
是啊，如何解决……
咸阳县闹旱灾，首先百姓们的饮水成为一个问题，其次便是田野，田地里是荒芜一片，寸土不生，百姓们的温饱成了问题，日子自然也就无法过。这已经闹了一段时间了，百姓们苦不堪言，死的死，逃的逃，咸阳县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忽然，宁凝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