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想死，也不能死
昨晚一夜没睡，此时张起聪躺在床上也有些疲倦，这一次与周绮娘见面，他恨开心……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直到张母叫他，他才醒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下午了，这时只听张母笑道：“起聪，娘做了几个菜，也叫赵强他们几个来了，现在大伙儿都在堂屋坐着呢，你也起来吧。”
张起聪看着憔悴的母亲，心里揪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忙穿好衣服出门。
一走进堂屋，赵强等人都站了起来，赵强乐呵呵地道：“小张哈，从回来后咱几个都还没聚聚呢，今儿一定要不醉不归。”
胡一二、王铁柱几人立刻符合：“就该如此。”
见到桌上的菜肴极为丰盛，张起聪愣了一下，随即被赵强拉着坐了下来。
虽然周父一直都很照顾张起聪母子俩，钱也不缺，但张母习惯节俭，况且周父给的钱，在张母看来，终究是别人的，就算张起聪是对方未来女婿，可现在又没成亲，就算成亲了，张母也绝对不会让张起聪入赘过去，吃软饭，那更不行。时常，张母都会教导张起聪，一定要争气。
在张起聪的印象里，母亲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就算是过年，母亲也没舍得做过这么多菜。而且，这一桌子菜都是荤菜。
这时候，张母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众人见那坛子满是泥土，不由一奇，赵强问道：“大娘，这是……”
张母笑呵呵地说道：“这可是上好的老酒，在俺家院子里埋了好多年了，本来是打算起聪结婚时在喝的，现在……”
说到这里，张母忽然语止，随即眼泪流了下来，张母随手一抹眼，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放，忙走出去道：“你们喝，不够还有。”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夜幕降临，大家都醉醺醺的，送走了赵强他们后，张母端来了药，让张起聪喝了，便扶着他睡了。
张母也知道喝了酒，再吃药，根本没什么用，可她也知道，儿子喜欢喝酒，也喜欢热闹，如今儿子的病是看不好了，她不想在让儿子受苦。
……
张起聪醒来时，天色才蒙蒙见亮，随即便发现母亲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动了动身子，刚一掀开衣服，张母也醒了过来，见着儿子先是一喜，然后便看到儿子身上的殷红已经蔓延到了肚子上。
张起聪见母亲正看着，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笑道：“娘，把水递给我。”
张母哦了一声，忙倒了杯凉茶给他，张起聪一饮喝完，看着母亲道：“娘，你去休息吧。”
张母知道儿子心思，点点头，待张母走了后，张起聪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起来了，昨天虽然喝了不少酒，现在头还有些晕，但他此时却没有了丝毫睡意。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又过去三日，这一日，张起聪依旧起的很早，他现在已经看开了许多，也没有之前那么悲观了。
因为他知道，再怎么悲观也无济于事。
不过，不得不说等死的滋味很不好受，张起聪现在也完全体会到什么叫等死了，他身上的殷红，这几天也一直蔓延着。
起得早，也没事儿做，只是坐在院子里发呆，这时候张母去了集市买菜，家里也就他一个人。
而赵强他们两天前就都走了。
他呐呐地愣着，想着事情，想着在边关的日子，想着与赵强等人在一起的一幕幕……一直想到那只白兔……
想到白兔，张起聪心里一突，继而一下子站了起来：“着啊，我身上的殷红可能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是中了妖术。”
一定是中了妖术！
念及此处，张起聪立刻向外跑去。
“反正都要死了，怎么也应该在拼一次，那只直立行走的白兔，一定是，它也一定能救我。”张起聪这样想着，很快在大街上找到了周坤。
周坤见他很紧张，忙问道：“怎么了？”
张起聪道：“我需要一匹马。”
之前的那匹马已经被赵强他们带走了，那匹马是官家的，必须上缴辎重营。而且一匹马不便宜，其实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买马需要办各种手续，就相当于现代社会买辆奥迪车差不多，因为马匹多用于战争，比起耕牛的地位还高，自朱元璋一坐庭，便将“田野辟、户口增”定为恢復和发展经济的首要任务，通过移民垦荒、减免赋役、遍设军屯、赠送耕牛等奖励政策，全国的粮食产量迅速提高。
那时候，朱元璋便明令，禁杀耕牛，杀牛是死罪，而马匹比耕牛的地位高，自然也有许多明令。
且不说张起聪家里没钱，就是有钱，张母也绝对舍不得让张起聪买匹马。
周坤闻言一愣：“你，你要去哪儿？”
张起聪急道：“我，我出去转转，反正我都快死了，我这一辈子一直窝在这么一个地方，我不甘心。”
周坤也急了：“兄弟，你可干傻事啊，你这病还没那么遭，这时候你要走了你让大娘怎么活？”
张起聪道：“我能干什么傻事，就是出去转转，很快就会回来，周哥，你就帮帮我吧。”
周坤半信半疑地看看他，道：“那，那大娘那边……”
张起聪道：“你和我娘说一声，告诉他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周坤一听这话，登时怒了：“你是想死在外面麽？是不是不想让大娘看见，起聪，大哥知道你心思，你别想骗我。”
张起聪快疯了，道：“那你帮不帮？”
周坤无言以对。
没多久，在城外，周坤扶着张起聪上马后，拉着马缰道：“兄弟，你可别干傻事啊，你要是不回来，大娘那边我可就……”
张起聪急切地截道：“好了别说了，我走了。”
言吧，立刻打马飞驰。
“它是妖，妖一定会传说中的法术，我手腕上是它爪的，它也一定有办法治！”
“我不想死，我还要娶绮娘做妻子，也不能死，我还要照顾娘……”张起聪咬着牙，打着马，坚决地说道。
太阳西斜时，张起聪赶到了嘉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