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沙暴来袭
上马出城，而此时此刻，张起聪也是满心自责，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如今倒可好，因为他，一下子连累了整整五十人。
毫无疑问，何总兵终究还是没有相信张起聪的话。
沙暴没来之前回不去。
沙暴一旦来了，还能回得去麽？
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张起聪心里能够感觉到，冯总旗麾下的其余几个小旗官以及众多墩台兵……都恨他。
此时此刻，敌军已开始前冲。
这一波冲上来的是步兵。
“踏马！”便在这时，从侧面远处传来一声喊，张起聪侧面顺着看过去，只见前锋营所有人已开始带马向前慢走，张起聪也立刻催马向前走去。
前锋营是何总兵的亲兵，人人有马，而论作战实力，在嘉峪关边防军中也拔尖的。
走在张起聪跟前的赵强见他仍是一副恍然若失模样，提醒道：“别胡思乱想，要冲锋了。”
张起聪回望他一眼，点点头。
这时，城头上响起了鼓声，前锋营这边立刻有人大喝一声：“冲锋。”
此言一落，所有人带马前冲。
张起聪这一营的兵，全部跟在最后。
二千人带马驰聘，也在这一瞬间，张起聪感觉到，大地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这时，何总兵与林夏以及列为将领来到了城头，何总兵一直走进城楼，才正过身向远处看去，只见两方人马正如开闸洪流般接近。
这时，敌军阵营中响起了号角。
与此同时，无数箭矢一往无回地射向正自冲锋的前锋营众将。
张起聪两眼一花，登时只觉胳膊与小腿同时一酸，低头一看，惊了一个：“我中两箭了。”而也在这时，前锋营第一营指挥官高呼：“架枪。”
张起聪忙把长矛架马背上，同时也有种想哭的感觉，还没接战就中了两箭，片刻后一旦与之展开野战，自己还能活麽？
或许是刚中箭的缘故，现在也感觉不到疼，不过张起聪知道，待会一定会对他产生影响。
近了！
五十步.
二十步。
十步。
相冲，一触即发……
然而，也就在两军交接到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停止了三秒钟，安静，没有声息，天地间也是一片消粟，而后，轰然大响，那是钢铁碰撞钢铁的声音。
莫大的冲锋力度，还有无数横在马背上的长矛直插了过去，一时之间场面惨不忍睹。
冲在前面的人不是被硬生生地撞死，就是被长矛直接挑了起来，更有二三个冲在前面的吐鲁番士兵被一根长矛硬生生地串插在一起。
张起聪头脑有些发懵，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又或者是……被吓得了。
他从来没有近距离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这时，前锋营第一营指挥官大喝道：“弟兄们，弃枪，抽刀，给我杀啊！”
张起聪急忙丢掉长矛，从侧身抽出刀来，而也在这时，一个吐鲁番士兵举着长矛向他冲来，一到跟前就刺，张起聪轻松闪过。自从进入了入途之境后，他极为敏捷，身手也极好，一挥刀直接砍在了那吐鲁番士兵肩头，而因为没有杀过人的缘故，这一刀下去，张起聪也留了三分力。
收回刀时，那吐鲁番士兵惨叫一声，随即竟是又冲了上来，张起聪也知道对敌人手软，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只是，他没杀过人……心里有个砍。
眼看着那士兵又到跟前，张起聪一咬牙，大叫一声，一刀刺进了对方脖子。
城头上，城楼里，林夏林公公坐在何总兵侧面，看着远处的战斗，说道：“何大人，沙暴若是真如那士兵所言，呵呵。”
何总兵看向他，笑道：“若是真起沙暴，就好了。”
林夏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杀了一个人后，张起聪心里也没那么怕了，催马跟着冯总旗，以冯总旗为政，怒而拼杀。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李占的惊呼声：“张旗官小心。”张起聪一转头就看见后面冲上来几个吐鲁番士兵，张起聪立刻带马向前，与此同时，从前面刺来一长矛，张起聪身子向后一躺，躲过长矛，继而又在马背上一滚，滚身下马。
一落地，张起聪瞬间弹起来，挥刀格过一个吐鲁番士兵的长矛，继而举刀就砍，而这时，只听李占惨叫一声，张起聪斩杀了这个吐鲁番士兵后，忙得隙看去，只见李占大腿被砍了一刀，此时也滚下马，张起聪忙冲上去，进入入途之境后，他身手敏捷，反应迅速，不等那三个士兵围杀李占，张起聪已经冲上去将李占拽后三尺，随即挥刀迎上。
与此同时，只听砰地一声，一个尸体从马上掉下，正落在张起聪身边，回头一看，张起聪大惊失色，是胡一二。
胡一二脖子被扎了个对穿，满身都是血，此时已经死了，他脸上一脸的惊愕和恐惧，也许胡一二死前也在害怕吧。
一时间，张起聪心如刀割，反应过来后怒喝一声，冲上那三个吐鲁番士兵跟前，快速连挥数刀。
不知何时，沙漠上起了风，而慢慢的，张起聪也杀红了眼。
随着时间的流逝，风，越发大了起来，一股股旋风在两军阵前卷起一片片黄沙。
飞起黄沙混乱不已，一时很是眯眼，而这时只听不远处冯总旗大声叫了一记：“沙暴，沙暴要来了。”
城头上，何总兵皱眉，林公公唤了一声：“何大人。”
何总兵看向林公公道：“难道真得要刮沙暴了？”
风越来越大，漫天黄沙不停地扑面而来，才不过片刻功夫，方圆十里不可视物，这一瞬间，张起聪感觉肆无忌惮的沙暴无可抗拒，令人感到窒息。
而也在这时，嘉峪关方向哪里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
是鸣金声。
“撤退。”有人高呼一声，而这时，吐鲁番阵营也响起号角声，两方都响起了撤退的信号。
沙暴来的太快，铺天盖地地撕扯着黑暗中的一切。
天昏地暗，狂风怒吼，满天黄沙沙石狂舞在苍穹，张起聪的马已经找不到了，他也有些分不清方向，因为根本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