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寻找曹雪芹,是一场“小蝌蚪找妈妈”的笑话
小时候我们都学过一篇课文,叫《小蝌蚪找妈妈》。当小蝌蚪还是小蝌蚪的时候,在寻找妈妈的过程中闹了很多笑话,因为它只是在虾公公那里得到了关于妈妈的一些表象特征,然后去对号入座,结果错把鲤鱼、螃蟹、乌龟、鲶鱼当做了母亲,闹出了不少笑话。幸好它慢慢长大,蜕掉了尾巴,皮肤也变成了青绿色,从小蝌蚪变身了小青蛙,这一下不需要别人指点,它自己就很容易地在荷叶上找到了青蛙妈妈。
-
▎可悲:癞蛤蟆成了千里马
-
这个故事有点类似于著名的寓言“按图索骥”,说的都是错把一些表象特征、蛛丝马迹当做唯一真相,结果是盲人摸象,把乌龟当青蛙妈妈,将癞蛤蟆当作千里马。
寻找《红楼梦》的作者,一百年来无数红迷、红学家都在孜孜以求、苦苦查证。直到上世纪民国大学者胡适一语论定:《红楼梦》的作者就是曹雪芹。
那曹雪芹究竟是谁呢?你能在历史上找出曹雪芹这个人吗?
民国大教育家、红学索隐派代表蔡元培,曾如此追问当时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青年才俊胡适。
为了找到曹雪芹,胡适先生以及后来的红学家,便开始了一场类似“小蝌蚪找妈妈”的行动。
他们笃信,能写出《红楼梦》这么伟大作品的“曹雪芹”,不可能不在历史上留下蛛丝马迹。于是,他们在大量的清人笔记诗文等故纸堆里翻找,只要找到雪芹、芹溪、芹圃等字眼,便如获至宝。
功夫不如有心人,还真的找到了一些只言片语、蛛丝马迹,在清朝旗人贵族敦诚敦敏兄弟,富察明义以及袁枚等人的诗文笔记里,还真的出现了曹雪芹、芹圃与红楼梦的相关字眼。并由此确定曹雪芹就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孙子曹霑。胡适并进一步推断,既然作者是曹寅之孙,那他写的《红楼梦》自然是一部感世伤生、哀伤家道败落的著作,根本不是蔡元培认为的“悼明责清”之作。
至于伟大的“曹雪芹”为何只留下了一部《红楼梦》,此外连一首像样的诗都没留下来?
至于敦诚敦敏兄弟是唯一见过“曹雪芹”的,却只字不提曹是作者,也不提曹创作《红楼梦》的心路历程,反倒是没有和“曹雪芹”生活在同一时期的富察明义、袁枚等人的大体推测,却被胡适等人当作了铁证……
这些问题,胡适等红学家已经无心顾及了,因为他们已经自认为找到了答案,小蝌蚪找到了妈妈!至于你说“这不是小蝌蚪的妈妈”,他们就会反问你:那你说谁是小蝌蚪的妈妈?那你说谁是“曹雪芹”?自己找不出来,别人找到了你又叽叽歪歪,那么多专家学者,研究了几十年,还不如你?
这样的声色俱厉的责问,老沧在网上听到了无数次。要是在二十年前,我等人微言轻,即便自认为有理,也没地说去。所幸今天网络平台广阔,才有了草根发声的平台渠道,才让无数红迷了解到截然不同于官方红学的另一种解读。
传说张家湾发现了曹雪芹的墓石
-
▎可气:红学硬生生成了“曹学”
-
胡适的考证派红学,其伟大‘功绩’不只是在于替《红楼梦》找到了作者,更在于根据这个自以为是的“答案”,推论出了红学两条重要结论:
一是曹雪芹真的姓曹,是曹寅之孙;
二是红楼梦是影写曹家家事,贾宝玉的原型是作者,是一部自传小说。
这两条结论,组成了一条铁轨,从此红学这条列车,沿着这条铁轨驶向了永远不能抵达的“曹家店”!
列车司机,从胡适,到俞平伯,到周汝昌,到冯其庸,到今天的李希凡等。虽历经岁月沧桑变幻,他们驶向曹家店的决心,从未懈怠,从未改变!
作为第一代列车司机,胡适本人晚年反倒对《红楼梦》意兴阑珊了,当年他考证《红楼梦》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只是为了证明他在美国学的那一套逻辑学、杜威主义,要比中国学者的治学方法高明得多,倒不是因为他本人对《红楼梦》有多喜欢。相反他直言《红楼梦》的思想文学价值,还不如《儒林外史》,晚年劝诫年轻人不要研究《红楼梦》。
的确,按照胡适的考证,这样一部感世伤生的家事自传作品,确实难以称得上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
但作为红学列车成就最高的老司机周汝昌老先生,坚定地沿着胡适铺设的轨道,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穷毕生之精力,终于将红学列车驶达了子虚乌有的“曹家店”。因为经过周老先生对曹家的历史不断地深入挖掘,将书中贾府之事、贾宝玉等人自行脑补成曹家事、曹家人,终于将一部《红楼梦》彻头彻尾变成了一部《曹氏家史》,红学也彻底变成了曹学,乌龟真的成了青蛙妈妈,癞蛤蟆真的成了千里马。
呜呼,这样的红学,终将会被证明,是中国学术研究史上最大的笑话。
有人说,古人白纸黑字的记录难道还有假?那些记录又不是胡适伪造的,你凭什么说人家是盲人摸象、小蝌蚪找妈妈?
那是古人白纸黑字的记载是不假,可说到底那也只是“只言片语”,做不得铁证,更不能当做唯一真相。“红楼梦”的真相还得从《红楼梦》里去找。
红学家当然反复研读过《红楼梦》的文本,而且各个抄本以及里面的批语都翻烂了。可同样的文字,无数的红学家硬是要往曹家去套。胡适当初起码还从敦诚敦敏等清人诗文笔记里,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后来的曹学家,连故纸堆都懒得翻了,直接将将“曹雪芹”等同于贾宝玉,等同于曹寅子孙曹霑!
作为文学研究竟然草率到如此地步,还大言不惭美其名曰是学术研讨会!我看分明是自行脑补大会!比如大作家刘心武对秦可卿的原型研究,认为她是康熙废太子的女儿,这不是自行脑补、脑洞大开的情节是什么?可有半点史料证据支撑?
-
▎可叹:附会演绎当真人真事
-
首先,将曹雪芹当作唯一作者,这种学术考证就很草率。
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只是根据甲戌本第一回楔子后面关于此书来历的那段话:
“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为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至吴玉峰题曰《红楼梦》。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風月宝鉴》。
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
这段话,和前面此书来历(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的故事一样,是附会演绎之说,这是古典文学常有之事,比如《水浒传》演绎出一百零八条好汉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西游记》里有开篇天地会元造化之功和天下四大部洲的介绍,《镜花缘》里百花仙子的前世渊源。
胡适等红学家从这段话里单单挑出了一个“曹雪芹”当做唯一作者,实在难以服众。依照这段话,那也是空空道人根据石头上文字录下来的,后来易名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空空道人才是第一作者啊(当然‘石头’才是第一作者)。
有人肯定扑哧一下,空空道人、情僧明显是杜撰的人物,怎么会是作者?
那老沧我也要捻须一笑:你既然知道空空道人是杜撰的人名,那为何肯定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就是真人真名?
既然空空道人(情僧)是附会演绎的杜撰人名,为何偏偏曹雪芹就是真名真姓?总不能因为“曹雪芹”三字看起来像真名就认为是真的姓名吧。
曹雪芹就真的姓曹?
这是关于曹雪芹作者论的第一个大疑问,姑且先放在这。
我们再看这个曹雪芹究竟做了什么工作。仔细再读下这段文字:
“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
可见他的工作是“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题曰《金陵十二钗》”。
有两个字很重要——后因。也就是先得有个本子,有个底本,才能供他批阅、增删。这个底本从何处来?
书中说是从空空道人那里来。
所以,真要寻找《红楼梦》的作者,那就得去清代找到那个既做过道士又做过和尚的空空道人或情僧!书中贾宝玉也被证明后来“做过两回和尚”,那曹寅的子孙可有做过道士做过和尚的人选?
有人拿出甲戌本那条批语说事,这条批语是这么说的:
〖甲戌眉批: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后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
-
曹学家就由此认定,所谓空空道人、吴玉峰、孔梅溪,都是曹雪芹的化名,真正的作者其实就是“曹雪芹”他一人!批书人脂砚斋这条批语就是铁证!
这的确是很有力的证据,可细一想,又不对啊,跟前面的问题一样啊,空空道人、吴玉峰、孔梅溪是化名,那“曹雪芹”就不是化名?作者既然如此煞费苦心、草蛇灰线,生怕有涉朝政,避免引来文祸,为何偏偏在第一回就把作者的真实姓名自己曝出来了?你当作者是憨豆先生,是拿身家性命来搞笑的么?
其实这段批语很好理解,作者在开篇楔子中附会演绎了一个故事,目的是让朝廷无法查找书的真正来历和真正作者。楔子说这部书是一个叫空空道人的道士从一块大圆石上抄录下来的,至于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等人,只是对这部书做了题名和进一步的加工,他们都是和空空道人一样,都是附会虚拟的人物。又或许真有其人,但姓名都是化名!朝廷真要追查,总不可能把天下叫“空空道人、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的人都抓去问罪吧。
如此看来,那就有几种可能:
1)空空道人、情僧、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其实都是虚构的,他们都是作者的化身,他们都是作者自己;
2)空空道人(情僧)是作者,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只是对此书做了题名增删。
有一点需要认清:《石头记》成书在前,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题名增删在后,没有《石头记》,他们就无从题名、批阅、增删。
如此看来,“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究竟是不是真名真姓,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第一作者。
可胡适偏偏挑了“曹雪芹”这个人,将其当做唯一作者。
-
▎可疑:那段话真的是开篇楔子的内容?
-
关于开篇楔子那段话,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段话真的是属于开篇楔子的内容吗?
有古本里压根没有“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后因曹雪芹……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这段话!
也就是《石头记》的文本就没有这段话,《石头记》的楔子在交代此书的来历时,只写到空空道人将《石头记》抄去检阅一番,做了删改,压根没有写后来《石头记》后来多次改名,以及“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等人的事。
其实只要稍微揣摩一下语境语意,就很容易发现“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后因曹雪芹……”这段话是后来添加的,压根不属于《石头记》开篇楔子的内容。开篇楔子就是从“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开始,至“(空空道人)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结束。这才是完整的楔子内容,楔子就是以附会演绎的方式讲述了《石头记》的来历,说的便是补天石去红尘历幻一番的故事。
请注意,楔子只说此书叫《石头记》,提到的人物只有空空道人。至于《石头记》后来叫《情僧录》,叫《**》,叫《红楼梦》,叫《金陵十二钗》,以及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三人,都不属于原本楔子的内容。
那楔子后面那段话到底是谁添加的呢?
很可能是就是甲戌本里才有的,最大的嫌疑,很可能是批书人,因为这段话的最后一句暴露了——
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脂砚斋再评,即重评,所以甲戌本的书名是叫《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但这段话很可能又是“曹雪芹”添加的,因为后面那首诗,是曹雪芹题的。
(曹雪芹)并题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其实曹雪芹的这首诗,就向读者表明了:他不是作者,作者另有其人。
历来红学家一直将这首诗当作是曹雪芹的自我感叹,其实是曹雪芹对作者苦心孤诣写下这本书,却没有多少人解“其中味”而深感遗憾,是曹雪芹替作者鸣不平。曹雪芹当然能体会到作者的“一把辛酸泪”,因为他对《石头记》“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又岂会看不懂作者的满腹辛酸和书中的斑斑血泪?
脂砚斋、畸笏叟等批书人,自然也能体会作者的辛酸血泪,但他们读的根本不是作者的《石头记》,而是曹雪芹批阅增删的《红楼梦》(曹雪芹题名《金陵十二钗》),只不过在甲戌本里,依然用了《石头记》的书名(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由于曹雪芹前后增删了五次,在此过程中,脂砚斋已经参与了评点,于是我们在批语中看到了“俟雪芹”、“命芹溪删去”这类的字句,这些批语很多是在初评时留下的,以至于在重评本(即甲戌本)里,我们明显看到曹雪芹已经按照批语做了修改。
如此看来,批书人和这个曹雪芹关系很密切,保持着互动的,但脂砚斋等人又多次叹息某某章节迷失无稿,比如“狱神庙”红玉、茜雪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稿、“卫若兰射圃”文字无稿。如果《石头记》的作者真的是曹雪芹,脂砚斋等人又何须哀叹无稿?直接问曹雪芹要即可,即使曹雪芹那里也没有底稿,但大体情节也总是记得吧,重新补充完善也非难事啊!
由此可见,曹雪芹也是真的没有“狱神庙”、“卫若兰射圃”等情节的稿子,因为曹雪芹压根不是《石头记》的作者,他只是得到了一个《石头记》的本子,“批阅十载、增删五次”而已。
脂砚斋等人觉得《石头记》原文中秦可卿“遗簪”、“更衣”的情节不合适,于是“命芹溪删去”,曹雪芹便删去了;脂砚斋等人发觉《石头记》原著“缺中秋诗”,便“俟雪芹”填上,后来便填上了——可见曹雪芹非常出色地完成他的工作:批阅增删,进一步剔除《红楼梦》的毛刺,删除润色书中的“碍语”,以免触及文祸。至于那些迷失的稿子,曹雪芹也无能为力。
当然,我们可以说“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之一,因为他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对《石头记》进行了长达十年、前后五次的批阅、增删、润色,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红楼梦》前八十回的面貌。
-
▎可笑:曹雪芹就一定得姓曹?
-
总之,从《石头记》的文本推断,压根得不出“曹雪芹是作者”的结论,只能说“曹雪芹”跟红楼梦有关系,对红楼梦做了重要的增删润色工作,但不能等同于是作者,更不能被当作第一作者,因为他是以《石头记》为底本来批阅增删的。而胡适等红学家偏偏抛开文本,去清人的故纸堆里查找一个叫“雪芹”“芹溪”的人。问题是甲戌本楔子后面那段话已经明确说明:曹雪芹只是增删润色人,不是作者,你还偏偏将曹雪芹当作作者,还是唯一作者,去考证这曹雪芹究竟是哪家姓曹的子孙,这不就是小蝌蚪找妈妈吗?
再次回到曹雪芹究竟是不是姓曹的问题。
看到“曹雪芹”三个字,就认为曹雪芹姓曹?
这样的学术逻辑本身就很可笑。照此说,那鲁迅是不是就姓鲁,巴金就得姓巴,老舍真的姓舍!我沧海客是不是得姓沧?新东方学校的创始人是不是得是东方不败的后人?
红学家翻遍了清人的诗文笔记,找到了“曹雪芹”,找到了“雪芹”,找到了“芹溪”、“芹圃”、“梦阮”、“曹霑”,最后确定为曹寅之孙(或之子),这一路寻来,真的是经历了类似于“小蝌蚪找妈妈”的艰苦历程。
那如何把这些人名归为同一个人呢?红学家创造性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请看百度百科词条:
曹雪芹,名霑,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溪、芹圃。
(百度百科“曹雪芹”词条)
厉害吧,管你多少名、多少字、多少号,只要加一个“又”即可。至于名和字不搭配对应的问题,也顾不上了。(古人的名和字讲究对应的,比如岳飞,字鹏举;唐寅,字伯虎。而曹霑的名和梦阮的字,完全对应不上)
曹雪芹画像,殊不知这样的发型在乾隆朝是要被砍头的
红学家又创造性地为这个“曹雪芹”做了画像,建了故居,写了传记,隆重举办了纪念活动,甚至还拍了电视剧,弄得全国人民不信也得信了,可这一切跟《红楼梦》有几毛钱关系?
张家湾发现的所谓曹霑的墓石,于是红楼梦和张家湾扯上关系
小蝌蚪是幸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蜕掉了蝌蚪样貌,变成了和青蛙妈妈一样的模样,所以才找到了妈妈。要是它一直是蝌蚪的模样,只能根据别人描述的一些特征去寻找妈妈,只会不断地闹笑话。
大学者胡适也是幸运的,他得到了当时最早的抄本,里面有前所未见的红字批语——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可他偏偏放着这么好的本子不看,不好好研读文本和批语,却又秘不示人。不愿借给自己的老师蔡元培先生观阅,但很大方地借给了自己的粉丝时年十九岁的周汝昌。再后来上海博物馆花费80万美元巨资从美国将此本购回。
胡适放着现成好东西不顾,偏偏去翻清人的故纸堆里找一个叫“曹雪芹”的人,结果找来找去,找到了曹寅之孙所谓“曹霑”。可人家曹寅的真正后裔在族谱里并没有“曹霑”这人。
倒是前些年曝出几幅清朝人画的画,上面的题名赫然是“种芹人曹霑”,引得冯其庸等红学家无比激动,那可是伟大的“曹雪芹”的真迹画稿啊。后来不知怎的,红学家认为这个“种芹人曹霑”并不是“曹雪芹”,空欢喜一场(因为曹霑本来就不是曹雪芹啊)。
再后来曝出来北京西郊一栋老房子上有曹雪芹的题诗,又有刻有“芹圃”的木箱,多家电视台还当作惊天发现报道。但这一次红学家倒没有闻风而动,可能是“小蝌蚪找妈妈”的笑话闹太多了,也或许是那墙上题诗的内容大多出自古人的诗作,并非原创,怎么看都像是穷酸秀才的涂鸦,绝对不能想象《红楼梦》的作者会那样拾人牙慧涂鸦。那件事闹腾了一阵也不了了之了。
由于胡适等人的结论已经深入人心,刘心武在百家讲坛揭秘红楼梦,进一步将曹学的影响扩大,以至于无数的红迷,一读到贾宝玉,就想起曹寅的孙子,一看到贾府就想到曹家,于是也跟着曹学家们,将《红楼梦》里的场景自行脑补成清朝贵族家庭生活的场面。更有大作家王朔愤恨道:“《红楼梦》电视剧就该拍成清装剧,剧中人物就该说京片子,要拍汉服版,就去拍《**》,那是你们汉人的东西”。
为了满足这些人的心愿,还真有好事者费心绘制了清装版的红楼梦人物画像,并精选其中的金陵十二钗,供奉于北京大观园内。可在红迷看来,这样的清装版画像,实在太辣研究,于是赶紧翻出清朝孙温的绘本来洗洗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