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第267章 年年何夕
面对如此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气势,祁沙稍微认真了些,她决定还是稍微挡上一挡,否则的话,自己衣衫破个边边角角事可好不容易修缮翻新的白涧观糟了秧就不好了。
然后却有一道身影比她动作还要快,挡在祁沙与苍龙之间,闷声接下来那破天一击。
谁都看不出来,那道干枯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这般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抗过祁沙道君都侧目的强大攻势。
当然,他付出的代价也决然不小。
方青山的青衣道袍如同气球一般鼓胀,而他本人则在受过一击后,吐了口黑血出来。
但这并不让道士在乎,方青山脸上没有痛苦,只是有点欣慰地说道:“师妹,没想到你现在这手龙牙,竟然是如此犀利。”
那道苍龙看着方青山身上的可怖伤口,有些后悔不忍。
然后它却生出了更多不忿,你怎么能拦在这老太婆之前?
难道忘了前两天是谁困住你了吗?
小师叔无端更加愤怒,最后一道符箓一样燃烧,她无视了掌教,气势再度拔高,就要绕过去袭击祁沙。
瞧见此情此景,方青山行动已经不便,他暴喝一声:“师妹!不可!”
苍龙充耳不闻。
紧急之下,方青山再度大喊:“袁绿水!我叫你住手啊!”
真正让这位小师叔停手的,还是祁沙道君。
那苍龙风雷之势尽去,皆因为有一根手指按在了苍龙头顶。
小师叔恢复了原形,大口呼吸,眼神惊惧,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怎么在她面前,我好像不自觉就要臣服一般,符箓传给自己的灵力转瞬间就被对方不知如何给消耗一空。
难怪师兄会被她困住,这样程度的修为,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就算是当年师祖,不,师祖也应该没有这般手段。
一指按下苍龙龙头,祁沙忽然朗声发笑。
这非是为了嘲讽青阳宫小师叔的不自量力。
而是因为,“哈哈哈哈,方青山,袁绿水?你们师兄俩的名字还真好玩。当初双方父母商量好的吗?”
掌教方青山闻言,知道对方并没有被冒犯生气后,他舒了口气,打蛇随棍上似的同样笑道:“这,还真不是,我跟师妹岁数差了不少,都是缘分,都是缘分。”
所谓不打不相识,某位不知名基层神仙,就这样与凡间几个道士道姑算了混了个脸熟。
没了前两天的针对,祁沙与方青山交谈甚欢。
“前辈,你看,你把我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让我们在这儿画个道场吧。”
“哎哟,好疼好疼。”
“求求您了,多提携后辈,挺美的事儿,不是吗?”
祁沙的统一回复都是笑呵呵的一个滚字。
但她也没有驱赶这青阳宫几个人,就这样放他们进了白涧观。
期间掌教以下,他的弟子,他的师妹都被掌教这般无耻的嘴脸给弄得全身不自在。
而祁沙被烦的急了,也只是说道:“一山不容二虎,也不能容下两家道观。”
“前辈所言有理。”
“嗯,那你还不绝了这念头?”
“我宣布,即日起,青阳宫加入白涧观”
“哈???”
袁绿水差点被师兄这个大逆不道的说法给吓得咬了舌头。
这已经脸皮厚度问题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得肩负起清理门户,然后兼职新掌教的重任。
祁沙也是喷了一口凉茶水,然后便听着方青山说道:“青阳宫自古以来就是白涧观的分部,这是祖师爷刚刚托梦给我的最新指示。”
“你啥时候睡着了啊喂!”
灵珠儿急声道。
这怎么掌教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呢?
然而祁沙却不这么想,她面色反倒有点凝重,因为就在方才,真的有位故人遥遥千万里传音给她。
“我上一世与他们有故,道君你且收容他们下吧。”
祁沙霍然飞向半空,她望向遥远天际:“老不死的,你还真的兵解转世了?”
没人再回应。
但在白涧观中鸦雀无声,因为刚才如果方青山的表现让人不解的话,祁沙这模样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中的骇人听闻了。
灵珠儿拉着思齐的胳膊,声音颤抖,不知是怕还是欣喜:“大,大大师兄,她是在飞吗?”
方青山知道心中猜测终于成真,不知为何他老泪纵横。
修道一生,总算遇到神仙了吗?
祁沙见没人回应自己后,有点兴味索然回到白涧观中。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时激动,让在场这几个道士惊了个呆。
四个人的目光牢牢放在她身上。
饶是祁沙也有点不痛快,她胡乱嚷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
在安家大宅。
夜雀嬉闹了一天,总算消停了片刻。
她托着脑袋,问起何墨:“老师,除夕夜我们要做什么?”
不光是她东离忧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何墨这才知道,原来在仙界,他们压根就没有过年的习俗。
这也是难免的,毕竟何墨只有二十来岁,他这年过的就已经有点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索然无谓了,更何况那些在仙界极有可能过了很多很多年的仙人呢。
闲着也是闲着,何墨讲述了年的来历。
“相传就是年三十这天,人们与名为年的神仙,共同将猛兽,夕给赶跑了,所以为了纪念这一天,大家就称之为除夕。大年初一呢,就叫过年。”
夜雀听得云深雾绕,她疑惑说道:“就靠着放鞭炮,就赶走了猛兽?这猛兽也忒怂了点吧。”
而东离忧则在冥思苦想另一件事:“年到底是谁啊,这么菜的神仙,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别说是他了,何墨对这些小孩儿爱听的故事也有些糊涂。
他将几人说话间捏好的饺子下了锅,摇摇头说道:“神话传说嘛,换个地方就不一样了。我给你们说一下另一个版本的。”
这另外一个版本,便是更为通俗的,年兽的故事。说了除夕,说了守岁,也说了红布与春联。
“总而言之,这习俗最初的原因已经不详细了,人们也不愿意多去追究,几个故事你们爱听哪个就信哪个,但是过年最重要还是与家人,亲朋相聚,这便是凡间一年的意义。”
饺子在锅中翻滚几遍,已经熟了,而何墨的故事也简短的讲完。
便在这时候,打开着充当背景音的电视里,传出来这几年普罗大众老生长谈的话题:“现在啊,年味是越来越淡了。”
何墨听到了忽然一笑说道:“现在人们的物质与精神都比过去丰富许多了,过年那种兴奋与幸福,当然再也感觉不到。”
“老师,不懂。”夜雀尝了第一个饺子,被烫了一下连连哈气。
而东离忧则给她倒好了一碟香醋,递过去的时候说道:“这有什么不懂,老师的意思是,肚子饿了才知道饭香。舌头干了才知道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