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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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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城

郭药师望着眼前来人,有看了看手中的信,略微有些错愕,有些吃惊,他沉默良久,说到:“将军的意思是......萧干想要对我下手?”

那人一抱拳,说到:“我家将军派我向大人传信,萧干已将李处温以投敌罪处死,当然,其中辛密如何,我想郭将军也是知晓。信已带到,在下就告退了。”说罢,深施一礼,郭药师命人带传话信人下去休息,自己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李处温为什么死,郭药师是知道的,所谓投敌不过是个幌子,得罪了萧干,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说起来,自己本来也应该起兵助萧干成事,但半路收到李处温来信,言明利弊。自己权衡再三之后,又率军退了回去,此举想必已深深为萧干所恨了。

郭药师抱着头,一脸的阴郁之色,现如今的局面,萧干一方独大,耶律大石暂时蛰伏,自己和自己手下的数万怨军就像是一个重要的筹码。若是再向萧干示好,必然不得信任,若是与耶律大石合作,那么扳倒萧干之后,自己也难免被耶律大石所收拾。

怨军对外号称有八营两万八千人,郭药师只是其中一营的统领,实际上,光是郭药师所率的这一营就已经有近四万之众了,但是未曾上报。耶律淳未死之时,也清楚怨军的事,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事情摆到了台面上,要么助萧干,要么帮耶律大石,若是做一株墙头草,怕是两边都讨不着好,最后要是被两边一块收拾,那就更加麻烦了。

既如此,便先帮那耶律大石一把,郭药师思索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待把萧干扳倒后,谁收拾谁,可还不一定呢!

燕京府

耶律大石最近不敢住在家中,而是时刻与自己的五千亲兵待在一起,他知道,萧干如今已掌握契丹兵马大权,若要收拾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李处温就是前车之鉴,难保萧干不会夜里冲到自己府上,给自己也安排个什么通敌的罪名,把自己也杀了。

“报,将军,去涿州城送信的人回来了。”

耶律大石一笑,只见传信的人走入帐中,抱拳到:“回将军,郭药师已同意与我们合作扳倒萧干,信在此处。”

“好,若得此人麾下怨军相助,萧干便不在话下。”耶律大石接过信来,拆开边看边说到:“告诉他,千万不要出军,在涿州城按兵不动即可,我自有办法对付萧干。”

“是!”

自耶律淳死后,德妃摄政,然而实际上,军国大事全数落到萧干一人手里,对于郭药师临变脱逃之事,萧干一直耿耿于怀,而且,他对于郭药师的怨军可谓垂涎已久,这支部队战斗力极强,若是掌握在手中,便是连天祚帝的五万精骑也不用怕了。

“传令,郭药师此人反复无常,若是放任不管,必然生变,任萧余庆为怨军监军,督军涿州。”

萧余庆乃是萧干心腹,同是萧族之人,派他监军,就是为了看住郭药师,即使生变,也能在第一时间里,夺过怨军的军权。

“大帅,北边传来消息,那五万精骑日夜兼程,距此已不足五百里。”

萧干紧锁眉头,天祚帝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这五万大军将是一个很大的麻烦,若不想办法剪除,必然要在其手里吃大亏,如今自己的有生力量已是不多,经不起糟蹋了。

“大帅。”此时又有人进来报到:“耶律大石又谴人出城去了。”

“哦?”萧干冷笑:“可是往涿州城去了?”

“回大帅,正是往涿州城去了。”

“让萧余庆马上启程,不能再耽搁了,迟则生变!”

“是!”

两天后,涿州城

郭药师领着一众军校站在城外,今天,萧干所委派的监军萧余庆走马上任,即将达到涿州,郭药师得到军令,忙率众迎接,他心里明白,这是萧干派到自己这里的眼线,看来自己与耶律大石暗中往来的事情已经被萧干知道了。

远处,一行人马正往郭药师处而来,人数并不多,郭药师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最前面骑马的一个汉子,顶盔掼甲,想来应是萧余庆无疑。

“将军,监军来了。”一旁团练使赵鹤寿禀报到。

郭药师点点头,吩咐到:“一会儿说话都客气点。”

等萧余庆策马到了近前,郭药师一脸笑意,上前拱手到:“不知哪位是萧余庆萧将军?”

为首的汉子从马上跳下,一脸倨傲之色,也不还礼,淡淡到:“本将就是。你可是郭药师郭将军?”

郭药师见他如此无礼,心中便有些不快,但还是笑到:“正是末将。”

其实从官制而言,郭药师与萧余庆算是平级,但郭药师是汉人,萧余庆却是契丹人,更兼他身负监军之职,又是萧干心腹,故此,萧余庆一点也不把郭药师放在眼里。

萧余庆看了看这些出城迎他的将校,面无表情的扭头对郭药师说到:“本将受大帅重托,身负监军要职,不敢懈怠,还望郭将军头前引路,带我巡视涿州防务,我好回禀大帅。”

郭药师假意陪笑:“那是自然,将军指责所在。不过将军初到,一路辛劳,视察防务也不急于这一时,在下已在府中略备薄酒,为将军接风洗尘,还望将军赏光。”说罢,唤来一个校尉,吩咐到:“你带将军去府中,我随后就到。”那校尉忙上前带路,萧余庆看了郭药师一眼,也不搭话,便领着亲兵随那校尉进了涿州城中。

“将军,这......”萧余庆一走,赵鹤寿便在一旁不忿到。

郭药师脸也慢慢沉了下来,他一摆手,说到:“这两日行事万要小心,尤其是耶律大石那边,不要让他看出什么来。”

“是!”

燕京,萧干府

萧干皱着眉,手里拿着一叠书信,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字慢慢看着,底下厅堂中,跪着一个下人,那下人满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似是被萧干的官威吓到,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是说,耶律大石因为点小事,便大怒鞭挞于你,然后你就从他书案上拿上这些书信,找本帅来了么?”萧干沉着脸问到。

那下人忙以头抢地,说到:“大帅明鉴,小的本是耶律大石府中一刀笔吏,只因昨天,不小心弄丢了一封书信,他就勃然大怒,差点把小人这条命也要了去。小人一时气不过,又听说这燕京城中,唯有大帅秉公执法,故此小人便从他书案上拿了这些信件,交与大帅,望大帅明查,为小人做主!”

“好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会为你做主。”萧干吩咐人将他带了下去,又吩咐赏了他些财物,打发他出府去了。

萧干看着手里这一叠信件,眉头紧锁。

这一叠信件内容很杂乱,有日常杂务,有耶律大石亲军的调动情况,还有北方天祚帝五万精骑南下的消息,看来耶律大石对此事也是略知一二。

但最让萧干在意的,便是其中几封郭药师写给耶律大石的信件,从信件中不难看出,郭药师已经与耶律大石站在了一条道上,若是二人联合起来反对自己,那恐怕自己就麻烦了。想到此,萧干身上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去把郭药师汇报怨军军情的报告拿来。”萧干吩咐到。

不多时,报告取来,萧干拿在手里,将上面的字迹与信上的仔细对比一番,可以确定,这几封信都是出自郭药师之手。

萧干冷笑几声,看来自己委派萧余庆前往监军是个正确的选择,此人已经彻底与自己决裂。他把信收起来,吩咐到:“来人,告诉涿州的萧余庆,将郭药师捉拿至燕京府中定罪,同时让他以监军身份,暂时接管怨军军权!还有,把耶律大石捉来见我!”

一旁早有人领命,吩咐下去,一个多时辰之后,有人前来回禀萧干,神色慌张地说:“回将军,耶律大石已不在城中,不知往什么地方去了!”

“什么?!”

涿州城,萧余庆接到萧干的命令,思索片刻,吩咐到:“军营去五十人,把大军召集起来,剩下的随我去找郭药师,捉他回燕京府问罪!”

说罢,便领着自己的一百亲军,气势汹汹的便找郭药师去了。

郭药师此时正在家中烦闷,自打萧余庆来了以后,他的权力可谓一落千丈,事无巨细,全要和萧余庆商议,经过萧余庆批准后,才能施行。但是无奈,萧余庆是监军,又是萧干心腹,而另一边,耶律大石有告诉自己要暂时蛰伏,按兵不动,故此他只能虚以委蛇,暗自忍耐。

“将军,不好了,萧余庆领着一众人直奔我们而来,看样子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郭药师正在郁闷,忽然,团练使赵鹤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报到。

郭药师脑袋“嗡”地一声,大叫不好,萧余庆忽然前来,怕是自己和耶律大石密谋的事情已彻底败露,他得到萧干消息,前来兴师问罪了。

既然自己这边,萧余庆前来问罪,那么耶律大石那边可能已经是出事了,估计此时他已经被萧干收拾了也说不定。

耶律大石靠不住,萧干又必然会要自己的姓名,郭药师思索了片刻,

郭药师稳了稳心神,吩咐赵鹤寿到:“你现在去军中,把军队召集起来,此地既已容不下我们,倒不如投宋去罢!”

赵鹤寿愣了片刻,说到:“将军,这......”

“快去!晚了连命都保不住了!”

“是!”赵鹤寿忙领命而去。

郭药师见赵鹤寿走了,也忙紧随他跑出家中,他不敢走正门,而是悄悄翻墙而出,直奔军营而去。

萧余庆此时率领一百亲军,已到了郭药师家门前,几番砸门无果,萧余庆便吩咐军士撞开府门,去家中搜人,然而家中却只有几个下人婢女,哪里还有郭药师的影子?

萧余庆想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大叫到:“不好,快去军营!”一百亲兵不明所以,只好从郭药师家中撤出,跑步往军营方向而去。

此时,郭药师已经来到了军营之中,他吼道:“所有人集合!”

然而却没有人理他,大家都已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似是不解,似是茫然,还有一丝鄙视。

郭药师见无人应答,忙喝到:“赵鹤寿何在?!”

这时,军中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人冷笑到:“郭将军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莫不是要投宋去么?!”

郭药师吓得魂都飞了,慌乱之间,他还以为是萧余庆已经提早到了军营之中,但是等出声那人走出帐中,郭药师却愣住了,出声那人非是旁人,正是耶律大石。

郭药师不解地问到:“将军这是......”

耶律大石喝问道:“将军却来问我么?你欲要率军投宋之事,军营中已是人尽皆知,将军还在这里装不知道么?!”

糟了!郭药师心中大叫不好,被这家伙算计了!

军营之中有这三万怨军,此时,这些军士一个个面带不忿之色,还有些人喝骂到:“郭将军,本以为你是被小人压迫,不想原来早就有投敌之心,你对的起兄弟们么?!”

“就是,兄弟们参军,为的是收复辽东故土,与女真人拼个死活,将军如此做法,当真让弟兄们寒心!”

郭药师本来刚刚生起投宋之心,却不知耶律大石怎么知道的,他一时慌乱,再加上心虚,竟然也没有质问耶律大石,而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斜眼看见军营门口有一匹战马,他也不顾耶律大石和众人,转身就跑,几步就冲到了战马近前,然后几乎是飞一般跨到马背上,一派马屁股就冲了出去。

众军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郭药师也是一时糊涂,他这一跑,却是坐实了耶律大石栽给他的罪名,洗都洗不清了。

待众军士反应过来,便嚷嚷着要追,耶律大石一摆手,说到:“别追了,放他去吧!”

恰在此时,萧余庆也带人到了军营之中,见营中乱作一团,当下奇怪,喝问到:“尔等何事慌乱?!”

“呵呵,萧将军来了,郭药师欲意投敌我特来捉他问罪,故此有些吵闹,还望将军赎罪。”

萧余庆定睛一看,却见是耶律大石站在当中回话,心中大骇,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耶律大石就大喝到:“拿下!”

众军士一拥而上,将萧余庆和他的一百亲兵尽数绑了起来,拖进营中,营中还有五十人被五花大绑,正是萧余庆派来军中传令的五十名亲兵。

耶律大石站在军营外,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萧干必然不会放过自己,郭药师又是反复无常之人,便赌了一把,先命府中一名刀笔吏假意将自己与郭药师的事情通报给萧干,然后秘密出城,直奔涿州而来,在军中散步郭药师将要率军投敌的谣言,怨军多是辽东人组成,因不满女真侵犯故土,才自发参军抗敌,若是投宋,又如何能收复辽东?故此,留言一散布出去,军士们便骚动起来,,纷纷要去找郭药师问个究竟,。

赵鹤寿先奉命到军营之中调兵,但他还刚到军营门口,就听到士兵吵扰,当下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拉过一人来,一问缘故,也以为事情败露,慌忙骑马逃窜而去。

郭药师随后而至,若是与耶律大石当场对质,流言便可不攻自破,但他心虚,只是抢了匹马就逃,如此,便是正中耶律大石下怀。

如今,这军营中三万怨军的兵权,尽数落到了耶律大石手中,有了这三万怨军,便可以与萧干分庭抗礼了。想到此,耶律大石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笑意。

涿州城外,郭药师打马飞奔,正遇上也逃了出来的赵鹤寿,两人一见面,赵鹤寿便把事情告诉了郭药师。

郭药师一咬牙,说到:“糟了,这必是耶律大石之计!”

赵鹤寿也反应过来,但此时大势已去,两人叛徒罪名已经坐实,再无回旋余地了。

赵鹤寿忙问到:“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郭药师思索片刻,说到:“易州城中,还有八千精兵和五百铁骑,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投宋去罢!”说罢,和赵鹤寿一打马,向易州疾驰而去。

涿州城中,耶律大石集结其三万大军,命军队尽数从涿州撤出,向燕京府进发,涿州城是燕京南门户,若是撤出,却是把燕京腹地尽数暴露给了在南边虎视眈眈的宋军。军士不解其意,耶律大石笑笑不说话,只是吩咐带走城中一切可以带走的物资,前往燕京府。

郭药师和赵鹤寿赶到易州,收拢其那八千余精兵,却听说耶律大石已率军马尽数撤离涿州,郭药师一时摸不着头脑,赵鹤寿在一旁说到:“将军,此时耶律大石率军撤出涿州,想来是回军与萧干争权,二人免不了一番争斗,却是将涿州城让与我们,我们不如趁此时机,把涿州复夺回来,这样投宋之时,我们也算有些资本。”

郭药师考虑了一会,点了点头,说到:“既如此,你便率兵三千,接管涿州城。”

己卯,辽将郭药师以涿、易二州来降。

——《宋史》

燕京城中,萧干正在为天祚帝的事情发愁,五万精骑是一股相当恐怖的战斗力,自己手下只有三万军马,如何能与之抗衡?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禀大帅,萧余庆将军已率三万怨军回防燕京府,此时正驻军南门下,请求进城!”

萧干正为兵少发愁,一听萧余庆接管了怨军,当即大笑到:“天助我也,传令,让怨军进城,我亲自去迎接!”说罢,当即穿戴整齐,奔南门而去。

等他到时,怨军已尽数进入城中,萧干只看到了军马,却没有看到萧余庆,不由奇怪,正待发问,却见耶律大石笑呵呵的向他走来,说到:“大帅别来无恙啊?”

萧干冷笑到:“本帅倒是挺好,却是不知将军近来在忙些什么啊?”

耶律大石一笑:“怨军郭药师意欲投宋,我率人前去捉他问罪,但那厮却是狡猾,得到风声,提早跑了,我怕燕京城有变,没办法,只得将这些怨军带回城中,加紧防务,因为事出紧急,故此没有事先告诉大帅,还望大帅莫要介怀啊。”

萧干当时就愣住了,接着看到有百十号人被五花大绑,一脸狼狈,他仔细一看,正是萧余庆和他的亲军!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萧干冷冷的问到。

“此人与郭药师勾结,一同谋划投宋,虽然郭药师跑了,但此人却是捉住了。”耶律大石嘴角挂起一抹讥讽,说到:“现在就把此人交由大帅处置,末将先安排这些怨军,加紧燕京防务去了。”说罢,一拱手,把人留给萧干,便扬长而去。

萧干此时气的脸都青了,但他也无可奈何,耶律大石手下如今有三万怨军,与自己兵力不分伯仲,如今想要收拾他,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好你个耶律大石!”萧干咬着牙骂到:“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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