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官降一级
“我受伤了,别和我说话。”苏锦瑟躲在假山后,将接下来绸缎重新系好,冰冷着脸回答南初洵。
未央宫内统共三人,绿芜在殿外守着,祁袁清被弄晕了,她得多蠢才会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自己把自己给弄伤了,绿芜只稍仔细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缘由,届时肯定会误会她与南初洵的关系,而她解释不清楚了。
当时南初洵在绿芜进来前将她放下然后离开,其他事情什么都没有!可南初洵偏生抱着他还故意说了个容易拆穿的谎言!苏锦瑟不起才怪了!
苏锦瑟收拾妥当,等易泓带着绿芜过来后,瞧也没瞧南初洵一眼便往寿元宫走去。
南初洵将她带出来,与后宫的方向完全相反,便是现在闹开了她也能撇清楚关系,一路上宮婢都看着她回去的。
回到寿元宫,承乾帝与瑶姬已然不再了,太后却是留下来主持大局了,只是苏锦瑟还未走进殿内,太后领着皇后一脸怒气的从寿元宫走出来。
苏锦瑟让开半边身子福了福身,关切道:“皇祖母发生何事了?”
太后闻言停下来看了苏锦瑟一眼,想着奴婢的禀报而苏锦瑟在这段时间却刚巧不在,对苏锦瑟说道:“你也一起来吧。”
“是。”苏锦瑟温顺的答道,走前苏锦瑟眼眸往寿元宫内看了一眼,见曲华裳安好,苏锦轩正在曲华裳身边照顾着,苏锦瑟这才放心。
一路上众人识趣的保持沉默,夜风在吹,似乎要将这一池平静的水给吹皱。
苏锦瑟跟随在魏皇后身旁,见魏皇后也脸有郁色,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显然今夜发生种种已然让她很是不快,但她却只能顺着别人安排的计划走下去。
不过苏锦瑟今夜帮衬瑶姬一事必然让魏皇后有些宽心,这样她会认为她与苏誉间已经毫无瓜葛了,毕竟她帮衬瑶姬等于不顾苏誉担心皇后,这般举动任谁都会怀疑她与苏誉撕破脸皮了吧?
苏锦瑟嘴角始终挂着浅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煞是无辜,似乎她在笑是因为她不知情所以才笑得出来。
一路穿过御花园来到后宫,苏锦瑟见前路是通往未央宫方向,这才加快步伐上前,扶住太后左手,询问道:“皇祖母,这是要要去未央宫吗?现在未央宫有住人?”
苏锦瑟眼眸划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好比一直属于她的住所被人给占据了,就如她被取代了一般。
太后摇摇头,让苏锦瑟暂时别问,待会到达目的地就知道。
苏锦瑟默默不言的随着大家走去。
此时未央宫已经灯火通明,与她在时的黑暗相比,简直热闹极了。
未央宫外围绕着一群人,站在宫门外指指点点,还有御林军在外面把守,且每个人面容上神色各异。
大吼走来,众人纷纷三开,低头不敢多言,幸灾乐祸的人在触及到太后的怒容后,这会统统闭嘴。
太后进了未央宫,宫门立即落锁。
苏锦瑟进入未央宫内,这才发现承乾帝已经在未央宫大殿内,面色可怖,双目怒火似要将人燃烧殆尽,化成火灰。
“皇上,臣……”祁袁清立即提起自己的裤子从里间出来,跪倒在承乾帝面前想解释,可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啪”承乾帝满是震怒的甩了祁袁清一个耳光,打得祁袁清的投顿时偏向另一个方向。
而是祁袁清也知道成千是真动怒了,便也不敢反驳,只是静静的跪在承乾帝面前,开始组织话语。
“把门给哀家砸开,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妃嫔胆敢做出这种事!”太后则是进了寝殿,寝殿的门被关得严实,太后怒极而吼,吓得身后跟着的人纷纷撞向寝殿的门,不消片刻那雕花门便应声而倒。
寝殿门被撞开,亲殿内传来一声极其暧昧的呻吟声,顿时引得在场所有人的浮想联翩。
只见床上女子衣衫尽褪,那银白色的床铺上赫然的印着几多红梅,让人顿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好事。
众人亦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谁会想到,这祁袁清竟会在后宫与皇帝的妃子苟且,而按照此时的情景看来,这妃子还意味犹尽,与荡妇淫娃有何区别?
苏锦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见到这一幕立即用手帕挡在了眼前,不去看寝殿内的人与情况。
看到这一幕,苏锦瑟已经对南初洵所说的动点手脚是怎么回事了,要让两人不敢逾矩的人搅和在一起,必然不能让这两人神志清醒!
“把这贱人给弄醒!”随后,太后则是涂满丹蔻的手指向床上的人儿。
梁姑姑闻言,立即让吩咐两个奴婢去办事,那两人走上前用力的咬着床上躺着的妃子,口中低低的喊着:“慧婕妤…慧婕妤…”
可两个奴婢叫个半天却不见慧婕妤醒过来,而这边的太后已是没有了耐心,直接命令道:“给我打,打到清醒为止。”
语毕,太后转身出了寝殿回大殿等待结果。
有了太后的同意,两个奴婢也是机灵之人,扬手便不要命的往慧婕妤脸上打去。
慧婕妤只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发痛,身子如撕裂开一半的难受,又感觉耳畔嗡嗡作响,便幽幽的睁开了双目。
只是,印入她眼帘的却是两个奴婢狰狞的表情,慧婕妤还未开口说半个字,她的脸便被打偏了过去,随即头皮一痛,是那奴婢直接拽着慧婕妤的长发,狠命的摇着她的头,直直的把她的头往床上用力的撞去。
“救…救…救命啊……”半晌,慧婕妤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只是刚开口说话,口中便猛地吐出两三颗牙齿,一口血水随着她口齿不清的说话而喷在一个奴婢身上。
听到慧婕妤开口说话了,两个奴婢这才住手,将慧婕妤那身被脱掉的衣裳给她随意穿上后,连鞋也没给穿直接架着出了寝殿。
慧婕妤被扔在大殿内,一见上首承乾帝与太后满面怒容,吓得身子发软,脑海里浮现出发生过的事情,且渐渐清晰过来。
身为后妃,虽说荣幸,但未得宠幸在深宫中是件寂寞之事,她正值风华正茂之际,在深宫里待久了必然会寂寞,但她没想到是自己会真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来,在后宫乱搞,是何等大罪?
慧婕妤一个激灵,意识到不妙,不可将这件事认下来!
“求皇上、太后替臣妾做主!”慧婕妤想通后,泪水顷刻间落下,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哭诉。
“做主,你个贱人做出此等羞耻之事,还有脸求人做主!”太后怒不可遏的说道,面容上的怒意一点未减。
“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当成不知为何会这样,臣妾本在自己宫中就寝,怎知醒来便在……”慧婕妤哀求,显然到此还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慧婕妤跪着前行到承乾帝脚边,拉着承乾帝的下摆喊冤。“皇上,臣妾确实是冤枉的,求皇上明察。”
承乾帝这时本该在寝宫与瑶姬颠龙倒凤,却因这件事被叫来,且官员还睡了他的妃子,让他难堪,脸色已经黑到极致。这会慧婕妤拉着他的下摆,他想都未想一脚将慧婕妤踢开,好不顾情分。
慧婕妤被踢出老远,撞到殿内的白石大柱上,一口鲜血喷出,随即趴在地上没了动静,活活给承乾帝着一踢给踢死了。
在场众人看得心慌,太后亦是微微皱眉。
苏锦瑟见状,眼睛却是往魏皇后那处看了一眼,随即垂眸。
“将人扔到乱葬岗。”承乾帝无情的声音响彻大殿,随即冰冷的眼神看向了祁袁清,望着威严尽显,一股压力席卷而来。
祁袁清知晓承乾帝这一眼的意思,当下已经组织好语言,急忙说道:“皇上,臣这是被人陷害。当时微臣……”
祁袁清将经历过的事情娓娓道来,其中不乏牵扯出苏锦瑟,以及靑曜,只要他没看清靑曜的脸,所以直说有个可疑的男子进了未央宫,他追过来时突然就浑身无力晕倒了。
“锦瑟你离开寿元宫去了哪里?”魏皇后见苏锦瑟一言不发,严肃的开口。
苏锦瑟看着表情多变的魏皇后,笑道:“只是带着奴婢四处散散步而已。”
“看来祁尚书说的实属真话。”魏皇后随即便做出了定论,随即将脸转向承乾帝那边,正欲给苏锦瑟按个罪名,还未出声便被苏锦瑟抢先了。
“皇婶未免过于武断了,锦瑟只是四处散散步,皇宫何其大,皇婶岂能武断的认为锦瑟是散步到未央宫来了呢?”苏锦瑟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扇动着,澄明的黑眸中仿佛藏着琉璃,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般。
“祁尚书既然在未央宫看到你,自然不会有错。”魏皇后就是要一口咬定苏锦瑟在未央宫密会了男子,且主导了这次的事情。
“可祁尚书未上前确认过是我本人不是吗?夜深天黑难免会认错,也不奇怪。”苏锦瑟眼眸中泛起自信的神采。
闻言,魏皇后皱眉看向祁袁清。
祁袁清立即接过话头。“下官绝不会看错,必定是郡主无疑。”
“那便奇怪了。”苏锦瑟低声嘟囔一句,随即只听苏锦瑟唤来绿芜,低声交代一句,绿芜便出了未央宫。“本郡主散步的时候走的是乾清宫方向,回来时本郡主险些摔倒,还有奴婢上前扶过一把,祁尚书若是不相信,本郡主的奴婢已经去找此人了,相信不久便能见分晓。”
苏锦瑟当时来未央宫,为了避开后面跟随的人,一直走的偏,一个奴婢都未曾遇到,除去祁袁清外无人能证明她来过未央宫,且她回去时不少人看到她从乾清宫那边回到寿元宫,这并不难证明她不在此处。
不久,绿芜带着一个奴婢来到未央宫,那奴婢亲口证实了苏锦瑟在乾清宫那边,距离未央宫可有近半个时辰的路,苏锦瑟若是真在未央宫,是不可能在那个时间内出现在未央宫,除非她会分身术。
“本郡主知晓祁尚书对本郡主行事不满,所以想污蔑本郡主,可这等拙劣手段未免太容易识破了,下回可得看清楚再来污蔑本郡主,否则本郡主定然治你个污蔑皇族之罪!”苏锦瑟说着表情发狠,显然她对被人污蔑一事很是不满,甚至是很生气!
苏锦瑟顺利从其中抽身,魏皇后奸计未能得逞,当下拉着脸怨恨的看了眼祁袁清,难得她有心要助祁袁清一臂之力,结果那个不中用的东西竟连人都没看清楚,便污蔑来未央宫的人是苏锦瑟,让她也顺带的被抹黑。
承乾帝听着两人一言一语,心知其中与苏锦瑟拖不了关系,祁袁清是被当成了刺头来用,所以表面上生气,却没有多加惩罚祁袁清,只道:“祁袁清,你无视后宫规矩,擅自闯入后宫,今日起降为刑部侍郎!”
语毕承乾帝已经站起身来。“此事休得再提。”说着,走出了未央宫。
苏锦瑟眼眸望向慧婕妤吐出的那滩血,心里戚戚然,这就是有价值之人与无价值的人的区别,同样的事情,慧婕妤落到个惨死的下场,而祁袁清却只是官降一级就了事了,当真是让人心寒!
承乾帝走了,太后踹了祁袁清一脚,狠狠的警告一番,随后离去。
未央宫的大殿里,祁袁清还跪着,魏皇后正站起身准备离去,苏锦瑟却还坐在位置上悠闲的品着茶,见魏皇后准备离去,这才幽幽开口。
“皇婶何必争对锦瑟呢?虽说瑶姬一事乃我进言而成,但皇叔本就有此意,我不过是给了皇叔一个台阶而已。至于瑶姬,那可是三皇兄送到皇叔面前的美人,与我无关,皇婶这般迁怒倒是便宜了其他人。”苏锦瑟慢悠悠的说着,眼眸至始至终都盯着茶杯里的茶,没看魏皇后一眼。
“苏锦瑟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魏皇后心中掠过一丝怀疑,下一刻却觉得是苏锦瑟在骗她。
苏锦瑟慢慢将杯盖盖上,将茶杯放在左手边的小四方桌上,起身后理理自己的衣裙,道:“皇婶不相信便罢了,反正到最后有所损失的人不是我。”苏锦瑟莲步微挪朝外走去,走到门外望着明月轻叹一声。“唉,美人的枕边风可比功绩好使得多,可惜这容貌倾城的美人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