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朝受伤
“原来郡主在这里呀,真是让我们好找。”苏锦瑟刚踏出绝妙殿的院落,便听见一道清脆带笑的轻呼。
转过头,就见易安安、沈如烟与王思柔结伴朝自己走了过来,苏锦瑟站定朝三人微微点头,浅笑道:“三位在找我吗?”
见苏锦瑟点头,三人便也还了个礼,易安安执起身子回道:“是啊,长辈们在大殿内求签拜佛,我们三个便偷溜了出来,本想找郡主一块观赏万国寺的喉管,却不想在大殿看了一圈也不见郡主身影,便猜着郡主定是先过来了。”
苏锦瑟见易安安等人如此客气,便也温和道:“今日也不过是陪母妃而来,母妃诚心礼佛,我也不便在一旁打扰,便出来走走。”说着,苏锦瑟看了看三人伸手,有些不解道:“怎么不见韩公家的小姐?”
上次花宴,那韩国公家的小姐与面前三位小姐可是闺中密友,可今日且不见她的身影,让苏锦瑟心中隐隐不安,难道那韩小姐被选为了秀女?
只见三人眼中顿时划过一丝是惋惜,沈如烟带着一丝伤感道:“本来韩姐姐今日是一同过来的,可谁知尽早寅时宫中来了圣旨,说韩姐姐诶已被选为修女,以后怕是只能永远待在韩国公府直到入宫了,与咱们怕也是见不上一面了。”
想着自小的玩伴即将进入那吃人的皇宫,易安安三人均是神色凄哀,可是皇命大如天,又有谁敢抗旨呢?也就她苏锦瑟一人而已。
闻言,苏锦瑟心思一沉,果真如她所想那般,韩国公进来与苏锦轩走得较近,韩国公的孙女与苏锦瑟也挺合得来,再稍亲近些韩国公势必就站在北辰王府这边了,承乾帝这会将韩小姐选为秀女,其心明显啊。
见苏锦瑟陷入深思,沈如烟转念一想,担心苏锦瑟误会,急忙解释道:“郡主,我并无其他意思,你听听就好了。”
“我并未多想,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各人自由个人缘分。”苏锦瑟轻声说着,抬头看了看天际的颜色,见时候不早了,怕母妃那边找自己,便不曾与三人多谈,赶往前院。
只是,越是接近前院,苏锦瑟却越发的喜欢后院的清净,只不过,自己身边的人与事哪里容得她逃到这方净土呢?
只能心中暗叹口气,重振了精神踏出脚步,朝着香火味越发浓郁的前院走去。
“母妃。”找到曲华裳,却见曲华裳面色不好,而一旁的苏锦轩脸色也不是很好。
“回来了。”曲华裳精神头似乎不太好,看了眼苏锦瑟,随即目光又转向身边解签的师傅问道:“大师,不知这签上所说之事可有解决之法?”
那师傅看了曲华裳一眼,随即看向苏锦瑟,眸中波光纹丝不动,淡淡的回了声。“施主,万事自有天定。”
曲华裳没能得到回答,脸色凝重起来。
“哼,平日里不做好事,现在岂会抽到好签。”正在这时,从大门走进一身锦衣的孟兰双。
只见孟兰双身边跟着白绮丽,两人眼中满是仇恨的盯着北辰王府众人,恨不得立即生吞活剥了她们似的。
白绮丽的事孟兰双认定是苏锦瑟与白绮梦所为,所以对不止是恨上了苏锦瑟,一家人都给恨上了!
曲华裳显然有更忧心之事,所以便没搭理孟兰双,苏锦瑟宽慰般的对曲华裳说道:“母妃,再不好的签也只是签不好,也好过某些人品行有问题,先后成亲两次。”
苏锦瑟的声音不大不小,而万国寺的大殿却是高耸高旷,回音效果甚好,让此时正在求签拜佛的官家女眷纷纷听清了苏锦瑟话中的讥讽。
而这些人中,又有不少参加了魏家的喜宴,自然是明白当日发生的事情,一时间原本满是摇晃竹筒的声响被一阵阵窃窃私语之声盖过,那些本就多事的女眷门纷纷盯着白绮丽母女低声嘲笑着。
而比之白绮丽,孟兰双的怒气更甚。
毕竟白绮丽是她的亲生女儿,却是因为苏锦瑟才变得这般田地,可苏锦瑟这个凶手逍遥法外不说,竟还如此的作贱她的女儿,怎能让她咽下这口气,一时怒上心头,孟兰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冷笑,居然不再与苏锦瑟争执,精致拉着自家女儿从曲华裳等人身边经过!
“哎呦!”可就在双方人马是擦肩而过时,孟兰双的身体竟斜斜的往外跌去,随即便是痛呼一声,整个人已是趴在了地上。
只见她艰难的自地上爬坐了起来,刚想指出苏锦瑟推她摔倒,却发现苏锦瑟竟是满头大汗的跌坐在地上,王府的人见她满脸痛苦,顿时关心的迎了上去。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绿芜最先跑到苏锦瑟身边,把苏锦瑟扶进自己的怀中,小心的替她擦着头上的冷汗,满眼泪珠的问道。
“郡主,您可是脚受伤了?”秦嬷嬷亦是赶紧围在苏锦瑟身旁,见苏锦瑟双手护着右脚脚踝,顿时明白她是伤着了哪里,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岂能解开苏锦瑟的衣裙查看,若是被外面的男子看了去,她家郡主的闺誉可就真正的毁于一旦了。
这一想,秦嬷嬷也跟着基础一身冷汗,毕竟她们出来只一天的时间,没有随行带着大夫。
“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从后院传来一道清冷的询问声。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方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而一旁早有小僧上前禀报方才发生的事情,只见方丈听完那小僧的话后,面色变得有些担忧,竟亲自上前蹲下身,就着鞋袜摸了摸苏锦瑟的脚踝,皱眉道:“来人,把郡主抬进后面的厢房。”
那小僧见方丈神色间竟有些严厉,便立即抬来竹椅,绿芜翡翠等人扶着咬牙坚持的苏锦瑟坐上竹椅,一群人留下秦嬷嬷后,便急急的把苏锦瑟送进后院。
“白家姨娘,你好狠的心啊,居然把我家郡主伤得如此之重。”秦嬷嬷指着还坐在地上做戏的孟兰双厉声道。
孟兰双本想假装故意跌倒来陷害苏锦瑟的,却哪里会想到苏锦瑟竟突然脚踝受伤,尤其又是在自己与她擦肩而过时,一时让孟兰双百口莫辩,双眼愣愣的看着一副要吃了她的秦嬷嬷说不出话来!
“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岂能随便的冤枉人?”白绮梦也不是个吃素的,只见她镇定的让奴婢与嬷嬷扶起了自己的母亲,随即集中注意力应付王府留下的嬷嬷。
秦嬷嬷挺直了腰杆,目光中射出寒芒,强硬道:“秦少夫人说得好轻巧,竟想如此推卸责任,在场的夫人们方才也是听到看到的,白家姨娘可是打一进门便对我家主子出言不逊,此时把我家郡主伤的如此之重,竟还不承认,好歹白家在朝位居丞相,没想到竟要我家郡主受这不明不白的委屈。”
秦嬷嬷说着便微微垂泪,一旁的奴婢嬷嬷纷纷上前劝着,虽然不敢指责白相府的人,只是那眼神中的恨意却是被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
而这时,方才还大呼小叫的孟兰双早已是住了口,她除了裙摆上沾染了些许香灰外,毫发无伤,与苏锦瑟紧皱眉头,疼的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相比,实在是没有什么让人值得同情可怜的地方。
就连那些深谙陷害人的夫人小姐,也是一副看不起孟兰双的模样,就算是要陷害人,至少要装得像一点,可这孟兰双不但演技拙劣,反倒弄巧成拙的伤了长乐郡主,简直就是蠢笨如猪。
众人心中如此一向,一个个均是好奇的看着对峙的人,居然忘了自己前来万国寺的目的。
而看秦嬷嬷此时的模样是断不会善罢甘休了,正想开口,却见那名方丈发话。“施主,还是快快进去看望那位小施主吧,贫僧已经让寺内的女医为小施主诊断,相信很快便能知晓伤势到底如何。”
秦嬷嬷看清心寡欲的方丈,一时想到老王妃为苏锦瑟抽中的那支签文,便没有再固执下去,反倒是卖了方丈一个面子,缓和下面色,这才开口。“有劳方丈大师费心了。”
说着,便狠狠的瞪了孟兰双母女,走向后院。
白绮丽见秦嬷嬷走了,以为她是怕了,便想朝着秦嬷嬷背影骂几句,却见方丈已是走到了她的面前,那双仿若能东西人心思的眸子只是淡淡的扫了孟兰双一眼,便让她咽下了口中的话。
“两位施主请回吧,以后也不必再来万国寺。”方丈说完,便再也不理会孟兰双母女,径自轻步走回后院。
而白绮丽见自己被人当众赶出了万国寺,一张脸顿觉无颜,心中涌上无限怒气却不敢在万国寺发作,只能让人扶着孟兰双,别让她再跌倒了,一群人面带难色的快步出了大殿。
只是,经过今日之事,白相府与秦府的名声怕是坏到了极点,就连那两家的官誉也随着自己后院之事而受到了牵连。
这边,苏锦瑟被安置在厢房,女医正在给苏锦瑟的脚踝缠上纱布。
只见苏锦瑟纤细雪白的脚踝高高的肿起一块,那肿起的地方青紫交加,看样子是伤的不轻,曲华裳担忧的问道:“我女儿的伤势如何?”
那女医处理好苏锦瑟的伤势,让绿芜小心的放下苏锦瑟的裤腿,便站起身回道:“施主是被人用外力踢伤了脚踝,幸而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近几日还是不要随意下地。”
众人见女医如此说来,不由得放心了信,而此时方丈却走了进来,静静的看了眼床上斜躺着的苏锦瑟,淡然道:“一会贫僧让人抬小施主下山。”
苏锦瑟只觉周身被笼罩在一道清明的光线中,那道光太过清透竟让她的心无处可逃,便只能保持斜躺的姿势,含笑开口。“多谢方丈,给方丈添麻烦了。”
方丈见苏锦瑟被自己盯着却依旧面带笑容,说话语速不徐不慢,方才那略带些严肃的目光中淡淡的浮上一层赞许,说话的语气竟也比之前平和了些许。“既然是在贫僧这里出的事情,贫僧自然会负责。”
语毕,便对那女医点了下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