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温暖(3)
温禧是被莫傅司抱进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去的,这样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想起小时候看的那些电视连续剧,最后大团圆结局时男主人公都会抱着穿婚纱的女主人公坐进黑色的轿车里。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痴心妄想,温禧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能像现在这样待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天长地久对她而言,太奢侈,也太遥远。
吩咐司机开车后,莫傅司倚靠在舒适的小牛皮座椅上,温禧被他松松地揽在怀里。刚才在海上皇宫大庭广众之下倒没什么感觉,此刻二人独处于幽闭空间里,温禧反倒觉得局促起来。
先前两个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温禧手里的背包的磁性锁扣早已经散了。露出里面一沓加了红墨水修改的译稿。
莫傅司眯了眯眼睛,指了指那叠白纸,“那是什么?”
“柳教授让我翻译的英美文学史资料。”温禧知道莫傅司精通数门外语,是以不想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莫傅司修长的手指抽出译稿,瞄了两眼,“这上面的红钢笔是颜霁他妈修改的?”
“嗯。”温禧点头,随后又有些羞赧地说道,“我翻译的不好。”
“她是你的老师?”莫傅司随意地问道。
“柳教授大三的时候教我们英美文学精读。”
“终于不藏愚守拙了?”莫傅司了然地抬眼望了望温禧,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调侃。
温禧脸微微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Years may wrinkle the skin, but to give up enthusiasm wrinkles the soul. ”莫傅司忽然用低音提琴一般的嗓音地念出译稿上美国诗人塞缪尔·厄尔曼的文句,“这句翻译得不好。”
温禧伸头一看,柳教授把她原先的翻译“岁月的流逝会在皮肤上留下皱纹,而热情的丧失却会给灵魂刻下皱纹”修改成了“岁月流逝,皮肤增皱;热情退却,灵魂垂老。”她觉得这样已经可以说是尽善尽美了,难道他还有更好的译法?
“光阴荏苒,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萎靡深入灵魂。”莫傅司一面含笑望着温禧,一面悠悠将自己的译文念出来。
温禧默默念了两遍,眼睛里顿时放射出热切的光芒,“哎呀,比柳教授翻译的还要高明。”
莫傅司微微撇撇嘴,神色自负,开玩笑,他十二岁之前英法俄三门外语已经利索得跟母语似的了,一个大学英语教授他还不至于放进眼里。不过,能够享受到这样崇拜的眼神,心情真不错。
然而一想到今晚那个被他一顿好揍的中年男人,莫傅司脸色登时又阴沉下去。本想直接冲口就问,可一看温禧望着他的眼神,还是按捺住怒气,状若不经意地问道,“那个中年男人是谁?”
温禧本来就寻思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给莫傅司解释清楚王岳民的事,免得被他误会,此刻听他主动开口,居然不是兴师问罪的口气,心中大为感动,便将事情始末大致说了——“他是我从前做家教的学生的爸爸,六月份的时候他用他女儿的手机发信息给我,说是要把语法知识再巩固一下,结果我就去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然后他手脚就不规矩起来。”出于某种难以名状的女儿家心思,她说得很简练,那些龌龊恶心的场面温禧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
“真是实心眼子,你就不能多个心眼,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莫傅司冷哼了一声,“他叫什么?”
“王岳民,好像是做建材生意的。”温禧自然知道莫傅司问这话的意思,她不是圣母玛利亚,不会以德报怨。
莫傅司伸手抚摸着她乌黑莹润的长发,嘴唇高深莫测地微微挑高,不愧是他的人,他可不喜欢那个圣经里无/性繁殖的伟大女性。
到了莫宅。司机开了车门,温禧发现管家先生居然未曾露面,下意识地问道,“怎么没看见斯蒂文森先生?”
莫傅司和司机交待了几句,这才解释道,“我派他去英国帮我拍几件古董。”说完又很顺手地牵着温禧进了门廊。
从花园里飘来淡淡的花香,伴着草木清凉单位气息,让人每一个毛孔都觉得舒畅,月亮像一头有着白色胸脯的银凤凰,停歇在高耸的常青乔木上。整个宅院非常安静,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脚步声。
莫傅司没有开灯,只是牵着温禧的手走在暗里。温禧奇怪地发现她丝毫没有往昔一个人独行于夜晚,担心摔倒或者跌跤的困扰,仿佛有他牵着,脚下便是一派坦途。
两个人笃笃地上了楼。二楼的走廊上赤铜攒花壁灯幽幽地吐射着红光,看上去仿佛一只只龙凤红烛。这样一想,温禧的脸又热起来。
进了卧室,莫傅司这才按下了天顶灯按钮,整个天花板上的星罗棋布的小白灯一齐亮起来,像下了一场银雨。温禧仰头去看天花吊顶上的灯盏,第一次留意到这些小灯居然组成了一只巨大的蝎子的图案。
莫傅司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又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的眼光,不过在他眼里,很动人。于是他轻轻一笑,“我是天蝎座。”说完便又转身朝门外走去,一面走,一面交待道,“你先去洗个澡。”
洗澡。温禧还清楚地记得那次两个人在浴室里为了那枚纽扣撕破脸的情形。每念及此,心情就会不可避免的低落。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拨开华盖床后的帷幕,拉开磨砂玻璃门,进了浴室。
穹顶门前的两尊断臂维纳斯脸上带着淡笑,高深莫测地望着温禧。
叹了口气,温禧拧开阀门,心不在焉地半跪在浴缸边缘,玩着水。
莫傅司进来时就看见她莹洁白皙的一段小腿,还有圆润而纤细的脚踝,脚跟微微泛红,小巧玲珑的脚趾一个挨着一个,像大小不一的白色贝壳。在繁复侬丽的地毯衬托下,这一片白仿佛一只手,轻易便将他的心摘了过去。
故意弄出一些大的动静来,温禧这才回魂,回头望了他一眼,想唤一声“傅司”,却又觉得心中莫名地梗着什么,赶紧垂下了头,手还在水里拨弄着。
她不知道这种略带娇嗔的表情看在莫傅司眼里,简直是在那颗被摘去的心上又揉掐了两下。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莫傅司俯身试了试水温,不声不响地开始脱衣服。温禧跟着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一张芙蓉面胀得通红。
“一起洗,还是,你帮我洗?”莫傅司说得极慢,一句话硬是被他说得暧昧到不行。
温禧一紧张,便会不由自主地揪衣服的下摆,此刻蓝白格子裙的裙角被她死死攥在手里,一张脸上除了苦恼,还带着浅浅的羞意。
莫傅司也不说话,只是眉眼灼灼地凝视着她。
“我帮你洗,你胳膊上有伤,不方便。”温禧挺直腰杆,自觉这个理由光明正大到可以压制住浴室暗暗骚动的春潮。
莫傅司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淡淡“嗯”了一声,便相当大爷地靠在按摩浴缸的边壁,胳膊肘撑在外沿,还闭上了眼睛。
温禧拿起一边的花洒,小心地将他的头发打湿。触及他的头发时,温禧觉得心跳得好快,莫傅司的发质非常好,软硬适中,简直可以去做洗发水的广告。然而当她瞥见浴缸旁的储物架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时,开始头疼了,这些洗浴用品压根就没有一样是她在超市的洗化货架上看见过的。不过幸好上面有英文,她逐一扫视过去,却没有发现洗发水。
“不要找了,我都用洗发皂洗头。储物架下面的抽屉里最左边的那一块圆形的。”莫傅司嘴角勾着淡笑。
比女人还讲究。温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声。
拉开抽屉,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储物架的活动抽屉里一小格一小格里全是颜色不一的手工皂,都是全球赫赫有名的有机品牌。
温禧拿起洗发皂直接擦上他的头发,慢慢揉搓起来,很快便有绵密的泡沫涌起,空气里到处都是熏衣草和柠檬香茅的气味。温禧望着他黛黑的眉毛和浓密的睫毛,忽然觉得心情无比安宁。除了巫山**,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他,这样亲密却不狎昵的关系,让她迷醉。
她的指腹贴着他的头皮,热力随着她的揉按徐徐渗入,莫傅司简直惬意的想哼哼两声。
用清水将泡沫冲洗干净后,温禧从储物架上拿起一瓶柠檬酸润丝,悉心地涂抹在莫傅司洗后的头发上,帮助皂垢酸碱中和。最后再用温水冲洗干净。
“好了。”温禧刚丢下花洒,手腕却被莫傅司扯住。
“还没有洗完。”莫傅司唇畔漾出一丝促狭的笑容,语气却是相当一本正经。
温禧大窘,眼神躲闪,就是不敢去看他浸泡在水里的躯体,“剩下的你自己洗。”一面作势要抽回手腕。
“那就一起洗吧。”随着一声带着闷笑的男声,温禧整个人都被莫傅司扯进了浴缸。
水花四溅里,温禧跌进了一个硬朗的胸膛里。身上的衣服裙子顿时湿透,紧紧贴在曲线玲珑的身体上。莫傅司的眸色立时幽深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剥去了温禧湿漉漉的衣服。
莫傅司紧紧将温禧箍在怀里,女子柔软的胸脯抵着男子紧实的胸口,彼此呼吸的气流交汇在一起,和浴室的水汽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朵又一朵名叫**的云。
头一低,莫傅司已经吮吸上了她胸前细嫩的肌肤,他的舌头仿佛有灵性一般,游走到那一寸皮肤,血液便在皮下燃烧起来。温禧被他撩拨得难受,忍不住挣扎起来。莫傅司哪里可能放过她,修长结实的双腿一剪,登时在水下牢牢缠住她的。四条腿便女萝菟丝一般的交缠。
温禧有些挫败地看着他,眸子里沾染上了水蒸汽,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莫傅司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轻笑起来:“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温禧不解地看住他。莫傅司却陡然凑近了她的耳廓,舌尖恶劣地擦过她圆白的耳珠,直惹得温禧一阵轻颤。
大概很满意她的反应,莫傅司这才徐徐道,“就是那种无声地说着‘快来蹂躏我吧’的神情。”
听到这话,温禧连耳朵都红了,“我哪有。”见莫傅司仍然在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她,温禧有些气恼地别过脸去,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洗不洗澡?”
莫傅司意味深长地挑了挑唇,“当然洗。”说完理所当然地将沐浴露塞到了温禧手上。
“你——”
莫傅司指指自己左臂上的血痕,笑得格外险恶。
这个男人太阴险了,温禧愤愤地挤出一些沐浴液,在掌心起泡。
“放心,这会儿你伺候我,待会儿洗完了,我伺候你。”
作者有话要说:就不写肉。。。哼哼,饿死乃们。。。
Ps,网名叫“自由行走的花”的同学,那条“白莲花”的作者回复我真的不是说你,我说的是那位讨厌女主性格,同时又要继续观察一下的姑娘。。。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