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出海
朝阳从海底露出了出来,如同美人娇羞的脸。林昱站在甲板上眯眼看着红融初升的朝阳,感受着微湿海风拍打在脸颊上,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的手上便是一个竹笼,里面便是那只美丽的蝴蝶。
逐浪号,现在叫做血海号,是一艘中型的三桅帆船,细长的船体上本来漆着蓝白两色的纹路,简单而朴实,不过现在却在上面却勾勒出一只血色的手掌,显然时间不够,还没有完工。
这是一艘可以经历风浪的船,林昱很满意,不管是否是乌鸦嘴也罢,至少在海上有了保障。桅杆很结实,上面挂着用蓬盖布经纬纱精心缝制的白帆,几十条灰色粗大的帆索在朝阳里面交错着,像蜘蛛网那样有一种要捕捉一切的感觉,空荡荡的瞭望台上还停留着几只撩毛剔爪的洁白海鸥。船首的撞角高高的耸了出来,令林昱无由的联想到独角兽头部突起的尖端。
船已经驶离了海岸,血手秦猛就站在船头,他身边便是刀疤脸和其他五个心腹。至于其他人,对于这场地位的争夺丝毫不关心,即使前任船头对他们很好,并且也很有能力,但面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他们也只能当做没看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好了。不是他们太冷血,而是那血手秦猛实力太过于强大,坐照境四重天,对于还没洗髓成功的人而言,至少死上十人才有机会可能伤得了他。
不过,那些被秦猛重新招募的水手却是毫无顾忌过来压阵。穿着破烂杂色衣服,腰间佩着刺剑和刀子的家伙一个个懒洋洋的分布在甲板各处,双手抱在胸前,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光上下打量这白浪、阿飞和林昱。
“赌一局怎么样?就赌白浪和阿飞什么时候死。”
“来压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和两个时辰以上,一赔一,快下注。”
“烂赌鬼,你不是答应了你女儿,不再赌了吗?要知道,你那妓-女女儿可是一颗心都在那阿飞身上,要是知道你又在赌,还以她小情人的命来赌,可不要气死!哈哈……我压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内,一两。”
林昱提着竹笼在船上绕了一圈,看见赌局,问道:“喂!赌秦猛死怎么个赔法?”
周围瞬间便安静了下来,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嘴上无-毛的林昱。
“怎么?不赌?”
“一赔十……敢下么?”烂赌鬼看着林昱手中的白两银票,眼珠都要瞪了出来。
“你不要命了,血手老大要是知道你将他设局开赌,会直接把你扔到海里喂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被扔到海里我还可能活下去,没钱我真的要死了。”
“那就压秦猛死吧!一百两!”
……
“白浪,你想要了什么死法?你的心腹都被血手老大赶出了船,就你来送死就行了,何必再添上两条命?”说话的人是一个带着遮阳毡帽的家伙,帽子上还插着两根白羽毛,如果不是黧黑的皮肤和深刻的皱纹,那么他还真有几分贵族的模样。
白浪将短刀提在手上,面无表情道:“在海上混的,谁不是把脑袋提在裤带上?虽然你血手秦猛讨好了上面人,让你来做这船头,但也给了我机会,只要杀了你,这艘船还是我白浪的,上头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就你三个?一个双手被废的剑客,你的剑还能提的起来么?一个毛都没张齐的小子,知道女人的滋味吗?白浪,自刎吧!至少还能落得个全尸,若是我们动手,你真的想死都难了。你要知道,我血手最喜欢的就是折磨手下败将。我最喜欢的便是他们的惨叫声。”
“即使是死,我也会咬下你一块肉。”白浪对身边的阿飞低声道:“阿飞,去他身边,这里交给我。”
阿飞缓缓地将断剑抽了出来,就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剑身,说道:“阿浪,好久你没有并肩战斗过了。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也是这样打跑了欺负我们的那些人。那个刀疤脸就交给我吧!”
“真的是不知死活。”秦猛活动了一下胳膊,只见他手臂上竟然穿戴这一双钢铁巨爪,寒光逼人,更有些暗红色积累在利刃尖刺底部,显然是杀戮后残留的血迹。
白浪如同一只猎豹般朝秦猛扑去,手中的短刀一记直刺,力量和速度几乎达到了极致。
秦猛根本不为所动,那个头戴遮阳毡帽的家伙从身后举起一面大盾,便朝白浪撞去,另外两人各持一张大网,撒手便朝白浪当头罩去。
这三人配合的极为娴熟,白浪一刀劈开于渔网,一刀将另一张挑开,但那个手持大盾之人便已经来到白浪身边,手中大盾当胸一撞,便将其击退。
另外两人将手-弩举了起来,对着白浪便扣动了扳机,弩箭“嗡”的一声便朝他射去。白浪一脚提想那大盾,力道之大竟然直接让他手中的大盾脱手而出。手中短刀“当当”两声便将射来的弩箭磕飞,顺手一刀便在那人胸前斩出一道偌大的伤口。
但血手秦猛此时已经来到白浪面前,手掌上的巨大利爪竟然将白浪的短刀捉住。
白浪猛然想要回抽短刀,却发觉短刀竟像是被焊在了钢铁当中,纹丝不动!
秦猛另一只利爪瞬间便落在白浪身上,鲜红的血立即顺着锐利的指间流淌了下来。
白浪无可奈何,只能弃刀而退。
而此时,刀疤脸面前的阿飞却依旧迎刃有余,虽然双手手筋已经被挑断,但修为还在,不管是步伐还是速度都不是刀疤脸所能比的,只是攻击的剑实在软绵无力。
那把剑虽然已经断了,手也软绵绵无力,但依旧在刀疤脸身上割出几道不大的伤口。
见白浪岌岌可危,阿飞弃刀疤脸而去,直扑血手秦猛。
可惜,阿飞虽然修为与秦猛相当,但一身本事都在那把剑上,现在面对秦猛的利爪,自然也是和白浪一样,落得伤痕累累。
林昱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竟然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秦猛看着林昱,皱起了眉头,他现在终于发现,这个嘴上无-毛的小子,自己竟然看不透了。林昱现在的神情让他深深的戒备,所谓敌不动我不动,秦猛将自己的精力和心神都达到最佳状态。
只是他手指间相互摩擦的钢铁撞击声,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