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他说的第三句话
一个字的回复就够了，这表示，向禹寰已经原谅她！
她再不用提心吊胆，再不用挖空心思的想台词、想计策、想他的软肋在哪里……她松了一口气，好开心，开心的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好想和他说说话……回头瞄了瞄，身后是蓝晚晚，周围是正在工作的同事，人多眼杂隔桌有耳，不太适合她打私人电话……她站起身，拿药去了无人的茶水间……
躲在里面，拨出向禹寰的手机号码，拔~出的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脏“砰砰砰砰”地乱跳，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兴奋，有种恋爱又有种偷情的感觉。
偷情！
她捂着嘴笑，“嘟”的声音同时响起，响了一声他就接听。接得太快，她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张着嘴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一直重复着一个字：“我我我……”
“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让我一直听，你你你？”向禹寰觉得好笑。
程娅璐连连摆手，发现摆手他根本看不见，又紧张地说：“不是，不是……我我我我……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想知道你好不好，有没有生病，有没有还在生气。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违反了合约，但你放心，我一定会付违约费。债台已经高筑，再高一点也无所谓，我会一起算在里面分期还给你。你也不要再生气，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违约……”
向禹寰的好心情没了，音色沉下来：“你违约我不生气，我就是担心你三年的时间够不够还债？要不，我给你改一下合同延期到五年，这样你可以慢慢还？”
“不用不用，三年的时间就足够，NG集团每半年还有一次晋升考核的机会，我只要把业绩再提高一倍，就能通过考核升为大组长，到时候工资也能跟着翻一倍。今年的晋升机会用完，明年还有两次，后年还有，三年的时间总共会有六次升职机会……”
她还在说，他已经不想听，他想挂机的，有木有！
这个女人是笨蛋吗？是小狗听不懂人话吗？她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她的电话？她不知道，他的钱就是她的钱？违约赔偿，违什么约，赔什么偿？他们是真正的夫妻，真正的夫妻，不吗？？？
笨蛋、笨蛋、笨蛋！
又生气了，生气的又不想理她，可是不理她能解决问题？他生气的敲着桌面，又一次反问她：“那天在民政局，我跟你说的第三句话是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这个问题他是第二次问，第一次是在床~上看设计图纸的时候，他问她，她睡着了。
现在再问，希望她能清楚的明白，他同意登记结婚的真正动机，不是她所想的那般粗俗！
程娅璐却当了个机，仰着头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脑细胞以最快的速度转回民政局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先是偷听，后是跳进去，然后就站在他面前谈判。他们说过很多很多的话，他对她说的第三句话是……“门在那里，请便！”“你这么爱偷听别人说话？”“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啊啊啊，他说的第三句话是哪句啊……
向禹寰等很久，等不到回信，好看的脸沉得更深，心中刚散的怒气又全部回来。民政局那么重要的场合，扭转她一生命运的地方，她居然会忘记他说过的话？？？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正想发怒，忽听她欣喜的声音传来，他阴郁的脸色往上扬了扬，有了几分期待。
谁知，她却说：“第三句话，你说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和尚。和尚养了一池子蛤蟆，蛤蟆建立了一个蛤蟆王国，选出了蛤蟆国王，蛤蟆国王又选出了蛤蟆王子。和尚见蛤蟆王子长得挺萌，就带蛤蟆王子出去云游，游着游着，和尚还是和尚，蛤蟆还是蛤蟆。’”
“……”向禹寰的脸一圈圈变黑，黑得密不透风：“程娅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妈生你出来，就是让你来气死我的？”
程娅璐额头冒汗：“我妈生我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也就不可能是为了气你，才把我生下来的。”
“你你……”恨恨的，向禹寰掐断电话，他要气死了，气息全部憋在胸口。他们就做不到正常交流，三句必开吵，十句必掐架。
程娅璐也好委屈，她也不想这样，可是第三句话是什么，她真的是想不起来，又不敢直接说忘记。要是直接说忘记，向禹寰一定会直接把她打入冷宫。她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心存侥幸地给他讲笑话。
结果，没把他逗乐，又把他惹生气！
这高价违约金打的电话，到底有什么用？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第三句话她哪里记得，她记别人说话，从来不是按句来记忆的。除了他，谁记说话内容，会按句来记忆的？
程娅璐郁闷，揪头发，再付不起昂贵的违约金，只能给他发短信再去试探他这次又有多生气。费尽心思的，她又琢磨台词：“生病好难受，晚上想吃点清淡的，下班后我在超市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去买菜，好吗？”
向禹寰还在生气，看到她就生气。她也够聪明，第一句话不说别的，先生病好难受。知道他心肠软，她就可劲地利用这一点。
他不让她再利用，不回短信！
正巧，电脑“叮咚”一声，有新邮件到达，他趁机放下手机，去查收新邮件。
程娅璐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回信，心里又是一片哀嚎，很明显，人家很生气嘛，不然干嘛不理她。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刚才就不该给他打电话，等晚上回家见面，抱一抱哭一哭闹一闹，效果比现在强。
再揪头发，再发短信：“向禹寰，你还在不在，晚上我在超市门口等你，带上你给我买的药，一边吃药一边等，不见不散。”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向禹寰哭笑不得，不理她，又怕她真的犯傻，他空出一只手敲了一行字发出去：“不要等，我今晚没空。”
刚发出短信，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方卓成从外面探个脑袋进来：“禹寰，你还要多久，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我刚收到邮件，正在处理，还要五六分钟才能弄完。你们先下去，我弄完就下来。”向禹寰真不是生气，他是真的没空，绿源小区的爆炸案让他损失的可不是一个证人那么简单。这些天，他都在忙这个案子，一会儿他们赶过去的地方，也和这个案子有关。
方卓成带人下去等他，他不再分心，专注处理邮件，有用的文件打印出来，怕盗的重要文件放在机秘邮箱，再设置邮箱定时发送功能……弄好这些，再把桌面的资料收齐装进卷宗……刚装好，手机又在桌上滴滴地响起，他看也没看，抓起来就接听……
“今晚真的没空，忙完我再跟你联系。乖，不闹啊！”
“我没有闹，也不想闹。”
向禹寰怔住，拿开手机看了看，原以为是程娅璐不达目地不罢休，没想到不是。
是她，丁蓓瑶！
声音又传来：“谢铭昊是谢家的私生子，当初我们要结婚，多少人劝我不要嫁给他，说他上不了台面。我不答应，执意要嫁给他，因为他是我一见钟情的男人。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他要什么我都给，我对他也没有太多的要求，我只要求他能忘记他的初恋，好好地爱我就行。可是，他做不到，喝醉的时候他叫的是璐儿，做梦的时候他叫的还是叫璐儿。我不想跟他吵，跟他吵那是打我自己的脸，可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程娅璐那天你有见过，你说她有什么？笨手笨脚，笨嘴笨舌，要家境没家境，要人脉没人脉，要学历还没有我高，你说她拿什么跟我拼？”
向禹寰跨下脸，脸上一层冰霜，他讨厌这样的评价。程娅璐是他的妻子，一点不笨，只不过是家境限制了发展而已。如果程娅璐有丁蓓瑶那么好的家境，她一定会比丁蓓瑶出色一百倍不止。
他收拾包，往外走。
又听她的声音传来：“他们的过去，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二哥，我告诉你，我知道，我统统都知道。我派人去查过程娅璐，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全部知道。可是，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些，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情，慢慢的折磨他们。我要把谢铭昊心中对程娅璐的美好全部打碎，我要让程娅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向禹寰蹙起眉，冷着脸走进电梯：“你这么不想见到程娅璐，为什么不开除她？把她赶出NG集团……”
“不，不可能，我不会开除她。开除了她，我就不能把他们控制在眼皮底下，慢慢破坏，慢慢折磨。程娅璐让我受多大的委屈，我就要把这些委屈加倍的还给她。二哥，你最疼我的，是不是？你最见不得我受委屈的，是不是？如果有一天，程娅璐死了，或者声败名裂半死不活，谢铭昊求到你面前，要你替程娅璐出头打官司，你一定不要答应。你……”
向禹寰明白了她的用意，脸色铁青地打断：“这就是你今天跟我打电话的真正目的？瑶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命关天，不能儿戏，这个道理你不懂？再说，程娅璐已经结婚，她没有涉足半点你的感情生活，你要杀要剐，找你的谢铭昊。现在放不下的，是谢铭昊，不是程娅璐，你不要搞错了对象。”
“不管谁放不下，这都是程娅璐的错，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不要替程娅璐出头。好了，就这样，不说了，我到了NG集团，一会儿上去约程娅璐吃午饭。猫抓老鼠的游戏，现在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