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他一夜没睡
七点，程娅璐准时醒来，摸摸身边，向禹寰已经不在，睡过的地方冰冷冰冷。
“向禹寰。”揉着惺忪的睡眼，她爬起来寻找。
他不在浴室，换下来的脏衣服丢在洗衣筐里。他不在阳台，阳台上的花已经浇过水。他不在客厅，客厅的东西全部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他也不在厨房，厨房的流理台上却放着牛奶、面包和鸡蛋。
冰箱里面塞得满满的，一层一层分门别类，肉、鱼、蔬菜、水果、牛奶、鸡蛋应有尽有，程娅璐目瞪口呆，嘴巴久久合不拢。冰箱里的食物她早就吃空，本计划昨天去买，昨天又加班到九点，回到家超市都关了门。
现在刚刚七点，超市一样没有开门，向禹寰几点起来的，又是去哪里买来这么多东西？
打电话过去，他正在飞快的开车赶往目的地：“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早餐我做好了，扣在厨房保温，你吃完再去上班。有事再跟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程娅璐满满的感动，又开始想他：“你几点起来的？冰箱里的东西，你又是上哪买的？昨天晚上你睡了吗？要浇花，要收拾房间，要买菜，还要做早餐。睡的时候四点多，现在七点，两个小时多一点，你到底睡了多久？”
他一夜没睡！
起床打完电话之后，他就发现阳台上的花好久没有浇水，叶子都干得蔫了。他一盆盆花浇过去，浇完想上去睡觉的时候，又发现客厅乱得不成样，沙发睡出了人形，靠枕东倒西歪，她的拖鞋东边一只西边一只，鞋架上的鞋也是乱七八糟。水杯随手乱放，杂志稿纸凌乱不堪。他实在看不下去，又开始收拾房间，收拾冰箱。
冰箱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等她今天去买，万一加班，她又买不成。还是怕她饿着，他只好打电话回家，骚扰许久未骚扰的管家，让马上送东西过来。等他收拾好冰箱，时间都已经是早上六点。
十点钟他要开庭，约好当事人八点见面，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再浪费，做好早餐换好衣服，跑到床边吻了吻她的额头，他就走了。
走得一步三回头，怎么都不放心：“我不困，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我带你去买车。”
“你能不能不要提‘买’这个字？一提‘买’这个字，我就肉疼。180万，你就给我一条银项链？给我一条银项链没有关系，可你好歹上面镶点碎钻吧？舍不得镶碎钻，你也舍得本镶点金子，让我觉得金子还值个钱啊！”一提到买，程娅璐吃进去的鸡蛋就全部噎在喉间，这条银项链她不想要都不行，昨天戴上之后，就怎么也摘不下来。
摘不下来，就是她的，180万她就得给。
虽说打电话可以消钱，可是180万她得打多少个电话给他，才能把这180万给消了啊！
痛苦，痛苦，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所以别在她面前再提“买”这个字。
向禹寰被逗乐，坏坏的再来刺激她：“想要镶钻的还不容易，新车就沿着车身线条镶上一圈钻，太阳底下我们亮瞎他们的狗眼，三千万应该足够了。”
“……”吧嗒一声，程娅璐的手机摔在桌上，眼睛一条直线，嘴里的牛奶锁不住的咕咕往外冒。三千万，三千万……原来做律师这么赚钱？她现在改行，还来得及吗？
一路神游，游到公司，遇到熟悉的同事都会忍不住地多看她两眼。
“程组长今天好漂亮！”
“程组长这身衣服是伊人飘影的限量版吗？我那天去看了看，太贵，没舍得买！”
“还真别说，这就是伊人飘影的品牌。”
“程组长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时省下来的服装费，看来就是冲它去了。”
“你们还真别说，伊人飘影的衣服贵是贵，但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好看，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一个字，端庄得体漂亮大方，赞。”
……
程娅璐好无语，她今天要秀的不是衣服，衣服再贵也不及项链的一丝皮毛。她今天换上新衣服，完全是为了配这条项链。
结果，好吧，她们的眼睛都盯着衣服，没有一个人看她180万的项链！
银项链没人稀罕，说出180万也没人相信！
蓝晚晚更是不屑，处理完手头上的急活就凑到她身边，替她打抱不平：“你老公的审美没问题吧？舍得花钱填你的100万，舍得花钱给你买几万块钱一套的职业装，怎么就舍不得花几万块钱给你买条像样的首饰？这链子多少钱？二百？五百？用这条链子配这身衣服，伊人飘影的老板知道后，会不会一口鲜血喷出来？”
程娅璐更难受，难受的手都在打抖，二百五百，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二百五。被向禹寰坑得死死的，还得赔笑脸给他数钱。
呜呜呜呜……好难受好难受，以头呛桌，也呛不去内心的无奈！
“这破链子太不长脸，还不如这身衣服，算不上顶尖，也能让丁蓓瑶抬抬眼。一会儿等丁蓓瑶来了，你就等着听悉落吧！悉落完你，再悉落你老公。你不如她，你老公也不如她老公，程娅璐，你这是要被她踩死的节……”
“总裁早，总裁夫人早！”
“总裁好，总裁夫人好！”
“奏”字没有说出来，身后就传来此起彼伏的问安声，蓝晚晚和程娅璐同时回头，只见丁蓓瑶挽着谢铭昊的胳膊缓缓地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朝问安的人笑着回礼。
她今天和昨天一样，依旧很漂亮，黄色的毛呢大衣远远地看着，都能感觉到那质感不同凡响。她的锁骨上今天也换了一条项链，是一条紫色的钻石项链，钻石有鸟蛋那么大，闪闪发亮，璀璨夺目。
丁蓓瑶的项链不仅有质量，重要也在那里摆着，鸟蛋啊！
程娅璐不稀罕什么鸟蛋，也不想和丁蓓瑶攀比物质，可是180万是不是也能买到一条钻石项链？买不到丁蓓瑶那么大的，买一条一点的也应该可以吧？？
坑，深坑，也忍向禹寰这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她就赖帐，一分不给，让他坑她。
“总裁早，总裁夫人早！”
胡思乱想间，丁蓓瑶和谢铭昊已经走到她们面前，蓝晚晚也暗暗地拽了拽她的手。她惊的回神，抬头却不小心先看到谢铭昊。
昨晚喝酒太多的原因，他今天的气色很不好，脸色微微地发黄，眉宇间满满的倦色，双眸失去昨日的清澈，里面布满血丝，暗淡的了无神采。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表情，没有心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就像看着一个普通的员工。
程娅璐的心默默地疼，也努力地压制内心翻涌的疼痛，她微笑地朝他问安，再把视线落到丁蓓瑶的身上：“总裁夫人早！总裁夫人永远都是这么漂亮，太养眼。”
丁蓓瑶笑得无邪：“谢谢你的夸赞，你今天也很漂亮。伊人飘影的设计师我认识，她设计的衣服很适合你们这些职场女性。那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她说她正在设计一款睡衣，标价不高，也就十万块。改天我去看看，合适了就买回来穿给我老公看。”
程娅璐皮笑肉不笑，买吧，去买吧，那件睡衣向禹寰买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她的衣柜里挂着，包装都没有拆。她想穿给她老公看，她还想穿给她老公看呢。比老公，谁没有，哼……
“昨天你说老公送了项链，是哪条？是这条吗？”丁蓓瑶笑音温柔，重音却故意落在“老公”两个字上面。
谢铭昊心疼的抽搐，又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的老公他一直很想见见，可是一直见不着。无神的眸光移到她的锁骨，一条很细的银色项链有如一宛银龙游走在的她脖子上。四叶草的吊坠吸缚在锁骨中间，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好像四叶草有了生命在风中飘摇。
看着很普通，感觉又不像那么普通！
因为，普通的银项链再好的质量，也打造不出这种流淌又柔软的质感。这种柔软的质感，又让有了自己的生命，可以自己游走在她的脖子上。还有，四叶草的吊坠看着是随意落下，可不多不少就落在那个位置它就不可能是随意地落下，绝对是经过精心的设计和计算。
丁蓓瑶也好像看懂了什么，笑容从脸上淡去，保养极好的玉手捏起她脖子上的项链仔细端详。正面、反面、吊坠、链身、连后面的搭扣都没有放过。
看完一圈，神色变得沉重，不好在工作区惊动太大，丁蓓瑶就把程娅璐拉到休息室的阳台上，让她的项链对着阳光。阳光照到四叶草的中心，忽的就闪出一道极刺目的光芒。
程娅璐没防住，眼睛不由眯起。
“在项链是在哪里买的？”丁蓓瑶已经可以确认这条项链的出处，激动的手微微发抖，隐忍的脾气也让她的音线显得很是僵硬。
程娅璐却不懂她的反应，低头看着银项链，不为以然地说：“我问过他，他不肯说是哪里买的，想必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应该哪里都能买到吧。”
丁蓓瑶心塞，气结，什么不是稀罕的东西，什么哪里都能买到，她在开什么玩笑。又问：“他说多少钱？”
“他说了一个价，可我觉得，他在跟我开玩笑……”
丁蓓瑶不想听她说，打断再问：“他说多少钱？”
“一条银项链能值多少钱？要我说，顶多三五百，他却跟我说要180万，开什么玩笑，一条银项链而已，怎……”
程娅璐还在说什么，丁蓓瑶已经听不见，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晃，眼睛无法接受的看着手中的项链：“180万，怎么可能180万，Diffany设计的首饰怎么可能廉价到180万？？？”说完，她手指轻轻一按，按向四叶草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