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凤凰食心?
屋里就留下聂飞城一人,蒋素志抖抖长褂,不急不缓地坐下来,“聂先生是有话要问我吧?”
“蒋先生不愧是大风水师,为了留住爱人,宁愿费尽心力在整座山林里布下困兽阵,不过当然,此举还是很有效,你的爱人到底还是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数十年。”聂飞城抱着双臂依旧站着,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蒋先生正是阴阳界首屈一指的算命师蒋氏家族中的一员。”
蒋素志端起杯茶呷了一口,道:“正是,看来聂先生对我也十分了解,那我也不多客套话了,我是蒋氏家族里的嫡孙,排行第八,聂先生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云水湾中的程东彬案子确实是我挑起,当然,目地很明确,拿人钱财替人做事,林胜天花大价钱请我调出云水湾凤凰,我当然得找人去打前锋探路。”
“所以你就故意对程东彬放出风声,说云水湾有凤凰出没,凤凰食心可长生不老,诱他替你引出凤凰。”
“对,程东彬和秦雨声的事我早就算到,他想与情人共渡漫漫人生,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利用他去挑出凤凰是再合适不过。”
聂飞城了然的点点头,“这一招很妙,如果不是我们出现的话,你很有可能就得逞了。”
“聂先生错了,不是我得逞,是林胜天得逞。”蒋素志冲他轻轻晃了晃手指,“我是拿人钱财,替人圆梦。林胜天得了癌症,没几年活头,对长生不老的凤凰求之若渴,他开出天价要人给他找来继命的凤凰之心,我不过只是接了这个活而已。不过,最后关头被你们破了,搞得我只能得一半的钱。”
聂飞城讽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坏了蒋先生的财路,不过我个人认为,发这种财实在是不妥。蒋先生不怕折寿?呃,我差点忘了,蒋氏家族的人有冻结年岁的本事,就好比这山林的布阵,可以长驻青春,不怪得蒋先生要将程先生困在这里边,要是不小心出去了,不但会变为兽犬,而且,还会老的特别快!”
“呵呵呵,聂家的长孙果然心思慎密,但我觉得,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快乐生活,也没什么不妥。”他潇洒地手一伸,将程东升搂进怀里,“至于赚那种钱,就算我不赚,蒋家也有其它风水师会赚,反正都是发风水财,谁发不一样。人若无贪念哪来的**,没有**,又怎么会轮得到我们这种人出来赚钱,你说是吧?”
聂飞城轻笑,转移话题,“那桃江村的事也是你所为?”
蒋素志挑起眉毛,“嗯,没错,看来我俩还挺有缘份的,我没接几单活,倒是被你撞上了两桩,不过,想必你也已经破解了那条路,不用猜都知道,练金兽被你放走了。”
“你为什么要在那条路上养练金兽?”聂飞城不解地问。
“我不是说了,我只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桃江村数千前就是一座藏金窑,终年洼地积水,山林遍布桃花,练金兽常居洼地底,千年过去,桃江村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洼地就是现在的村口马路,有客户从知道桃江村的古事,就叫我去办这事,我不过就是收了钱财,去照做便是。”
“你用中邪二字踢掉了前来注资的外商,养出练金兽后,又把消息转给想要发财的新老板,并教他用青竹打成桩困住练金兽,准备时机成熟后,再帮他提练金刚钻。”
蒋素志轻啜一口茶水,叹道:“唉,只可惜被你全打乱了,我这回又只收了一半的钱。”
聂飞城还是有疑惑未解,“最近云水湾的恐吓案也跟你有关?”
蒋素志笑着摇摇头,“聂先生不要把什么烂帐都算到我头上,上回云水湾的案子结束后,我就不再接林胜天的单子,至于你现在说的那什么恐吓案,自然与我无关,不过…….”
“不过什么?”聂飞城还不放过他。
蒋素志轻叹一声,慢斯条理的捋着怀里爱人的发梢,道:“不过多少也有点关系吧,不是我直接所为,但也是间接造成的。聂先生应该知道凤兽的渊源吧,人食它心可长生不老,而它也需食人心提升灵力,云水湾周边村镇数十年无人居住,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聂飞城陡然一惊,“你是说云水湾湖底真的有凤凰?”
蒋素志扬起唇角,“嗯哼,如果没有,我怎么会接这单活,其实那地方阴气太重,根本不适合做住宅区,都是钱惹的祸啊。”
聂飞城拧紧眉,“你的意思是说凤凰已经出没了,那些人心和肝都是它的所为?”
“没那么简单,不过,聂先生对这些奇门暗事倒是很有兴趣,我期待你的破解。”蒋素志说着,站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就不久留你了,聂先生还是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山吧,要不然,可得困在里头了。”
所有事件真相大白,聂飞城也懒得再跟他费口舌,他看了眼蒋素志身边的程东升,又道:“程先生,我带骆骆来除了想让他看看亲生父亲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骆骆他有了我的孩子,我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等孩子出生后,我会再带他们上山来见你。”
程东升怔忡着站起来,动了动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天后,才垂下头,“我对不起晚晚两母子,欠她们的,下辈子才能还,麻烦聂飞城好好照顾她们,程某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深深地一鞠躬。
蒋素志将他拉进怀里,贴着耳畔,又似说给聂飞城听:“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你别忘了,你下辈子也是我的。”
聂飞城看着这两人,也不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防林所。
下山后,骆晚坚持要回老家,任骆颖怎么劝都不行,回到灯花街收拾行李,就匆忙赶去火车站。
骆颖知道妈妈伤心透了,他怕妈回家做傻事,就站在火车站台上不停地劝骆晚,“妈,再住几天吧,我们就当从没见过爸爸,反正他也不把我们放在心里,记着他也没用。”
骆晚惨然地笑了笑,“放心,妈没事,有聂先生照顾你,我放心,妈只是心里一时还放不下,想回去好好想想,也许时间长了,我就想明白了。”
骆颖还想劝,聂飞城说了句:“算了,骆骆,让你妈回去吧,等你生了再叫她过来,这里还有我呢。”
见拗不过骆妈,骆颖也只能做罢。
回去的路上,骆颖闷闷不乐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聂飞城开着车时不时瞟他几眼,见他还是抿着嘴角,便停下来逗他,“别不开心,你一不高兴,我们宝宝就会难过,为了宝宝你得开心起来,啊。”
他腾出只手揉了揉骆颖肚子,“唉哟,我得感觉到他在踢我的手呢!”
骆颖瞪大眼,“你少胡说了,才几天啊,哪有这么快会动?”
聂飞城笑呵呵地搂着他,“你再不开心啊,我们宝贝可真的会生气的提前乱动,说不定还会早些出来打你这个不称职孕夫呢!”
“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骆颖的自尊心上来了,被人当成孕夫,他那点男子自尊还是挺难接受的。
聂飞城知道他又耍脾气,就哄他,“好啦好啦,别老生气,你又不是女人,不会有什么产前抑郁症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骆颖条件反射地舔了舔嘴唇。
聂飞城当然知道他心思,讨好孕夫的最大计策就是带他去吃好东西。
骆颖被他哄一下就没啥气了,提到吃好东西,他不由摸了摸肚子,自从怀上之后,骆童鞋的嘴也是越来越馋,没到吃饭就开始犯饿,估计没多久自己就会长成一个胖子吧。
不知道长成一个胖子又挺着个肚子会是什么情景?!
骆颖想都不敢想,还是当驼鸟宅在家里算了!
相比两人浪漫甜蜜,另一头坐在街上咬着冰琪淋的飞飞却是可怜的很,云貉他们总怀疑这次云水湾的案子还是跟那个神秘风水师有关,于是叫他守在灯花街盯着风水师的动向。
可是飞飞接连盯了好几天,也没发现半点可疑,他简直怀疑云貉那家伙是不是眼红他单独住进了云水湾新房才出的损招。
那头死貉子,害他一个人呆坐街头啃冰琪淋,此时的飞飞也只能扁着嘴在心里咒骂,他往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只有两枚冰凉的硬币。
口袋又没钱了,飞飞垂头丧气的哀叹。
他是个不会理财的数学白痴,每月从聂少那里领来的薪水全都交给花雕代管,偏偏花小姐是个管家婆,本着小孩子不要乱花钱的准则,每天只给他身上放一百元。
飞飞在灯花街待了一整天,吃啊喝啊,再加上守着累了买点零食咬咬,一天下来,袋里的一百元就是剩下两硬币。
眼看夜幕降临,集娱乐放纵消遣一条街的灯花街很快就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淹没,小正太模样的飞飞举着冰琪淋坐在街边石凳上,神情迷茫,显得与这个糜醉的世界格格不入。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冬季南方的雨又湿又冷,飞飞叹了口气,今天真是黑到底。
正想着找哪个角落避一下时,头顶突地一暗,飞飞愕然地抬起头,一把黑伞已经挡在了头顶。
“你还是高中生吧,这么晚怎么不回家?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飞飞盯着面前的男人,呆呆地没说话。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也是黑色条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某大公司的精英上班族。
这样的上班族男人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即刻会淹没在行色匆匆的都市里,唯一引起飞飞留意的是,他的五官非常醒目,仿佛是刀削般的雕刻,透着生硬和冷漠,不过此时这种冷漠的硬朗已经被唇角那抹微笑所软化。
看起来温柔了不少。
见飞飞半天没说话,西装男人只好腾出拎着皮包的手去拉他,“快回家吧,高中生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飞飞顿觉好笑,弯起嘴角道:“大叔,谁说高中生不能来这种地方?难道就只准你们这些欲求不满的大叔来吗?还有啊,我有告诉你我是高中生吗?不知道就不要乱猜。”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的实际年龄恐怕要吓跑吧,当然也不会有帮着自己撑伞挡雨的烂好心。
精英男人显然是个好脾气,他叹了口气,耐心地拉着飞飞往街外走,“小朋友,这种地方不用我说你也看的明白,我是因为应酬不得已才来,你呢,还穿着校服裤也敢走来这种地方,还说自己不是高中生,唉,赶紧回家去吧。”
他一手撑着雨伞,一手往包里掏手机,“告诉叔叔,你家里电话多少?我送你回去。”
飞飞甩开他,“不用啦大叔,我自己会走回去。”
“天都黑了,又下雨,这附近都是不安全的闹区,你一个人回去太不安全了,我正好也要走,顺便送送你,你说你住哪?”
“我都说了不用,大叔,你自己走吧。”飞飞把最后几口冰琪淋吃尽,随手扔进垃圾筒,往衣服上搓了搓手,就想离开。
西装男见他走进雨里,忙追上来把伞挡在他头顶,“哎哎,你别走啊,雨越来越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飞飞抬起头望着细雨纷飞的夜空,这种烂天气就是变身成鹰估计也要被冻的够呛,他再看看替自己挡伞的高大男人,心里叹了口气,唉,好吧,就让这傻逼大叔送自己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