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宁为玉碎
第七十四章、宁为玉碎
眼前这巍峨雄伟的南天门还是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想到那么快我就回到了这个地方。
尽管在这里我有过诸多不悦的记忆，可为了龙斩，我可以全部抛诸脑后。
天界防范森严，幸好我已经熟门熟路，能够准确的避开有天兵天将巡逻的地方。
要到达兆丰居住的长清宫，必须路过栖梧殿，我站在奢华的宫殿前有些犹豫。
栖梧殿里住着的不是洪水猛兽，而是比洪水猛兽更加可怕的东西，凤凰神君，洛洛。
犹豫再三，我还是跨进了栖梧殿，这里平时都不会有人来，除非那个人想要找死。
穿过悠长的长廊，我来到了洛洛建造的后花园，与我上次见到时不同的是，这里原本盛放的梅花已经凋零。
不出所料，妖孽不可一世的天尊大人正悠闲的坐在梧桐树的枝干上半寐，他的睫毛弯曲纤长，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姐姐！”欢快的童声响起，我心头一紧，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
可爱的小女娃扑进我的怀里，我认出她是那枚上古遗留的凤凰蛋孵化出的小凤凰。
“蛋蛋。”我摸了摸她的头，无意间瞥到洛洛已经从梧桐树上跃下，站在我身旁饶有兴味的笑着。
“姐姐，什么叫做心狠手辣，孤恩负德？”
我的手僵在空中，颤抖着向后倒退了一步。
“一定是很好的词吧，昨天蛋蛋听到爹爹这么说姐姐的呢。”
童言无忌，却最伤人。
恐怕现在的我，远不止心狠手辣，孤恩负德。
“蛋蛋，你先去自己玩。”洛洛适时插话，将一脸好奇的小家伙支开。
我目送这快乐天真的孩子一蹦一跳离开我的视线，想起自己小的时候。
“听说北海被屠，我很担心。”洛洛摸了摸我的头，就像我方才对蛋蛋做的一模一样。
我立刻甩开他的手，恐惧地盯着他看。
“不要碰我。”
话说出口我也觉得尴尬至极，明明是我自己来找他，却又对他这种态度。
“如果我要你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你会告诉我吗。”
“我叫洛笙。”
我笑了起来，他又在骗我。
“怎么，你不信？可惜了本尊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对方却不相信。”他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如果是演戏，也太逼真了些。
“你知道怎么救龙斩是不是？”丢开之前的问题不管，我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这会儿终于神色有了变化，等待着我的下文。
“神息，在兆丰的身上，是不是？”
“你是如何知道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
“我要救龙斩，就必须杀了兆丰，取走他的心，对不对？”
“你做不到的。”洛洛幽幽的接过我的问题。
我邪肆一笑，现在的染童，什么都做得到。
“你会阻止我吗？”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洛洛眉眼含笑的看着我，我一时捉摸不透他的答案。
“你曾说过，只要有人能说出的名字，你就会满足他一个愿望。洛笙，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复活龙斩。”
我选择相信他，我再没什么可失去的，我赌上自己的性命去相信洛洛，如果他骗了我，大不了我也就是一死而已。
没了北海，我也就没了牵挂。
“染童，我曾说过，若果没有龙斩，你将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霸者，你可以要我助你一统四海，甚至是一统三界，可你却把这样的机会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洛洛面无表情的指责我心无大业，我从没有那么坚定地知道，我一生所求是什么。
没有龙斩，我要四海，要三界，又有何用呢？
“那是我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那的确是你的选择，我会帮你复活龙斩，如果这就是你所求。”
我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妖媚男子，明明是个荒唐之极的男人，我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他所说的话。
“兆丰今日一直都在天辰宫，只要你将神息拿到手，我就帮你复活龙斩，否则，你便失去了那个资格同我交易。”
这个交易很公平，洛洛毕竟是天尊，他不可能出手杀了身为天帝长子的兆丰。
“好。”
“你，且去吧。”言罢，他拂袖而去，留下我一人站在凋零的梅花树丛中。
踏出栖梧殿，我迈向天辰宫的步子沉重不已，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还在犹豫什么呢。
是在天辰宫中我目睹兆丰忤逆天帝愿与我生死相随，还是他奋不顾身为了从红鸢手上把我救出来而身陷魔界，亦或是他总对我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到底是什么，将我的心扰乱。
站在天辰宫门口，我抬起右腿迈进大殿，白色的背影赫然在目。
他跪在历代天帝的玉像前，心无旁骛的看着那些玉像。
我站在他的身后，右手幻化出利爪，慢慢逼近他的颈项。
一幕幕的往事历历在目，我的手不受自己控制渐渐收了回来。
杀了他，只要轻轻拧断他的脖子，挖出他带有神息的心脏，我就可以同龙斩长相厮守。
“我等了你，很久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我一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向我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我猝不及防，右肩被他的利剑所伤，立刻有血溢出。
他的脸上还是戴着那张金色的凤凰面具，阻隔了他的喜怒哀乐。
“染童，你今日自投罗网，休怪我对你无情。”言罢他又拔剑刺来，每一剑都是直取我的要害。
他是真的想要杀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杀他，他却要来杀了我？
“你看，这是什么。”他从腰间解下一枚莹白的玉环放在手心，我的目光定格在那枚玉环上。
“兆丰，这玉环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我惊慌失措的从自己衣襟中拿出一模一样的玉环。
“你忘了，在魔界的时候你将这枚藏有龙斩三魄的玉环交给了我，你手上的那块是假的，我手上这块才是真的。”
“你想做什么！”
“染童，你杀了那么多的人，让你死实在太便宜你，唯有毁了你的希望，才能真正让你生不如死。”他将手中的玉环用力砸碎在地上，我飞扑过去，却落了个空。
龙斩，龙斩！我捡起地上玉环的碎片放在掌中，心脏仿佛就要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