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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四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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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电车一声急刹,我身子向前一倒,差点跌倒,幸亏吕詹将我扶住。

“奶奶的,一只野猫!”司机叫骂了一声。

“趴下!”我还未反应,就被吕詹按倒下去。

“呯呯呯——呯呯呯——”一阵机枪的狂扫,火花在我们四周飞溅,感觉眼前黑线飞舞乱窜,竟是子弹从眼前擦过。

“咚——咚——”一阵轰响自车旁传来,我明显地感觉车身左右摇晃不定,身子也无法固定,“咚咚”随着车子的冲力,我的头也撞在铁栏座椅上,顿时弄得七浑八素。

“怎么回事?”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我们被人袭击了,先从后门跳出去!”

我抬眼看向前方,这才意识到情况的危险,原来司机已经身亡,倒在方向盘上,而脚却仍然死踏在油门上,车越冲越快,与路旁的护栏及石阶摩擦出一道道光花,若不跳车逃命,就算躲过了子弹也会因为车毁而人亡。

我看向后方,没有关上的后车门给了我们一线生机。

“跳车要快,不要犹豫,”吕詹大声对我说道,便一把拉了我起来,我俩身子半弓着猫到门边。

车子横冲直撞,与街边的石阶摩擦出了火花,我看着与车匆匆划过的路面,两腿发软,这跳下去不死都残废。心下迟疑,臂膀一个力道被人拥住,“跳——”吕詹在我身旁一声大喊,抱着我跳下车来。

一个飞扑,我俩向着路旁的灌木丛跌去,只感觉上身一个力道,他将我顶了上来。“嘭——”地一声,我俩跌到了灌木堆里。身下软软的,我并不觉得有多疼痛,这才知道刚才吕詹用力将我托向上方,让我跌到他的身上,保我周全。

“你没事吧?”对他心身感激,我出声问道。

他机警地扫了两下左右,两双眼睛如黑豹一般敏锐,然后迅速将我扶正,“马上离开这里!”

我俩起来,他拉着我赶紧往右方跑。

“错了,错了,公馆在那边,”我指着正前方叫道。

“那边有埋伏,不能直接回去!”他头也不回地沉声说道,紧紧拽着我往树林深入跑去。

“在那边,有两个人影!”刚跑了两步,便听到后方远处依稀传来声响。

听到动静,他赶紧拽着我蹲了下来,黑暗中,我与他对视,见他目光熠熠,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只是握着我的手再一次紧了紧,我屏住呼吸抿着嘴朝他点了点头,向他传递着我不怕的信息,他心领神会,也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拉着我借着密林的掩护跑向前方。

四围不时响起一阵阵枪声,一有动静,他便拉着我迅速爬下,等枪声停闲了些,又赶紧爬起来弯着腰向前跑。

“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分头找!”随即人群穿过草丛的窸窸窣窣声响起。

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我一颗心提到了嗓门,凝神屏气,大气都不敢出,待看到他们人走远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头上、背上、手上全是汗。

“没事!”吕詹见我紧张害怕,偏过脸来对我说道,同时还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冲我做出个灿笑,我一愣,难得看到他如此纯粹的笑容,而且,以前没发现,他居然还有一个酒窝!

见那群人不知道我们具体方位,只是撒网式搜寻,吕詹扫射了一下四周,又赶紧拉着我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怎么又回去,不是说有埋伏吗?”我疑惑,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迟迟不见我们人影,肯定已经知道我们不会从这条路回去,所以刚才的一群人便朝反方向追去,现在这条路反倒是最安全的,”他向我解释道。

“你能肯定没有埋伏了吗?”我是很相信他的,所以听了他的话,我安了些心,但仍不免害怕,于是又问道,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仿佛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他只是拉着我,以不变的速度沿着小径奔去,没有回答。

“不能!”半晌,才听他说道。

周围大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衣服被灌木划破,响起“嘶——”地一声,一块碎破留在了灌木上。不时有鸟虫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偶尔一只大鸟被惊起,扑腾腾直飞上树丛,一会儿树丛中又发现“嗷——”地一声鸟叫……草木皆兵,周围任何一个声响都会令我心惊一次。

“呯——呯——”两声枪响在身旁响起,打在树干上,弹起火花和浓烟。

“你们跑不了,”一个粗声响起,一个男人从侧方树林里横出来,从他喘息的声音,可以猜出他追赶得也不轻松。

那人往我们奔了两步,靠近了些便抬起枪来想要直射我们,说时迟,那时快,吕詹放开我的手,身形一晃便朝那男人攻了上去。只见他腾空跳跃,右腿一个空旋,不偏不倚地踢在那男人正欲抬正的手上,他登时吃痛,随着力道手臂高高甩过,却连带着将枪脱手甩出,落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

那个男人没有想到吕詹动作如此迅速,反应不及,此时看着枪甩出的视线才移回吕詹身上,却见吕詹又是一个翻腾跳跃,一把撑在男人的手臂上,从头顶翻过去,手臂对准男人的头顶百汇,脚尖朝着男人背上第七根脊骨的位置,狠狠颠了下去。

吕詹身手不是一般,动作不带任何花哨,精准、狠辣,一击毙命,直击对方要害。拳脚带起的力量破空之声呼呼传来,杀气迅速自吕詹身上弥漫出来,眼看那男人即要在吕詹的重拳之下头骨俱裂,惨淡而死,我心下震惊,条件反射地“啊——”地叫出声来。

见我惊恐地叫出声来,吕詹将本已经扣至头顶的手又收了回来,只是单脚反踢,踹上那个男人的后背,那男人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正好倒在我的前方。

我见那个男人硬撑了身子想爬起来,却努力了好几次都再次跌了下去,最后抬起头,看向扯开嘴粗厚的嘴唇,对我艰难地咧嘴而笑,同时,还伸出手来,翘起一只大指头,仿佛在赞许我的一般,我不明所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脚有些有听使唤地打颤,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笃地,那人头和手同时重重地垂倒在地,不动了。我又是一愣,跑过去一看,那人口中溢出鲜血,已然气绝身亡,这才知道刚才吕詹那一脚是下了重手,虽是赤手空拳,却隐藏着无穷的力量,力道之大,足以伤及五脏内腑,看男人刚才痛苦的表情,怕是连脊椎骨都折断了。

“他死了!”我对这个惨死的男人感到同情,但同时又是带着欣喜的口吻说道,毕竟,不管他的下场如何悲惨,他要杀掉的人是我和吕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死了,我天经地义的应该高兴。抬过头,却发现吕詹面无表情的站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深寒地眼眸泛着精光,像一只猎鹰般地盯着我,顿时感觉一股浓重的暴虐之气由他身上向我充斥而来。

“他死了……”看着他狠辣锐利的目光,我心下发慌害怕,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声音却是十分的微弱。

“你认识他?”吕詹挪动脚步,向我靠近两步,皱着眉,声色凛冽地问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我睨眼看着他,拔高了声音回答道。

对于吕詹的神情和问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北,根本不用思考我就一口否决,真想不通吕詹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我出手杀他时你为什么大叫?他死时又为什么对你笑,笑得还意有所指?而且他为什么对你做了个别人都看不懂的手势?”他眯过眼,声音沉敛,不徐不急地边问边向我靠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走一步问一个,我被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后退。

我大叫是因为你手段强悍,一个人在弹指之间就将要被你一掌劈死,想到脑浆四溅的血腥场面,是个人都会尖叫吧!他死时对我笑,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对我笑!你问我,还不如干脆去问躺在面前的这具尸体!

心下委屈,又是害怕,又是莫名其妙,经他一问,我也疑惑。对他的问话根本无从回答,我只是惊恐地睁大了眼,吓得牙齿“咯,咯”直打颤,却说不出一句因果所以。

“说!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他对我做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我从未涉足黑帮,哪里知道你们“道”里的比比划划是什么意思,连你吕詹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被他一喝,我大脑一个激凌,顿时知道吕詹此刻暴怒的原因由来。

吕詹在出狠招杀那个男人时,我一时惊愕大叫一声,让吕詹怀疑我是因为看到“同伴”身处险境而大惊失色,而那个男人也心思慎密,知道自己命不久已,找个陪葬的也不错,所以在死前对我笑笑,还抬起手来做个手势对我表示肯定,是想让吕詹误认为我们认识,也就是说我是他们一早安排在吕詹身边的奸细……

“吕詹,吕詹,”在惊恐之下,我再也顾不得身份地位,急急地嚷着他的名字,“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在陷害我,你不要中了他的计……”心下虽然明了,但却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哑吧吃黄莲,不知该如何辩驳。

吕詹朝我又挪了两步,继续逼问我道:“你们是一伙的?早就串通了,对不对?!”吕詹此刻的声音变得叫嚣,浑身上下充斥着难以平复的愤怒,而那话虽是问句,却已经是笃定的口吻!

“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声音打着颤,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已经在眼眶中幽幽打转,“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和他串通的?”就算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就算你是揣测,也不能空穴来风,让我蒙受不白之怨。

“你看到他倒地,便马上跑过去察看,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全,没有顾虑他是不是佯装假死,只有有两种解释,要么你关心他的伤势,要么你认定他不会伤害到你!”他嘴上顿了顿,脚上却一步步向我逼来,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而原因,无外乎是因为你们是一伙的!”说话间,他神色一转,似在讥讽,又像在苦笑,补充了一句,“他死了,你好像很难过呐!”

我一愣,他竟将理由说得如此充分,恍惚之间,我竟有些觉得自己真的是死掉的男人的同党一般。

的确,他的分析推断逻辑严谨,一切合情合理,只是,他怎么没想过,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平日和柴米油盐打交道,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做事哪能像他一般心思缜密,考虑得妥当周全?

百口莫辩,叫我如何说得清?想到此,我再看看吕詹神色俱裂地表情,他额上青筋突现,眉头拧成了个高高的八字,眼睛紧眯,看着我,像在把我吞了一般,在黑色的笼罩下,他整个人更加显得凶残暴殓。

“你想一下,要是我要杀你,今天一天,我离你这么近,有很多机会杀你,我用不着……”这样的话,说给我听我也不会相信,很多机会?谁知道!说不定是在处心积虑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而且,像他们这样的人,心狠手辣,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又怎么可能放任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虽然,那颗炸弹不一定是炸弹,这就叫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一经被怀疑,下场是可想而知的。我的话没有丝毫说服力。

一边为自己而辩,一边想到即将面临的悲惨的命运,我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眼泪开始簌簌滑落下来。

“吕詹,相信我,”带着卑微地乞求,我哭泣着说道,心中带着绝望,他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冒险相信我?

我用最可怜,最真诚的目光盯着他,希望他相信我,此时,只有得到他的信任才能保住我的性命。我紧紧地盯着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让他相信我?听过我的述说,虽然额上仍旧青筋暴突,但面色微微缓和,眼神也没有刚才那般狰狞可怕,嘴唇轻抿,似在思考我刚才的话。

在他犹豫的表情里,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没有马上冲过来将我一掌毙命,或许,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相信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按捺出声,感觉自己像在做最后的挣扎。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他在相信和不相信中选择其一,霎时一种命如蝼蚁的卑微渺小感又在我心中汹涌而过,我的小命总是被人捏拿把玩在手里,悬于别人的一念之间。此刻,就如同抛掷一枚硬币一般,生死系于正反之间。

和这般阴狠睿敏,心机城府且猜忌多疑的人在一起,最最正常的条件反射却是最最忌讳的,我心中忏悔,又在虔诚地祈祷,若是还能侥幸地逃过这一劫,我这大脑不假思索地“条件反射”,肯定是要好好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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