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4
没有在乐视传媒撞上慕瑾臣是赵纯最为庆幸的一件事，和季然见过面之后，在关于要不要继续攒人品的这个问题上，她陷入了纠结的左右摇摆之中。
总有人会将你的善意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高一八班的同学越来越过分，不管什么头疼脑热都可以拿出来当借口找赵纯帮忙办事。
最最离谱的是沙小凤。
她对冉旭枫正处于疯狂的迷恋中，冉旭枫的手机掉在了操场上，据说里面有很重要的个人文档，她自告奋勇要帮他找回来，可是操场那么大，她又不想错过冉旭枫的比赛，就舔着脸央赵纯替她去找：“纯纯，我大姨妈来了，肚子好疼。我把手机丢操场了，你能不能去帮我找找？”
这段时间经常被人使唤，赵纯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拍案而起，大声告诫他们：“次奥！老娘是攒人品，不是掉智商！”
沙小凤羞涩于大庭广众之下谈及大姨妈，与赵纯说话的时候刻意压着声调。
赵纯却不以为意，而是目光清冷地与她对视，毫不控制音量：“你姨妈什么时候敲门的？”
沙小凤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小声点！”
“我问你姨妈在你家呆几天了，有什么好小声的？”
“……两天。”
中气不足的声音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被气到了，赵纯倒觉得二者兼有。
她嘴角挂上嘲讽的笑意：“原来两天了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吃了两个冰淇淋，今天早上还喝了一杯冰汽水。你姨妈来了也不好好招待招待，怎么能这么粗枝大叶呢？”
沙小凤的脸色瞬间大变：“我……我没注意。”
呵，好一句没注意，是没注意小日子必须忌生冷，还是没注意自己的瞎编滥造竟然错洞百出？
赵纯送了她两记白眼：“沙小凤，我想有些话不用我直接挑明，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得到。我都已经对你退避三舍了，你怎么总是不要脸地追上来碍我的眼？我拜托你，以后就别再转过头来了好么？我高攀不起你这种两面三刀的朋友，请你自重！”
虽然早就察觉到赵纯对她的态度和以前大行径庭，但沙小凤却万万没料到她竟然会堂而皇之地与自己撕破脸。
陈意柯若有似无的眼风扫过，沙小凤只觉得羞窘异常。
周围好多同学都已经被赵纯有意放大的嗓门招引了视线，她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眼下只能装可怜博同情：“纯纯，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这么说我！太令我失望了！”
“呵呵。”
除了送上一句“呵呵”，赵纯实在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舌。
想当初，她在百度贴吧上看见《当优雅地在键盘上打出“呵呵”的时候，脸上不但没有笑，并且心里想的是去你mLgB的！》一贴时，她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在回帖时回以楼主“呵呵”二字。
沙小凤梨花带雨地扭过身趴在桌子上抽噎，雷声大，雨点小，赵纯更加不屑一顾。
陈意柯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何必把关系闹僵，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粉饰太平么？”
赵纯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对着沙小凤抽抽搭搭的后背摇头晃脑道：“水壶啊，你为什么哭泣，是因为屁股太烫了么？”
陈意柯一听就笑了：“赵纯，你的智商终于和相貌成正比了。”
“你是在夸我漂亮么？”
他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赵纯故意自恋显摆：“长的漂亮就是烦，我要是男生早就娶我自己了。”
陈意柯：“……”
水至清则无鱼，人之贱则无敌，古人诚不欺她。
仅凭一句话就能将毒舌帝惊悚得哑口无言，赵纯瞬间连眉眼都漾开了。
为了能够早日住进叶昕的心坎，赵纯打着补习的旗号每天放学都赖在他的房间里霸占他的一方桌角。
“叶昕，这道题怎么加辅助线？”
他看了一眼，接过赵纯手里的自动铅笔，在卷子上轻轻画上一条笔直的线：“先把两个球的球心连接上……”
赵纯将脑袋凑过去耐心地听他讲解，偶尔抬眸悄悄看他一眼，他双眉修长浓黑，睫毛垂下时，在眼底形成扇形的弧度，让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赵纯！”
原来真的摸上去了啊……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手痒，纯粹手痒。”
叶昕嘴唇紧抿，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估计她早已经翘辫子了。
赵纯顿时感到亚历山大，她真的不是在轻薄他好么，天知道她一直只限于思想猥琐而已。
迎着叶昕的冷眼，她讪笑着转移话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揭破秘密的气氛没有营造成功，叶昕面无表情，显然并不感兴趣。
赵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昨晚吧，我做了一个噩梦。你猜我梦到了什么？我居然梦到我不是天才！太可怕了，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叶昕冷凝的面部表情终于松动了，他微拧着眉，缓缓开口：“赵纯，你欠我一个解释。”
她呐呐地说：“我不是已经说过只是手痒嘛。”
“不是，我指的是，你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赵叔叔和云阿姨都很担心你，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灵魂易主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咯。
赵妈妈盘问她是不是失恋的那会儿，她只是否认，却并没有说明其他原因。
一个人性格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她就算再机智，也无法做出合理解释。
赵纯面色严肃下来，她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我讨厌以前的自己，胆怯懦弱，单纯笨拙，脱离大人的保护就会被人耍得七荤八素。这样的我，实在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厌弃。” 她看着他，嘴角扯开一抹自嘲的笑意：“叶昕，过去那个娇气又柔弱的赵纯，是不是一直惹你生厌？”
叶昕蹙眉，一双眸子沉沉郁郁：“你想多了，还没到那个程度。”
是么？
赵纯浅笑，叶昕对小白花的感情，在他醒悟过来之前，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会比她更清楚的了。
“就因为要改变，所以连对我的称呼也变了？”他丝毫不放过她，继续追问。
她歪着脑袋一派天真地问：“你喜欢我叫你小哥哥？”
据她所知，叶昕明明很讨厌小白花管他喊“小哥哥”。
更何况，就算他想让她叫，她还叫不出口呢！
叶昕眉头又是一敛：“叫我名字。”
她大笑：“好好好，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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