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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纯的那番水仙与牛粪的言论依然没有让慕瑾臣颜面失色,不但如此,他还一路面带微笑地将她送回了房间。一只手兜在西裤口袋里,腾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好睡一觉,水仙也是需要保持水分的。”
失败是成功他妈,赵纯已经有很多妈了,可一个怀孕的也没有。每次用言语攻击慕瑾臣,似乎总是能被他风轻云淡地一语带过。赵纯不得不叹服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强悍。作为一个拥有一颗脆弱玻璃心的人,她只有一个想法:不要脸这种事,如果干得好,那就叫心理素质过硬啊!
charles是慕瑾臣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他早年在国外留学的同窗好友。慕瑾臣带她去charles家做客,让赵纯意外的是,他的妻子苏菲竟然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
苏菲有一手地道的好厨艺,charles已经被她训练得可以熟练自如地使用筷子。
如果一只高大强壮的狗狗蹭着狗脸向主人撒娇讨好,那一点都不奇怪。可如果换成是一个身形强健的男人抱着老婆的细胳膊各种卖萌打滚求抚摸,那就实在是太特么地劲爆了!
赵纯指着旁边那对丝毫不介意有外人在场的甜蜜夫妻,悄悄问慕瑾臣:“他们一直都这样么?”
慕瑾臣早已习以为常:“charles费了很多心思才追到苏菲,他很爱她,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揣在怀里带在身边。”
“我明白,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对这个女人都是会有占有欲的。”赵纯淡定地用瓷勺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
慕瑾臣扫了她一眼:“你羡慕?”
汤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
她羡慕个毛啊!怨念还差不多!
占有欲可能代表着一个男人的忠心不二,可是表达方式太强烈也不是件好事。换位做个思考,倘若她是苏菲,一定会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把身边这个嘟嘴索吻的男人pia飞!秀恩爱是可耻的,尤其是当着她这个万年女光棍的面秀恩爱,特么地简直是要来招惹她的仇恨值啊!
往后的几天,慕瑾臣偶尔会出去一趟,成罗珊带着她漫步在悉尼的大街小巷,绿树成荫的街道,古典建筑林立,她还有幸参观了澳大利亚最大的自然历史博物馆。
人和人的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同,赵纯前世的时候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自掏腰包出国旅游,她能攒个俩钱跑到西藏玩一趟都整整做了三个月的兼职,而且住的还是最便宜的青年旅社。
犹记得大学期间每逢放假的时候,有的老师便会怂恿学生多出去转转,什么杭州上海南京广州啊,把全国的旅游城市都跑一跑,开阔视野,放松心情,别总是一到假期就老想着回家。
每到这时,赵纯都会忍不住想站起来大声告诉老师,不是他们不想出去,是没钱,没钱好么!
来到这个世界,别说是国内游了,就算是环球旅行,那都只是一句话的事!赵纯忽然有一种人生圆满的感觉,瞧她这点出息!
悉尼有种特殊的魅力,让她如同热恋般一游再游。慕瑾臣带她去树熊医院里领养了一只可爱活泼的小考拉。据说,这个“爱心捐款,领养考拉”的活动,只需要每月捐出不到30澳元便可拿到包括认养证书、考拉贴纸在内的一系列礼品。慕瑾臣交纳了一个月的认养费,可是由于时间有限,她只能和小考拉相处一天。
前往考拉所处保护区的路上,赵纯既期待又紧张:“它会不会咬我?”
“不会。考拉的性格很温和,它的反应也比较慢。”
直到在按树下看见那只憨态可掬的小考拉,赵纯才明白所谓的反应慢究竟慢到了什么程度。
在饲养员的帮助下,她小心翼翼地将之软绵绵的身体抱进了怀里,伸手捏了一下它的耳朵,正想着可不可以偷偷地亲亲它,犹豫了好一会刚想要行动了,结果猛不丁地听见怀里的这一坨肉呼呼的小东西惊叫出声,吓得她差点把它给扔出去。
这家伙的反射弧也忒长了点吧!
这趟旅行说是慕瑾臣带她出来玩,其实他压根就是在忙碌自己的事。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可以归结于专属于她自己的奇妙旅程。
最终没有去成西澳大学,慕瑾臣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异国他乡,不得不携她一同回国。
回程的路上,他终于将嘴巴打开了一条缝,针对赵纯偷偷策划出国留学的事,有条不紊地对她说:“你想去澳洲,我不会拦你,但是这件事必须要事先告诉你爸妈。他们是你的父母,有权利提前知晓你的想法,而不是等着你拿到了入学签证后才最后通知,那样他们会伤心难过。你明白么?”
赵纯低着头,闷不吭声。
她孤苦伶仃地活着,总觉得和小白花的父母隔了那么一层,每每想要做到心无芥蒂,可是一想起赵妈妈在面对女儿婚姻的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自私,她就会浑身别扭得不愿意和她交心。虽然赵爸爸脾气刚正,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爸,有些话依然有些难以启齿。
慕瑾臣安静地等着她的答复,她不说话,他就一直默默注视着她。聚焦在赵纯发梢上的目光沉静而不热烈,淡淡的,却不容忽视。
赵纯头皮有些发麻,皱了皱眉,嗫嚅道:“我不出国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不必再向我爸妈提起。”
她已经充分领教过慕瑾臣的能耐,就算出国逃避又怎样,生活就像是一场夜宴,绚丽辉煌的灯光下却暗藏十面埋伏,她以为跑出去了就能海阔天空一路是蓝,说不定那只是短暂的晴天,五指山的阴影会一直笼罩在头顶。
她的生活没有兵,也没有马,却已经兵荒马乱。不过没关系,她自信打不死的心态可以活到老。成功者其实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大纲既然都已经被她改写得面目全非,谁说结局就一定是原封不动地保持不变?她不会认输,一丝一毫都想要继续坚守下去。
继续回到学校上课,赵纯全身心地投入到高考紧张的氛围中。陈意柯的月考总成绩又是理科年级第一,这厮看见她直接盘问她的名次,赵纯立刻开启作战状态,神态倨傲地说:“我考得怎样,与你何干!”
陈意柯正了正手腕上的腕表,似笑非笑道:“智力测验说好听点,是检测你最近的所学成果,其实吧,只是要看看你到底笨到什么程度。你的智商究竟还有没有救不是你自己说的算的,拿出证据来,让我见识一下。”
赵纯冷嗤了一声:“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每次在嘴头上胜过我,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啊?陈意柯,你真幼稚,不把我损的一无是处就浑身不痛快是吧?”
“谁说的?”陈意柯僵硬地扭过脸去:“你还真会自我安慰。”
赵纯抱臂浅笑:“但愿如此吧。我还是很希望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的。”
“朋友?”
“对,朋友。愿不愿意一句话,是爷们就给我痛快点!”
毒舌君的心肠不坏,他只是骄傲得不可一世,现在赵纯主动给他个台阶下,他也觉得每次都和她斗嘴怪没意思的,干脆握手言和算了。可惜,他嘴巴依旧不饶人:“以后和我学着点,别笨嘴笨舌地丢我的脸。”
赵纯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喷死他,说一句你很乐意和我做朋友会死么!
自从那次见面后,赵纯始终没有主动联系季然,不过,她和唐心的关系倒是日渐熟稔了起来。让唐心最畏惧的人,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季然,而是季然的经纪人Vincent。赵纯经常听她抱怨Vincent如何如何地鸡蛋里挑骨头,她口中的Vincent俨然就是一专挑她刺的大冰块。
赵纯趴在咖啡馆的木桌上,下嘴唇向上呼出一口气,唐心又在喋喋不休地咒骂Vincent,她怎么就觉得这俩人之间如果不发生点JQ都对不住她的想象力呢?
唐心的电话突兀地叫嚣起来,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过来电显示后瞥了一眼赵纯,侧过头去接起:“喂,owen……我在外面逛街……和……和朋友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是赵纯……”惊疑地又瞟了一眼旁边的人,唐心唯唯诺诺地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带她过去。”
赵纯将所剩不多的咖啡一口吞下肚:“走吧。”
“你不问他找你什么事么?”唐心拎起包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能有什么事,他能等到现在才找我,我已经很惊奇了。”
出了咖啡馆,两人打的直达乐视传媒。季然中途给唐心发了条短信,让她领着赵纯直接去他的休息室。唐心将手机收起来,看着赵纯说:“吉他辅修班你早就已经不去上课了,他没有那么多耐心的。”
“你倒替他说好话。”赵纯凑上前直视过去:“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谁……谁喜欢他了!”
瞧她这么一副心虚躲闪的样子,绝壁是喜欢啊!赵纯也不点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笑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下了车,跟随唐心进了电梯,这是赵纯第二次身临慕瑾臣的地盘,不需要再攒人品躲避他,她感觉走路的身板都是挺拔昂扬的。
唐心敲了下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除了季然,慕瑾臣居然也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斤送的地雷,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