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谁让你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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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夙穿着暗花镶边的粗麻布白色长裙,指间夹着一支烟,看着远处的景色:“我不喜欢老宅,在那儿的时候总想着一把火把那儿烧了。”
我躺在沙发上看向窗外:“用c8h18查不出来。”
殷夙把手里的书摔倒我身上:“死孩子还真烧啊,那可都是钱啊。”
我随手翻了翻砸在身上的书,正本都是德文:“看得懂?”
殷夙拢了拢弧度精致的长发:“一本好书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敏锐的感官去感受捕捉自己内心深处与作者的共振。”
我把书扔到桌子上:“捕捉什么?”
殷夙把窗户打开迎着风说:“在这本书里,我捕捉到人们所有的认知和感悟都只是自我领悟,并不来源于生活本身,总是在精神层面强烈地把自己和周围的其它人区分开来。无论你多糟糕,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凭借着蛛丝马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
我拿起桌子上的盘子看了看:“这本书说的是怎么种土豆。”
殷夙慢慢的转过身看向我,然后脸上漾起浓艳的笑容,漫不经心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滑在指甲是:“是么?原来说的是土豆呢。”
我看了一眼殷夙手里的水果刀摇了摇头:“不是土豆,是深奥的东西。”
殷夙在我旁边坐下,用手肘顶顶我的胸口,神神秘秘的看着我:“儿子,今天晚上哪儿都别去在家呆着,我有惊喜送给你。”
我往后面坐了坐:“不用了。”
殷夙颇有深意的瞥我一眼掩口而笑:“不用跟妈客气。”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容不迫的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灰色的头发有些稀疏,微笑的冲我摆摆手:“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那幅画谁给你的?”
布尼尔带着一些严肃的长方形脸上戴着一副老式的黑色宽边眼镜,不大的眼睛在镜片后边闪着亮光:“在一个交易市场上买的。”
我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他面前:“你的近况似乎很糟。”
布尼尔悠闲的端起咖啡杯,微微笑了笑,只是手微微有些颤抖:“那幅画并不算名贵,还以为卖出去就没事了,谁知道。”
我看了一眼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你妻子提出卖画?”
布尼尔注视着我的眼睛,右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左手的手背:“我妻子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我看价格合适就把它买了。”
我看向布尼尔:“她出事了?”
布尼尔的双手轻轻摩擦着桌面,突然抬起头盯着我:“如果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会答应我救她么?”
我倚在藤椅上转了转桌子上的打火机:“不会。”
布尼尔的头深深埋在手臂里,从里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这个跟那幅画是一起的,我把这个给你,只要你能把她救出来。”
我从藤椅上站起来:“是谁?”
布尼尔低着头用力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那幅画是穆先生给我的。”
我看了窗外一眼:“你们认识?”
布尼尔模棱两可的说:“也不算认识,生意上合作过。”
我拿着手里的打火机看了看:“再见。”
布尼尔突然站起来,双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压抑地说:“拜托你救救我的妻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因为拍桌子的声音周围的几桌顾客都向我们看过来。
布尼尔把怀表放回衬衣口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我先走了。”
我把桌子上的几页纸放在烟灰缸里按下打火机,落地窗外面,穆弈城的背抵在布满灰尘的墙壁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转过头看看室内的壁画。
“想我了么?”穆弈城站在我的对面,锐利深邃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上次穆烨初问我天灾**的意思,我应该实事求是的告诉他,天灾就是你舅舅天生智商很低,**就是你舅舅通过努力让智商更低。
穆弈城的手抚上吊绳不轻不重的摇着我坐的藤椅:“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
我坐在幅度时大时小摇摆不定的藤椅上:“工作。”
穆弈城弯下腰直视着我,眼睛里面隐隐透出笑意:“看来你对于工作这个词有着独到的见解。”
我把手机拿出来随便翻翻,穆弈城按住我的手机屏幕,贴着我的耳垂低语:“想不想知道那个徽章是怎么回事?跟我走。”
我把手机放口袋里:“没时间。”
穆弈城粗糙的手指重重的摩擦着我的下巴:“由不得你不去。”
我手掌并直猛地向穆弈城脸上劈过去,穆弈城侧身闪开,从背后单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扼住我的脖子:“几天没见还这么不乖。”
我曲起左肘狠狠地向后顶过去,穆弈城向右移步,我迅速使右掌劈向他的肋骨,穆弈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抬腿踢向他膝盖骨。
“咳,咳,两位先生不要打了,那个,可不可以先暂停一下,我们这里是有包厢的。”侍应生有些尴尬的看着我们。
穆弈城把我困在怀里,勾起嘴角看着我:“想不想去包厢?”
我随手把穆弈城推开,看向侍应生:“不用。”
侍应生露出标准的笑容:“那两位先生慢慢聊。”
穆弈城的下巴重重的抵在我的颈间,低沉的笑声混合着炽热的气息在我颈间缠绕,我从藤椅上下来向门口走过去。
刚推开玻璃门,穆弈城突然从后面把我推到马路中间,我径直向左边走。穆弈城猛地拉我一下把我带到怀里:“知道路么?”
我双手插口袋里看向穆弈城:“我回家。”
穆弈城把我扳向他,眼眸像是暗夜中的深海:“那是安然的家,不是你的。”
我被穆弈城推到路边的一辆车上,我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行人:“你也有徽章?”
穆弈城的嘴角勾起邪邪的弧度:“你这个想法不错,情侣徽章?”
车子在一片废墟前面停下来,穆弈城拉着我走进去,路越来越窄,一个破旧的小木门横在地上,穆弈城拿出钥匙拧开门,拉着我向地下走,楼梯是木制的,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两边的墙壁上点着白色的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见墙壁上刻着奇怪的文字和一些诡异的图形片段。
一扇巨大的金属门紧紧闭合着,穆弈城把我拉到门前,握着我的手拍在门上:“要输密码才能进,猜猜是什么?”
我输入一串数字,金属门缓缓而开,穆弈城抓着我的手腕走进去,我打开手机照明,穆弈城捏捏我的脸:“你怎么不去钻木取火?”
穆弈城的食指按下墙壁上的某一点,瞬间亮了起来,我看向穆弈城:“你把这里改成军火库了?跟徽章有什么关系?”
穆弈城慢慢的靠近我:“我问的是想不想知道徽章是怎么回事,没说能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穆弈城从后面紧紧抱住我:“喜欢么?”
我看了看各种各样的军火,随手拿了一架蝎式冲锋枪:“还行。”
穆弈城把我转向他,眼底的炙热仿佛能融化一切:“想不想离开这里?”
苏间漫不经心的摇着手里的红酒杯,修长的手指滑过酒杯的边沿使红酒泛起微微的涟漪,浅笑着看着我:“喝点什么?”
我在高脚椅上坐下来看向苏间:“什么都行。”
苏间把一杯黑紫色的酒推到我面前:“只有gin和Vermout才能调出来真正的马丁尼,其他的方式都是假的,骗人而已。”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放回桌子上。
苏间安静的看着我放回桌子上的酒杯:“像不像是一场丝丝绵绵,氤氲弥漫,晦涩难猜似乎是永远都没有尽头的初恋。”
我端起酒杯全部喝完,看向苏间:“像过期中药。”
苏间调整了一下呼吸,微笑的说:“表面上是有些苦涩还带着酸味,但是用心品就能品出来那种让人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我趴在台子上看了看水果拼盘:“让薛林过来。”
苏间的眉毛挑起好看的弧度:“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我冲着玻璃窗外面挥挥手:“过来。”
初一笑眯眯的推开门抱着我身边坐下来,把拼盘拉到面前:“你们两个人用这么大的包厢太浪费了,四个人比较划算,是吧安然。”
我点点头随手把零食推到初一前面:“把秦宗尧叫过来。”
初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悲愤的说:“如果你把那个人叫过来,我就装死给你看,重要的是安然我的工资不够罚款啊。”
我转了转手里的小碟子:“没请假?”
初一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安然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待工作兢兢业业,高经理对待下属一向是很严苛的,但是我一请假马上就批准了。”
我把两块冰块放进酒杯里:“为什么?”
初一眨眨眼睛看着我:“今天早上我发现高经理一直跑厕所,就把厕所的门锁上了,然后拿着钥匙站在厕所门口跟他请的假。”
苏间轻笑着摇了摇手里的酒,开玩笑的说:“小心恶有恶报。”
初一坐直身体擦擦嘴:“一个词就把自己调整到了一个神圣而不可亵渎的高度,恶有恶报这个词果然是落井下石之良方。”
薛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到了苏间身后,轻轻拍了一下苏间的肩膀:“喝多少了?”
苏间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没多少。”
薛林充满鄙视的瞥我一眼:“我说你一男的在酒吧喝牛奶?”
初一抓起台子上的一瓶酒,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就是就是,在酒吧就应该喝酒,喝多了就有借口害人了,多划算啊。”
薛林笑着看向初一:“害人的时候记得说是安然把你灌醉的。”
初一凑到我身边小声说:“他提醒我害人,明摆着是让我喝醉然后对他做些什么?我这么善良应该要照他说的做吧。”
我赞同的点点头:“前提是打得过他。”
初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是个脑力劳动者,动手能力不强。”
薛林随意站在吧台边,右手握住瓶身,并向外侧旋动,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从正侧面按逆时针方向迅速将瓶盖打开。杯沿用柠檬片蘸湿,在细盐上抹一下沾上一层“盐霜”,将四十毫升龙舌兰,二十毫升君度橙,二十毫升青柠檬汁加冰块后倒入摇杯内快速摇匀,行云流水般倒入鸡尾酒碟,又在上面放了一颗红色的樱桃。
薛林嘴角噙着不羁的笑容把酒杯递给我:“把牛奶收了喝这个。”
初一看着拉拉我的袖口:“那个樱桃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我接过酒杯把樱桃拿出来放初一手里。
初一把樱桃塞嘴里:“安然,为什么味道有点怪啊?跟秦宗尧逼我喝的咳嗽药水一个味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掉颜色。”
我看着初一手上被染上的一个红点:“怎么回事?”
薛林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推到苏间前面,目光含笑的看着我:“可能没留神拿错了,买的毒药也是樱桃型的。”
初一苦着脸看着我:“我感觉我快要食物中毒了,我死后安然你一定要找到高经理把我的工资领出来花掉,不能让公司占便宜。”
我深思了一下:“他会让我交罚款。”
初一蹭蹭我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了,还主动提出来给我交罚款,前天公司的打印机坏了,我记得是我弄坏的。”
我看向正在喝酒的薛林:“把毒药拿过来。”
初一抱住我的手臂:“不要杀人灭口啊,最多我以后不弄坏打印机了,弄坏别的东西好不好,公司的高层专用电梯还挺漂亮的。”
苏间整了整没有一丝褶皱的袖口,目光沉静的看着我缓缓开口:“安然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家公司,我可以帮你。”
我转了转台子上的酒杯:“我想不上班。”
初一突然扑到我身上,激动的看着我:“安然啊,这是我的人生理想啊,我们要努力奋斗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
苏间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微笑的看向我:“自己的公司当然是自己说了算,想不上班我给你聘最优秀的ceo。”
我拿起台子上的玻璃盅看向苏间:“我没有钱。”
薛林忍住笑看着我:“这么可怜?要不要给你募捐一下。”
初一坐直身体看向薛林:“顺便也给我办一场募捐晚会,多弄点明星过来,老奶奶就算了,我还是比较偏好年轻一点的女明星。”
我骑在沙发上看向初一:“明星?”
初一弯起眼睛拍拍我的手臂:“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给你弄点动画片的配音过来。”
苏间走到我面前,眼底波澜不惊的看着我:“考虑一下给我答复。”
初一磨着牙看着苏间和薛林的背影:“在苏间转身离开我们视线的那一刻,很想竖起我的大拇指来赞美他这个正确的决定,但是他把薛林带走的那一刻,我只能把大拇指换成中指了,尊老爱幼是咱们的传统美德,可薛林也用不着这么尊重他吧。”
初一走到门口又看了看:“安然如果答应苏间就会变成商人,像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最恨的就是无良奸商了,我在网上买了一盒杏仁,你知道那壳有多硬吗,吃完那一盒的时候我的牙都快掉了,最可气的是他们为了增加重量多收邮费,还往箱里塞了一块破铁。”
我看向初一:“那块破铁中间是不是有个缝?”
初一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我:“安然你怎么知道那块破铁的样子,我知道了,你有跟我相同的悲惨遭遇对吧。”
我走到门口推开门:“那块破铁就是夹壳用的钳子。”
我应该是走错地方了,客厅里装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两个正在聊天的女孩子看到我明显一愣,转瞬之间马上亲切的跟我打招呼。
殷夙神色得意的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你看你都高兴的说不出来话了。”
我转身看向殷夙:“来打麻将?”
殷夙狠狠的掐我胳膊一下:“打什么麻将?她们都是我邀请过来给你过生日的,你看郑伯伯的女儿多水灵,儿子有女朋友了吗?”
拿起桌子上的纸牌转了转,我摇摇头:“没有。”
殷夙眉梢眼角满含笑意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孩:“那你现在有了。”
我看着殷夙脸上的笑容:“我去睡了。”
殷夙瞪我一眼,冲那个女孩温柔的招招手:“龄予,过来一下。”
那个女孩从容的走到我面前微笑着伸出手:“安然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郑龄予,我父亲一直期望能与你们公司合作。”
我看向郑龄予:“我不管合作的事。”
郑龄予弯起嘴角歪着头看着我:“你在公司管理哪一块?”
我想了想在公司的时候:“管办公室的卫生。”
郑龄予挑起细细的眉,露出妩媚婉约的笑容:“安总监真会开玩笑。”
我看了一眼短信,走到客厅门口拉开门,安璟瑜一身黑西装逆着光站在门外,深沉的目光在月色的晕染中似乎融在了雾里。
安璟瑜把我拉近一点然后把手里的资料夹递给我,我抱着资料夹转身向里面走,安璟瑜把我拽到怀里:“一起走。”
安璟瑜拉着我的手走到里面,殷夙拿着红酒迎上来,站在我和安璟瑜中间,笑着说:“璟瑜,这是你姜伯伯的女儿姜岩。”
姜岩不经意间抚上自己的唇角划出缭乱的发丝,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散发着妖冶的味道,似乎不打算过来跟安璟瑜打招呼。
殷夙冲我使眼色:“刚才龄予说下周要极限冰川之旅,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吗,正好跟龄予作伴一起去,好好照顾龄予。”
郑龄予浓密的睫毛闪了几下:“安然也跟我一样喜欢网游?”
我看向殷夙:“你要把我弄到南极?”
安璟瑜握着我的手淡淡的看殷夙一眼:“我带他去。”
我转身看着安璟瑜:“我没想过去南极。”
郑龄予笑的露出了一颗虎牙:“安然,极限冰川之旅不是南极啦,想去的话call我。”
安璟瑜握我手的力道大了一点,疏离的看向郑龄予:“他不去。”
姜岩倚在沙发上斜斜的倪了郑龄予一眼,姿态慵懒的嗤笑一声。
郑龄予走到殷夙身边,挽着殷夙的胳膊:“夙姨,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然后转身冲我摆摆手:“再见,还有生日快乐。”
我冲郑龄予挥挥手:“再见。”
安璟瑜的指尖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困么?”
我点点头:“有点。”
姜岩跟在郑龄予身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块手表看也不看的扔我手里,冷淡的看我一眼:“生日礼物。”
我摇了摇银灰色的手表:“谢谢。”
殷夙披上一件墨绿色的披肩送她们走出客厅。
安璟瑜拉着我的手走到楼梯下面,手指轻轻摩擦着我的手背:“明天可以去玩。”
我摸着楼梯把手:“你不上班?”
安璟瑜微微低着头,他的额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想去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看向安璟瑜:“想去马场。”
安璟瑜握着我的手吻了一下手心,然后沿着手掌的边缘吻到手腕内侧,轻声在我耳边说:“明天去马场。”
我走上楼梯冲安璟瑜挥挥手:“去睡了。”
安璟瑜把我抱起来走到二楼的卧室前面踢开门,然后把我抱到床边放下来,我看向站在床边的安璟瑜:“再见。”
安璟瑜在床边坐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在我唇上狠狠地吻下来,唇齿相交之间,他的舌缠绕着我的舌,缓慢轻柔的吸允,齿间相互之间的轻轻摩擦,安璟瑜的舌尖舔舐着我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轻柔的介于碰触与不碰触之间。
安璟瑜俯□看着我,手掌心轻轻的摩擦着我的额头:“喝酒了?”
我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喝了一杯多一点。”
安璟瑜给我把被子盖好:“谁让你喝的?”
我看向安璟瑜:“薛林让我喝的。”
安璟瑜的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凛冽,在我的手臂里侧轻轻啃咬了一下,又在啃咬的地方亲吻,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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