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了却旧仇
一盏青灯如豆陶泽目光定定地看着墨兮她双目紧闭脸色青白刚经过一场蛊虫之痛陶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得死去活來却不能替她分担半点他久久的恐惧不敢挪开一眼只怕一转眼她又不见她绝然跳下城墙那一刻他真的怕了怕她就此离去
“陶赫正在整兵明日将出城”纳兰落雪在角落里看了好一会儿待心中疼痛微微平复能好好说话了才走出來陶泽眼中永远只放得一个墨兮一个不爱他的墨兮
“嗯知道了”陶泽未回头只淡淡应了一声
“可是……”纳兰落雪是否有什么话想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墨兮却又生生压回去
“我都知道沒关系”陶泽露出古怪的笑容那笑容里含着最奇怪的情绪似解脱似欣慰似温柔似情深却又似……什么都不是纳兰落雪心里凉成一片冰海再起不了半点涟漪原來他所猜测的都是真的
悄声退出他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天上的那轮月真是太清冷了何人看得见他这个早已被这场禁忌之爱伤得体无完肤的人心里头的裂缝与日扩大终于成了沟壑成了绝望成了天与渊之别那个人只看得见墨兮何时能回过头來看看自己呢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啊
自嘲一笑是他想太多了能留在他身边已是莫大的幸福怎敢奢望其它
当夜陶泽带着墨兮乘千里马风雪兼程赶回王城
次日战火燎原
十一身着银甲手握长剑跨马而上站在军队最前方半空中飘起的旌旗猎猎作响浓重的色彩写不尽的是悲壮书不完的惨烈满原飞雪如信鹅毛欲洗去这血腥的味道她高声喝问:“你们可知前方是什么地方”
“喝”将士齐答
“前方是北清最后一道屏障攻下此城我们便可凯旋荣乡归故里见妻儿拜双亲你们可愿随我攻下此处冲锋杀敌”她双目如寒星扫视众人再沒有人会去置疑她一个女子是否能担此大任再不会有人将她看着绣花枕头也不会再有人只将她当做这场战事的一个棋子仅起激愤人心的作用
她自骨子里便是要战斗的
“喝”气势雄浑的回应哪个男儿愿输一个女子天之骄女愿他们同进退谁能说这不是天大的荣耀为之战死又有何妨
两军对峙在雪原上风一时间也静了下來两军都沉默着不发出半点声音似乎默契般双方主将同时吼出:“杀”便是万马奔腾千旗飞扬两军都红着眼睛杀向对方
金戈铁马嘶吼震天乱军中马蹄下是谁的尸骨未有人收血肉横飞的那一抹惨血不知是谁尺溅而起举刀所向之处是求生的方向断臂残肢白骨红肉这里是修罗的地狱半空中的白雪让烽火熏染透着苍凉的灰色坠在上空的不知是硝烟或是乌云迟迟不敢落下怜悯的雨滴
常海一步也不肯离开十一双马并骑步步紧随看她翻腕刺剑冷血杀敌常海想起的却是当年那个因打不过自己鼓着腮帮子会摔剑发脾气的小姑娘十一木头永远在这里
“哟我道是谁原來是十一公主是不是想起我的好來看我來了”陶赫银衣盔甲额间有一片血渍语气轻挑地说
哪怕他穿得再如何风流倜傥在十一眼里也只是一个肮脏龌龊之人不杀他何以雪耻
“看剑”十一挥剑而起直直刺往他心脏
“哼花拳绣腿”陶赫手持长刀轻轻一挑便拔开了十一的长剑继尔打蛇上身直往十一面门而來
十一飞身离马避开这一刀却不肯放弃持剑再上无奈她在下方且武艺本就不如陶赫未过几招便见败态正当陶赫一刀就要砍下时身下的宝马却突然惨叫一声翻倒在地他连忙收刀跳起远远退开几步回过头却见常海摘了头盔一柄寒铁宝剑剑指自己
“哼我道是谁原來是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窝囊废”陶赫很清楚他们的软肋在哪里找准了狠狠踩下去只要他们心思乱了何足为惧
“你闭嘴”十一哪能不知常海心中的痛连忙喝止就怕动了常海的心魔
“怎么沒用还不肯承认吗”陶赫却讽刺着说道
“你……”十一正欲再说什么却被常海打断:“十一我沒事你且先看我演示一番招式这是你一直想学的撼天九式”常海笑得很纯粹十一已经很久很久沒有看到这样的常海了这才是她的木头啊翩翩少年郎玉无双
“不我要自己……”未待她说完常海已挥剑而起且见他身若矫龙如行云流水手中的剑看上去轻灵飘逸落剑之时却重若泰山或步法奇怪且进且变看似凌乱却步步都是最刁钻之处带动他的剑或挑或点或刺处处都不可琢磨只见得一片寒光剑影
这就是撼天九式每一式都用尽最大的力量送出九式过后便是力竭之时所以常海从不愿教十一这一套剑式
陶赫不由得大惊沒想到这个看上去愣头愣脑的人竟有着如此古怪的功夫且一招狠厉过一招每一招都直取他命门他渐露败势不愿恋战便要退走常海却封死他的退路将他逼上绝境
“两军交战你们却只在这里对付我一个人真是可笑你们必败无疑”陶赫无奈不得不再次使出杀锏希望借他们分神之时可以脱身
不想常海却半点不停他脸上扬起异样的红色双目里的精光亮得吓人剑已至第八式他贴地而行剑身埋入身下忽然却从陶赫背后刺出陶赫猝不及防反手便要去挡手臂上的肉却被利剑齐齐削下那块肉带着衣衫与盔甲残铁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