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幸运的兔子脚(二)
金发蓝眸的中年男子身上没有一丝妖力和违和感,夏目可以肯定对方是人类,可是认识玲子外婆的话……
“抱歉,我不是玲子外婆。”
“这样啊,对不起……”男子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咳嗽两声后退一步打量起夏目,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这才惊奇道:“外婆?你是玲子小姐的外孙?”
夏目贵志和玲子的长相,如果不是性别相反的话,几乎就是同一个人,妖怪们不看重性别认错情有可原,而男子认错可就真只能说,他应该换眼镜了。
“嗯,这位先生认识我外婆?”
“算是吧。”
“算是?”
“嗯。”
点头正要说什么的男子忽然想起此行目的,连忙转头向院方张望,被凉在一边当路人的幸村精市在他们谈话间放好车,冲他点头道:“请问,您是埃德蒙先生吗?”
五年前绘画大师埃德蒙就是现在这副样子,没年后还是这样,感觉一点都没有变,该说包养的很好吗?
“我是,你是……”埃德蒙上下扫了一眼幸村,惊道:“你就是画那幅画的作者?”
好年轻,还以为画出那幅画的人至少也得跟他差不了多少,不光是画技,还有那幅画给人的感觉和意境。
“嗯。”幸村点头。
“难怪……”埃德蒙一脸的原来如此,“那幅画给我的感觉就很熟悉,我当时猜里面的人或许就是玲子小姐,却没想到……”居然是玲子小姐的外孙?玲子小姐什么时候结婚了?现在又如何?几十年没见,这次一定要好好聚聚,在给对方看看他的画。
“那么,埃德蒙先生要买幸村君的那幅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觉得是玲子外婆,所以才这么想买?
“嗯。”埃德蒙一副理所应当,“有关玲子小姐的一切我都想要收藏起来,话说回来,玲子小姐呢?她现在过的如何?”很难想象玲子小姐那种性格有谁会压制的了她,一想起小时候的遭遇,他是及咬牙切齿,又流连忘返。
“……外婆她很早就去世了。”
“啊……抱歉。”玲子小姐去世了?怎么会——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遇到过很多次,要是每次提到玲子外婆都难过的话……
“呵呵……”艾德蒙笑的很勉强,他看起来大概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但既然认识玲子的话,也许真是年纪要比现在老一些,他成为绘画大师不光是有超高的绘画手艺,而是他画的,大多都和妖怪有关的。
埃德蒙第一次见夏目玲子是九岁那年,自己父亲带他去日本旅行,将他放在一家山中神社内内,他从小就很喜欢绘画,而那时候只爱画风景,想去能看到海的地方,在父亲忙着和别人谈生意的空,于是招呼也没打,溜了出去,结果稍微走远了迷路了,碰巧又下起了太阳雨,他头顶着装绘画板的布包连忙跑到树下,刚松了口气,缩了缩身体,一不小心碰到了玲子。
“啊,对不起……”埃德蒙当时的日语不怎么得,有点英式日语的感觉,说话总是不自觉的去卷舌头,当时玲子笑着将那句话在脑袋里转了两三个圈才明白。
“没关系。”
那时候是六月份,山里本来就有点冷,虽然是太阳雨,不过加上风一吹,还是会觉得哆嗦,玲子穿的不多,于是人小鬼大的埃德蒙将自己的长袖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别过脑袋别扭道:“给你,小心着凉。”
“嗯?”玲子眨了眨眼好笑接过:“那谢谢你了,小绅士先生。”
“哼。”埃德蒙傲娇的仰着下巴很得意的哼了一声,对她的称赞还算满意,如果不加上“小”的话那就更好。
太阳雨来得很突然,正好的大晴天正躺在树上午睡,忽然就降下雨来,玲子并没有及时下树,则是眯着眼去看林间那一条为狐狸送嫁的队伍,还未看上几秒,埃德蒙就跑了过来,于是她赶在对方到达之前,跳下靠着树干做出一副避雨的样子。
玲子早就听说今天会有狐狸送亲,只是太阳雨下很随性,所以早早的就等在此地,想着能不能混一顿饭去,结果……
“你画的是什么?”
躲雨也不忘绘画的埃德蒙拿出画板看着林间,拿着素描笔慢慢画线条,见玲子这么问,笑着回道:“听说下太阳雨会有狐狸送嫁,我想看到底有没有。”但是很遗憾,他看不到,于是只能凭空想象着画。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玲子双臂环胸,挑眉。
“当然!”埃德蒙重重点头,漂亮的比蓝天还要浅,还要透彻的眸子像玻璃珠一样很是干净纯粹。
“唉~~~~”玲子眯着眼睛笑,“那么,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蓝眸立刻亮晶晶,兴奋激动的看她,刚才的绅士抛到脑后,小手抓着玲子的手,生怕她跑了似地,急忙说道:“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差点没英式日语绕晕的玲子握紧埃德蒙的手,虚了一声小声道:“小声点,被他们听到可就不好了。”
“嗯!!!”
“拿着这个。”玲子从口袋掏出一个石环,“从孔里面可以看到妖怪哦……”
“谢谢!”埃德蒙转了转石环,很好奇这么个小东西居然能让人看到妖怪,好像有本书也这么介绍过。
于是玲子带着埃德蒙偷偷跟着送嫁队伍的尾巴,大约有五米远的距离悄悄跟随,埃德蒙以为狐狸送嫁会像树上说那样,穿着红色衣服直立行走,也许还会敲敲打打一路前行,但前面的显然不是,和服是红色没错,但途中一点声音都没有,有四只狐狸抬着着一个红轿子,轿顶四角都挂着红色的风铃,叮铃叮铃的很清脆。
脚步声,风铃声,风声,便无其他。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华丽,但狐狸唉,送嫁啊,从小坚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和精灵存在的埃德蒙可从来未真实见过,不由的惊呼了一下:“好厉害,真的是狐嫁啊……”
“嘘……”玲子连忙捂住他的嘴,可惜晚了一步。
“是谁?!”
送亲队伍立马停下,粗粗数来大约十来只狐狸将轿子围成成一个圈,警惕的看着玲子和艾德蒙,都是眯眯眼看不到眼珠的他们可没带武器,爪子估计也伤不到人,再加上大喜之日,见血可不吉利,也没想着动武,大不了就飞,但是吉时没控制好就……
“抱歉抱歉……”
玲子拉着埃德蒙从躲藏的树后走出,笑的一脸歉意。
“人类的孩子?”一见是人类,狐狸们松了口气,刚才害的他们以为是来抢亲的,“你们能看到我们?”
“嗯!!”未等玲子回到,被她搂着脖子就算难受也一手拿着石环放在眼睛上看,“能让我们参加狐狸先生的婚礼吗?我想看!!!”
“比我还直接……”玲子小声嘟囔,她都没试过这么光明正大的跑去参加妖怪的婚礼。
狐狸们围到一块窃窃私语,为了保证他们不会讲送嫁的队伍泄露给想抢亲的人,于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可以,但请小点声。”
“太好了!”埃德蒙欢呼。
“小声点!!!”玲子再次警告,“你再这么大声他们就要赶我们走了!”
“哦……”
于是顺利混进了送嫁队伍一行,举着石环很累,胳膊都酸了的埃德蒙甩了甩胳膊休息会,发现不用石环狐狸就全都没影了,这才想起给他石环的玲子,好奇问:“大姐姐能看到妖怪?”
“嗯。”
“好厉害,我想看到妖怪都看不到。”他撅嘴,无比羡慕看她,又无比沮丧自己。
“还好啦……”玲子虽笑的很乐观开朗,但眸子里的苦涩,埃德蒙这么小的年纪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是其他妖怪或者大人这么说她,她一定回答说“我当然很厉害了”可是面对这个小孩子,她无法开口。
厉害,那是天生的,羡慕,真的没必要,如果是用孤单,排斥,不理解和怪异来换,她宁可不要。
狐狸的婚礼说不上华丽,相反很朴素,是在后山的一处小神社里举办,距离埃德蒙住的那个神社要远很多,而且似乎没多少人来许愿祈福,所以比较冷清,不过这样也少,就不会有人打扰,而且还是这里神明亲自主持婚礼,这更让小家伙期待万分。
跪坐他不习惯也不舒服,小孩子乱动是很常见的,玲子很想按住这个想乱跑的小家伙,奈何人小力气倒很大的埃德蒙费劲一挣脱,像只脱缰的野马似地,拿着石化,在神社外面跑了一圈,似乎是想把这里全部都清晰的记在脑海里,回家好一一画下来一样认真,到婚礼开始举行,这才安分坐下,双眼很严肃的看着那对新人,连婚礼服上的花纹颜色,举行时的各种动作表情都不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2013.5.17:我固然码字速度好渣……
感谢醉家的豆腐大人的地雷,高兴的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