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过了一会儿,吃了解药的倾城,觉得胃里不再是翻江倒海了,明显好受了许多,莫离染一直都紧紧的攥着倾城的手,一刻也不肯放松。
同时,莫离染的脸色很是凝重。
“离染,我觉得好受多了。”倾城勉强笑着说道。
莫离染温和的眸光划过倾城的脸庞,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倾城宛如很色绸缎一样柔软光滑的发丝,轻声道,“我带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倾城看到谢雅思和云陌尘的神色都十分凝重,而且云陌尘的脸色似乎带着几分愧疚,于是摇头道,“不要,我已经没事了,想多呆一会儿!”
倾城知道云陌尘心中此刻也不会好过,上一次,楚静研刚到这里,就知道她和莫离染大婚的消息,而且还搞出那么多事情来,已经让云陌尘觉得很过意不去了。
而这一次,自己在云家,又差一点中毒身亡,只怕云陌尘心里会更加的内疚吧。
倾城虽然很看不上当年云陌尘做的那些事情,可是一码归一码,自己中毒这件事情,也是云陌尘所不乐见的,所以,倾城心里是一点也不怪云陌尘。
如果她随着莫离染就这样走掉了,云陌尘只会觉得更加的难看。
莫离染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倾城却笑着说,“师兄这里的糕点真心不错,过一会儿走的时候,给我打包带些走。”
云陌尘眼中划过一丝错愕,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倾城,心中却十分动容,他知道,倾城这是在告诉自己,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一点儿责怪自己。
云陌尘心里不好受,这么多年来,倾城算是一个他特别想要去保护的女子,只是却在自己的地盘上,接二连三的受到伤害,这让云陌尘心里十分的自责。
同时他一定要下定决心,找出下毒之人!
“离染,倾城,你们多留一刻,给我一个时辰,我定要找出下毒之人是谁?”云陌尘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怒火,然后调转了论一,缓缓的前行离开。
而剩余的三人,也没有作声,只是因为倾城中毒事件,三个人的赏花的兴致也没了大半,只是有意无意的坐着聊天说话了。
说是一个时辰,结果连半个时辰都没用,云陌尘就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云陌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模样,随时有可能会暴走!
云陌尘之所以能将云家的生意做的这么大,自然是有手段,有能力的,做起是来也是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
而且跟在云陌尘身边的小厮,有一个说一个,行事都很有云陌尘的风格。
待云陌尘一声令下,就直接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掉儿!
终于,结果出来了,下毒的人是楚静研。
这个结果很让人吃惊,同时,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莫离染听完云陌尘的话,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如果此刻楚静研在他面前,估计已经没有命了!
云陌尘将之前接触过糕点的人,都细细的排查了一遍,没有人有作案动机,同时,也没有下毒的理由。最重要的一点,这毒药是在云陌尘药房里的,一般的人,根本就不认识,而楚静研,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女儿,对于医术,也是有一定的见解的,而且,云陌尘依稀记得,楚静研也是来过丹药房的,算起来,也只有楚静研具备这个条件!
而且也楚静研有这个动机,只是楚静研是如何瞒过莫离染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的呢?这一点,云陌尘也不大清楚。
其实云陌尘在想一个问题,其实他和莫离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楚静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学过什么别的技能。
也许,楚静研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呢,云陌尘还记得,五师弟可是天下第一神偷,想要瞒过他们的眼睛做什么,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云陌尘就有些怀疑楚静研,但也是吃不准,如此串联起来,这下毒之人,绝对是楚静研了。
至于为什么会下在玫瑰糕片里头,也就更简单了。
当时楚静研过来的时候,倾城已经接连吃了几块玫瑰糕片了,但其他的糕点却没有动,莫离染一向都不怎么吃甜食,这点楚静研也是清楚的,所以楚静研肯定能猜出倾城爱吃这道玫瑰糕片,所以就只将毒药撒在了玫瑰高片上。
果不其然,倾城后来又吃了一些,这才中毒。
当然,这一切都是云陌尘的分析。
不过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楚静研的负气离去,本来也是有些反常的,从前闹的这么厉害,楚静研都没有离开,非要坚持着留在天奥城,而今日,怎么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就哭着离开了呢,而且直接收拾东西,马不停蹄的就走了,这实在不符合楚静研的个性。
这一切,都指向那了一个问题,楚静研在心虚,她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因为她害怕万一倾城真的毒发身亡了,万一莫离染和云陌尘查出是她做的,那么她这条小命,也就保不住了。
而她现在选择离开,就算凤倾城真的死了,他们真的知道是自己下的毒,反正自己已经回到父亲身边了,有天机老人在,莫离染和云陌尘能把她怎么样呢?
不可否认,楚静研也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子。
这是她的聪明,却没用在正道上。
“太过分了!”莫离染一场拍在石桌上,然后,轰隆一声,石桌便彻底倒塌,直接成了一堆废料。
倾城挽住了莫离染的手臂,说道,“你这是作甚,这桌子又没有惹到你!”
“楚静研!”莫离染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即便有师父的庇护,也绝对不可能!”
莫离染眼中的怒火足够把整间屋子点燃,浑身散发出的戾气,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当然,这一切对倾城是没有什么震慑力的。
倾城却不以为然,淡淡说道,“莫离染,那你想如何,回去找楚静研算账,杀了她。”倾城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是你师父唯一的女儿,还是老来的女,你师父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了她的女儿吗?难道你连师父也要杀吗?算了吧,横竖我还好好的活着,况且眼前这多的事情都在等着你拿主意,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听完倾城的话,莫离染一时间显得十分的颓废,璀璨的眸子也黯淡了下来,他必须承认,倾城说的一点也不凑,他现在,的确对楚静研无可奈何。
若果楚静研在她面前,莫离染发誓自己会毫不犹豫的结果了她的性命,大不了任由师父处置就是了。
可如今楚静研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了,天机老人所居住的玄山离这里本来也不远,楚静研轻功不错,估计他是追不上了,一旦回了玄山,他是真的无法对楚静研下手了!
天机老人到底有多溺爱这个女儿,他们都心知肚明,难道自己真的要连师父也不放过吗?
这不可能,莫离染自问自己真的下不了手,师父对他恩重如山,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云陌尘没有说话,因为,云陌尘心里清楚的很,倾城说的太有道理了。
楚静研其实并不笨,而且也是个比较聪慧的女子,她太能利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她就是知道有天机老人在,自己和莫离染都拿她毫无办法,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做这样的事情。
云陌尘叹了口气,这个楚静研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谢雅思却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倾城,你随离染回去吧,然后让盈绿那丫头将我的丹药送过来,这丫头对医药很有天分,我打算让她也留下,给我打下手。”
倾城点头,道,“好,师父,我知道了,我会亲自都整理好,让盈绿送过来的。”
谢雅思对于倾城办事,自然是十分放心的。
如此一来,倾城和莫离染就回了楚郡王府,将谢雅思留在了云家,并且倾城亲自将所有的丹药都整理放在箱笼里,吩咐盈绿送到云家,并且还叮嘱盈绿要好好在谢雅思身边伺候。
盈绿两眼都在发光,其实盈绿真的很喜欢研习医术,但最难得是,谢雅思竟也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她,盈绿自是喜不自胜。
对倾城也是感激涕零,然后就性高采烈的去了。
对于盈绿的离开,倾城倒是也适应了,倾城自从和谢雅思在山谷中生活了三年之后,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完全没有侯府大小姐的架子。
加之,和莫离染成婚后,只要是两个人独处,一般丫鬟们都不用当值,都是各自去忙。
所以导致倾城身边的四个大丫鬟格外的清闲。
如今,她们轮流一人当值一天,三人轮班,实在是清闲的可以。
这几天,倾城觉得日子过的格外的舒坦,没什么烦心事儿,整日里除了和莫离染在一起胡闹,就是胡闹,简直觉得人都闲的发霉了!
不过,让倾城没想到的是,清净日子没过几天,就出事了!
这天,用过早膳,倾城正在练字,莫离染在一旁静静的研磨,倾城一手梅花小篆写的十分漂亮,连莫离染也被倾城强行要求,练习梅花小篆。
而今日,莫离染看了一会子,也难道有雅兴,写了几笔。
倾城不可否认,莫离染是极有天赋的,虽然他兴致阑珊,但却写的非常的好。
倾城自从重生以来,就爱极了梅花的孤傲和高洁,对于这梅花小篆,自然也是爱屋及乌。
两个人正写的不亦乐乎。
外头只听玉漱的声音焦急的响起,“小姐,二门上传话过来,侯府世子夫人过来的,看样子仿佛有什么急事!”
倾城一怔,宁芷兰这样着急的过来,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自从那一夜倾城跟着莫离染探听了昌平公主和太子的奸情后,就再也没有关注她们的事情。
而昌平公主和宁远山的婚期也定下了,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六,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倾城心里知道,莫离染在等,等一个好的机会。
因为,暴风雨到来的前夕,总是平静异常的!
倾城说不准宁芷兰的到来和昌平公主有没有关系,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怠慢宁芷兰,忙披了披风,到了垂花门上去迎接宁芷兰。
刚到垂花门,宁芷兰也下了软轿。
宁芷兰只带了香菊过来,连宝哥儿都留在了家里,她一看到倾城,眼圈立刻红了。
倾城忙迎上去,说道,“先进去吧。”
众人拥簇着二人进了正房,倾城也不客套,直接在东次间里招待宁芷兰,把莫离染赶到了书房那边去了。
二人坐定,倾城只留下心腹几人伺候着,这才开口问道,“你这是又出了什么事情?这样着急过来,也不提前说一下,万一我不在府里可怎么好啊?”
宁芷兰满面愁容,拉着倾城的手,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叹道,“表妹,我也没有办法了,你不知道,国公府出事了,我父亲他要休妻,这可如何是好啊?”
倾城听得脑子就要炸开了,事情不是都处理好了吗?怎么大舅舅竟无端端的要休妻了!
“出了什么事情啊?”倾城忍不住问道。
宁芷兰眼泪几乎落了下来,“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今个儿一早,我刚刚用了早膳,我母亲身边的管事嬷嬷便在外头求见,我召了她进来,她也说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急匆匆说,仿佛是母亲冲撞了昌平公主,然手昌平公主就小产了,然后就闹起来了,她来的时候,那边正闹着,说是我父亲已经要提笔写休书了!”
“我吓得也没了主意,宸表哥,还有父亲都不在府里,我只好就急着来找你了,倾城,这可如何是好啊?”宁芷兰这一次是真的没了主意,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没有经历过。
倾城虽然怔了一下,但心里却将昌平公主骂了个半死,这个昌平公主真是太不要脸了,她腹中的孩子是如何没的,别人不清楚,可倾城却是清清楚楚的,竟然将这件事赖到齐氏身上,昌平公主这算盘打得也是太精明了!
倾城很了解昌平公主是如何想的,肯定是想借着这件事,直接除去了齐氏,然后她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妻,安国公世子夫人,在知道了昌平公主真的身世之后,倾城也渐渐的明白,昌平公主这也是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后援。
安国公府无疑是是一颗好的庇佑她的大树,只要她能在安国公府站稳脚跟,以后的一切都好说!
可是齐氏是一个太大的威胁了,若真的有一天,她的身份被拆穿了,即便东绪帝能饶了昌平公主,那么她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更会被齐氏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可如今若是一举灭了齐氏,境况就打不相同了!
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直接将小产算到了齐氏的头上。
昌平公主这一步,走的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可是也实在是太恶毒了!
当时倾城并没有想的太多,也不曾想昌平公主会做出这等恶心的事情来。
如今,她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了!
看着宁芷兰哀哀哭泣,倾城心里也不好受,她拉着宁芷兰,说道,“你也别在这哭了,我陪你回国公府瞧瞧吧,如今大舅母还需要你的帮助啊!”
说起齐氏,从前倾城也是十分不耐烦的,可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齐氏也曾经向算计过自己和莫离染,但始终也没成,她毕竟是宁芷兰的母亲,还是大哥的榆木,终归能帮的,还是帮一下吧。
而且之前的事情,她也着实受到教训了。
宁芷兰重重的点着头,忙起身准备离开。
倾城打发珊瑚去跟莫离染说一声,带着玉漱和盈秀直接上了宁芷兰的马车,然后向着安国公府驶去!
很快到达了安国公府,一进二门,刚下了马车,倾城和宁芷兰正好看到了同样刚下马车的昭阳长公主。
“祖母!”
“外祖母!”
二人齐声唤道。
昭阳长公主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只是看到两个自己喜爱的孩子之时,才勉强笑了笑。
她冲着二人招了招手,倾城和宁芷兰便一左一右扶着昭阳长公主,伺候着上了软轿子。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大房所居住的主院。
倾城和宁芷兰仍旧一左一右的扶着昭阳长公主,踏进院门,绕过石屏,刚来到正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声。
“宁远山,你可真是对得起我,你和这个老娼妇滚到一起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也是儿女双全的人,我都替你丢人,这个老娼妇都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睡过了,你还当她是宝儿一样,你可想过孩子们的颜面往哪里搁吗?这个老娼妇小产了,你们这些个黑了心肝儿的竟然怪到我头上,我才不屑去对付这个老娼妇的孩子,老娼妇生下的也只不过是个小娼妇,我的孩子都这么优秀,怎么是这等。淫。妇的孩子比得上的!今日你就是弄死我,也休想我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齐氏的声音十分的歇斯底里,话语更是不堪入耳!
昭阳长公主站在正房门口,脸色更是黑的不得了,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心里更是对这个儿媳妇儿无语了!
从前她没有离开国公府的时候,瞧着齐氏这个儿媳妇,哪里都周全,大气,端贵,真是面面俱到,怎么这才三年的功夫,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呢,还有两个儿子,也变得让她不认识了,昭阳长公主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宁芷兰听得也是一阵心惊,这样粗鄙的话语怎么可能是从自己母亲嘴里说出来的呢,从前的母亲多么的知书达理啊,为何现在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啊!
倾城倒是挺能理解齐氏的,齐氏这是完全被宁远山给逼疯了,疯的很是彻底,说白了吧,宁家的人都有点冯太君的极品,也包括自己的大舅舅,当时有外祖母打压着,只怕还都各自隐忍着,等外祖母离开了国公府以后,两位舅舅就如同彻底放开了枷锁,至于当时那些承诺,都成了两镜花水月!
一个个被女色迷了眼睛,大舅舅虽然没有像三舅舅这般的过分,弄出了外室和孩子,但是身边的女人也没少过,姨娘,通房什么的,一房一房的往房里抬,自然是将齐氏抛诸脑后了。
齐氏和大舅舅也是蜜里调油过的,而且一颗心都放在大舅舅身上,如何能按捺的住,可在这男权至上的社会里,齐氏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权利。
更何况,宁远山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并不允许妾室对齐氏不敬,只是他自己冷着齐氏罢了。
这样久弄的齐氏的心里越来越扭曲。
而且宁子煜的媳妇儿,赵可言也不是一个人人拿捏的主儿,明着暗着更是给了齐氏不少的暗亏吃,齐氏如此要强的女人,如今是丈夫拢不住,儿媳妇也对自己不恭敬,所以,继续往变态的道路上发展了。
生生将一个高高在上郡王府嫡出大小姐逼成了一个深闺怨妇,说话更是犹如那大街上的泼妇一般。
三人虽然各自都有自己的心思,可走到这里,也不得不进去了。
丫鬟打起帘子,看到三人,忙喊道,“给长公主请安,给大姑奶奶请安,给表姑奶奶请安。”
房内的人怔了怔,瞬时间,所有人的眸光都投向了三人。
宁芷兰也管不了这许多,一进门,就在搜寻着齐氏。
待看到齐氏只是,眼眶却陡然红了,她那高高在上的娘亲,如今竟狼狈不堪,发髻凌乱,两腮高高的隆起,显然是被人打了耳光。
宁芷兰在也按耐不住,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齐氏身边,唤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您是堂堂的世子夫人,安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谁敢对您动粗!”
赵可言正站在齐氏身边,也是一脸愤然的神色,忙说道,“大姑奶奶说的对,公主今日必得要给咱们一个说法,母亲并不是无品级的妇人,公主为何要私下用刑!”
赵可言容貌并不是绝色,但也是温婉秀丽,楚楚动人,如今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身子显得有些笨重,但语气里却带着凌厉,丝毫不因为昌平公主是公主之尊就后退!
她虽然和婆母齐氏私下里也有些不对付,可是大局观却非常的清楚,也知道要一致对外!
就算没有利益的牵扯,齐氏也是她夫君的生身母亲,她平时反抗也是不得已的,自然不能容许外人欺凌自己的婆母!
赵家虽然不堪,但赵可言的心思却十分的缜密,而且自己也是个明白人,这也是为什么赵可言能把日子过的如此锦绣,和夫君也琴瑟和鸣。
性格决定命运,这个一点儿也不错。
昌平公主此刻有气无力的歪在软榻上,一脸的苍白,和伤心不已,宁远山就坐在她身边,双手紧紧的揽着她,脸色也十分的难看,而且仔细看去,仿佛眼眶还有些微红!
昌平公主两手紧紧的抓着宁远山,却低声哭泣道,“表哥,咱们的孩子没了,我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说不定此生就只会有这一个孩子,而姐姐她竟然如此狠心,连这个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我说实在是气不过啊,才让身边的女官打了姐姐,表哥,你不会啊怪我吧。”
“而且姐姐方才句句都在侮辱我啊,表哥,姐姐为什么就是容不下我啊,我没了孩子,还不如死了算了!”昌平公主一改往日彪悍的作风,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怜惜不已。
平日里越是要强的女人,如果一旦示弱,那种效果只会更好。
昌平公主说着就要挣扎着下来,宁远山哪里肯啊,只是紧紧的将昌平公主揽在怀中。
宁远山双目通红,狠狠的看着齐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很早的时候,大概他们都还年幼的时候,宁远山就很喜欢昌平公主,宁远山只比昌平公主大两岁,但是宁远山小时候很是瘦弱,昌平公主却个子很高,所以看起来倒像是昌平公主比宁远山大一些。
小的时候,宁远山也是经常出入皇宫的,但是那时候却总是被昌平公主欺负,那时候的昌平公主长得很漂亮,打扮的像个瓷娃娃,所以宁远山甘愿被这个表妹指使着做这做那的,而且还做的非常开心。
后来他们各自长大了,宁远山也动过想要娶这个表妹的心思,虽然这个表妹的名声越来越差,但是他给表妹欺压。
只是到后来,母亲却给他定了齐氏,宁远山不是一个特别强势的人,于是就勉勉强强娶了齐氏。
但是宁远山一直都在关注这个表妹。
一直到十九岁的时候,昌平公主终于嫁出去了,嫁给了许仕廉,宁远山也算松了口气,许仕廉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只是事与愿违,头几年还好,后来,昌平公主的日子越过越闹心,最后直接了离开了天奥城。
宁远山心中也是酸涩不已,但却无法给予帮助,因为宁远山知道,自己装作毫不在意,就是对昌平表妹最大的帮助了!
宁远山觉得,也许这辈子,他们两个也就这样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再也没有交集。
只是宁远山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他们竟然再次相遇了。
许仕廉死后,昌平的日子越发的苦闷,索性回了天奥城。
那一次的偶遇,让宁远山兴奋不已,宁远山直接跟着昌平公主回了公主府,二人把酒言欢,喝了个混天和地,昌平公主更是搂着宁远山嚎啕大哭,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委屈。
宁远山也听得十分的难过,跟着一切掉泪。
然后一切水到渠成,第二天,宁远山醒来之时,被子下面,二人都是光着身子的!
宁远山其实不太记得那一夜的具体过程了,也不记得到底谁主动,反正结果就是如此。
宁远山立刻指天发誓,一定要负责,要娶她。
昌平公主却一反常态,平静的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的名声你也知道,所以你不必负责任,你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昌平公主,却让宁远山很是心疼,他整颗心,都十分的抽痛。
那一夜之后,昌平公主便对宁远山避而不见。
宁远山十分的焦急,直到半个月后,终于见到了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又喝了个烂醉,她抱着宁远山,期期艾艾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表哥已经娶了妻室,表哥,我是真的不忍心拆散你的家啊!”
宁远山心中十分的苦涩,他知道,昌平作为公主之尊,是绝对不可能给自己做妾的,但是齐氏嫁给自己多年,生儿育女,也算是有功,若是无端端的休妻,也实在不成体统。
宁远山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才能周全了这两个女子。
他是真的喜欢昌平公主,从小就喜欢,他也说不出为什么,照理说,这样一个嚣张跋扈,又声名狼藉的女子,男人都避之不及,可他偏不,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怜惜,去呵护她,不想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为了昌平公主,宁远山决定,要休了齐氏,或者是让齐氏做妾,因为,昌平是不可能做妾的!
再后来,昌平发现自己的怀孕了,脸上有了笑容,昌平说,表哥,我有了你的孩子,为了孩子,你也要娶我,要给我一个正室的名分,哪怕咱们对不起天下人,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宁远山抚摸着昌平公主平坦的小腹,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激动,这里,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血缘的孩子,宁远山并不是第一次做父亲,可是他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原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孩子,是一间如此幸福的事情。
宁远山开心合不拢嘴,更加坚定要将齐氏休弃或者贬为妾室的决心。
只是宁远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做起来竟然如此的艰难,而且还惊动了自己的母亲,昭阳长公主。
母亲最大的底线,就是让昌平做平妻。
看着昌平那委屈的样子,宁远山却十分的不忍,可母亲的强势,让宁愿却不得不低头,母亲拿安国公的位置来威胁自己,他不得不妥协,若是没了安国公的位置,他还算什么,驸马都尉又如何庇护昌平呢?
事情最终闹到了皇帝舅父那里,可舅父的决定和母亲一样,昌平仍旧是平妻之位。
算了,平妻就平妻吧,总之,自己肯定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大婚的日子也定下来了,一切都在想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一个晴天霹雳却砸到了宁远山头上,昌平小产了!
事情的经过,他最清楚不过了。
他们的婚事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六,今日昌平来找自己商量婚礼上的事宜。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但却决定这次的婚事要好好的操办,而且婚礼上一切的事宜都自己准备,所以昌平这几天经常出入安国公府。
这天,昌平过来,二人也是在商量婚礼上的细节问题。
齐氏一向不待见昌平公主,二人也闹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宁远山也无法,前头外书房,有安国公府在,他不能去打扰,所以就只能在大房的主院和昌平在一起说话。
齐氏的正房离这里也不过一个院子的距离,自然是看得见的。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宁远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冲动,也不顾昌平有孕在身,尽然就想亲热一下。
昌平公主为了孩子,自然是不乐意的,于是二人就闹腾了一阵子,可能是动静大了些,应该是惊动了齐氏。
齐氏就毫无预兆的来踢门了。
昌平公主和宁远山其实并没有实时性的发生什么,只是宁远山沾了些便宜罢了,但二人依旧闹的有些衣衫不整!
齐氏就这样大刺刺的闯了进来,看到这副场景,立马炸毛了。
对着昌平公主和宁远山就破口大骂起来。
昌平公主身份尊贵,又是东绪帝最宠爱的小公主,自然忍不下,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宁远山自然是忙着劝架了,然后,昌平公主就摔倒在地了,过程自然不用问,肯定是齐氏将她推到了!
宁远山大惊失色,上前就甩了齐氏一个耳光,然后把昌平公主扶了起来,昌平公主捂着肚子,疼的冷汗都出来了,然后双腿间一股子血珠子就冒了出来。
宁远山吓得魂儿都没了,直接抱着昌平公主就进了内室,齐氏也愣住了。
再后来,昌平公主出门都带着大夫,大夫来的很快,但却说,孩子保不住了。
宁远山万分伤心,大夫说,昌平公主年纪毕竟不轻了,加之胎儿日子也浅,受不得刺激,刚才的那一脚摔得太瓷实了,所以,孩子已然保不住了。
宁远山当时的眼眶就红了,昌平公主更是放声大哭,然后就让自己的女官把齐氏押进来,登时就打了一顿嘴巴子。
齐氏却死活不承认,她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碰到过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哭的伤心欲绝,大吼道,“你若没有碰到本宫,难不成本宫会自己往地上摔不成,本宫难道为了陷害你,会赔上自己孩儿的性命不成,你这个贱妇也配吗?”
昌平公主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击着宁远山的心,对啊,无论如何,昌平都不可能为了陷害齐氏赔上自己的孩儿啊!
昌平已经三十六岁了,是那么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所以,肯定是齐氏嫉妒之下,想要害死这个孩子!
所以宁远山一怒之下,就喊着要休妻!
这样打得阵仗,自然是惊动了不少人,不过宁远山不在乎,今日不管谁在这里,也挡不住他休了齐氏这个毒妇!
宁远山冷冷的眸光盯着齐氏,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刺穿一般,“你这个毒妇,你从前就容不下庶出和姨娘,苗姨娘和柔姐儿都受了你不少的揉搓,若不是你疏于管教,柔姐儿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到现在还无人问津,只得终日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你现在又看着昌平怀了身孕,又要来陷害,今日,我一定要休了你这个毒妇!”
宁远山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决然,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昭阳长公主扶着倾城的手缓缓的走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的愤然,和恶狠狠的目光,冷声道,“老大,你见到母亲,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了吗?”
宁远山看到昭阳长公主还是有几分触头的,忙起身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昭阳长公主的神色淡淡的,声音也依旧很清冷,“你抬起头来。”
宁远山下意识的抬头,然后昭阳长公主抬起手,狠狠的对着宁远山的脸,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