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惠心的下场
翌日一早,倾城就带齐人马,赶到了昭阳长公主府。
而此刻,昭阳长公主正在探视乔惠心。
乔惠心的情况还是不大好,勉强能从床上坐起来了,但是却开始很严重的咳嗽,而且只要一咳嗽,胸口处就会震动的异常疼痛。
乔惠心一直也没多想,只是认为大概是伤的重了一些,其实如果乔惠心下床照照镜子的话,大概也会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作为逍遥真人的徒弟,她自然知道中了幽冥掌会是一个什么气色。
玉扇都能看出来,没道理懂一些医术的乔惠心看不出来。
只是乔惠心没有想到逍遥真人会对自己下手罢了。
所以,压根就没往那上面去想。
见到昭阳长公主进来,乔惠心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昭阳长公主给拦住了。
昭阳长公主坐在了乔惠心身边,看到乔惠心惨白的脸色,微微泛着青色,心中更是自责愧疚不已,若不是为了救自己,这丫头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年纪轻轻的就遭此磨难。
还赔上了健康的身体,这孩子自小就命苦,本来生活的就着实不容易,现在却只剩下几年的寿命了,哎,昭阳长公主想到这里,眼睛都有些发酸了。
昭阳长公主微微咬着唇角,爱怜的抚了抚乔惠心的发丝,说道。“怎么,感觉好些了吗?”
乔惠心皱了皱眉,小声道,“恩,好多了!”
乔惠心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的好,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这都几天过去了,为何身体复原的这么慢呢?
她的年纪正是好的时候,二十六岁,还很年轻,平时也很注重保养,照理说,身体恢复的速度应该很快才对。
这几天,她根本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好转的趋势,虽然能坐起来了,但是还是觉得很是不舒服。
只是摔了一下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呢?
乔惠心隐隐有些担心,难道谢雅思想要趁机要了自己的性命不成?
想到这些,乔惠心更加的不安起来。
看到昭阳长公主来询问自己,乔惠心就想着要换个大夫,不想再让谢雅思给自己看病了。
乔惠心的神色很虚弱,她倚在大厚引枕上,有气无力的对昭阳长公主说道,“义母,我病了几天了,实在是太麻烦谢姐姐了,我这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如让谢姐姐回去吧。”
昭阳长公主微微蹙眉,温和道,“这怎么可以呢?你现在的状况怎么能没有人照顾呢?你木伯父义诊还没回来,除了你谢姐姐,其他的人我是一概不信的,而且你谢姐姐也不会怕麻烦的。”
谢雅思也在一旁坐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个乔惠心不是怕麻烦自己,而是不信任自己罢了。
谢雅思也知道乔惠心是也是医者,自己的身体如何,乔惠心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只怕她以为她自己的身子没有起色,是自己在暗中搞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雅思十分的不以为然,如果可以,她一早就想离开,不想再和这个乔惠心打交道了。
乔惠心咬着唇角,眼中含了泪,泫然欲泣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义母,不瞒您,其实我看到谢姐姐,心里实在不大舒服,我看到谢姐姐就会想起侯爷对我的无情,实在对养病也不利,所以还求义母疼一疼我吧。”
说道这里,昭阳长公主也轻轻的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昭阳长公主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乔惠心,可是也十分的无可奈何,就像岑嬷嬷说的,她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昭阳长公主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谢雅思,乔惠心的话,想必乔惠心也听得一清二楚,可谢雅思的神色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仿佛她们讨论的事情和她无关一般。
凭心而论,昭阳长公主是十分欣赏谢雅思的性格的,也很乐见她和凤吟谦的事情,可在感情上来说,她到是真的想让凤吟谦能娶了乔惠心,这样她的心始终能够舒服一些。
谢雅思看到昭阳长公主似乎是一脸的为难,忙起身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乔姑娘其实一早就该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来,如果乔姑娘早说看到我心里会不舒服,我自然不会出现在乔姑娘的时间之内了!”谢雅思的语气轻轻柔柔的,似乎对乔惠心的并没有感到气愤什么的,很是如常的样子。
只有乔惠心自己知道她的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因为乔惠心真的很怀疑,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就变成了这样。
“长公主,不如我就先离开吧,这天奥城里中的名医无数,只要长公主一句话,肯定都乐意为长公主效劳的,再不济,长公主也可以请宫中的御医来给乔姑娘看病!”谢雅思微微欠身,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带着一丝恭敬。
昭阳长公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笑着说道,“惠心是病人,烦请你见谅。”
谢雅思摇摇头,“公主您放心吧,我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
谢雅思说着就打算转身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岑嬷嬷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表小姐在外面求见,还带了一对夫妇过来。”
昭阳长公主有些惊讶,说道,“先让倾城丫头去本宫的正房里等着吧,那对夫妻就到偏厅候着,本宫一会儿就过去。”
岑嬷嬷并没有走,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回公主,表小姐说要在这儿见您,而这对夫妻正是乔知府和乔夫人!”
昭阳长公主不知道倾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乔惠心在听到乔正夫妇到来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的,又想到他们夫妻竟然和凤倾城在一起,这心里,没来由的就更加的紧张了。
凤倾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而且她一早就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但是目的是什么呢?乔惠心真的猜不到。
只是那股子不安却愈加的强烈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倾城带着玉漱和玉扇,除了玉扇,身后还跟着一个蒙了面纱只露出双眼的丫鬟。
当然还跟着乔正夫妇。
乔正的年纪不算大,四十五六的样子,样貌堂堂,一看面相就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而她的妻子李氏看上去也就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很是端庄有礼。
二人大概也是从来没有来到这种场合,稍显拘束。
倾城笑着走到了昭阳长公主身边,“外祖母,您和乔知府还有乔夫人也见过了吧,怪不得乔姐姐是这样好的人物,原来家里竟然有这样慈祥的长辈呢!”
乔惠心看着笑意融融的风倾城,心情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觉得十分的紧张。
乔正和李氏看到乔惠心躺在床上,不由得担心道:“惠心,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脸色这么差呢?”
乔惠心看到乔正夫妇,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的亲昵额,摇了摇头,说道,“伯父,伯母,我没什么事情,只是受了点小伤罢了。”
乔正怎么也是知府大人,知道礼节,方才看到乔惠心也没顾上,现在忙拉着立时跪倒在地,叩拜道,“给长公主请安了。”
昭阳长公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多礼,起身吧。”
二人这才站起身来,乔正一个大男人不好往前凑,但是李氏却怎么也忍不住来到了乔惠心身边,上下打量着乔惠心,看到乔惠心的脸色苍白,心疼的不得了,不由得说道,“我的儿,怎么好端端的就弄成了这副样子呢?”
倾城一直都在观察李氏的神情,同时也看得出来,立时是真心疼爱乔惠心这个侄女的,倾城之前调查清楚了,李氏之所以会这样疼爱乔惠心也是有缘故的。
当年李氏和乔惠心的母亲徐氏是同年怀孕的,照理说,李氏的产期比徐氏要早两个月,但实际上乔惠心只比自己的大堂兄晚了一天出生。
妯娌二人的关系着实不错,经常在一起闺房叙话,做针线,也换着给自家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
当年,李氏的产期将近,但是却老是噩梦连连,所以想要去寺里上香还愿,徐氏一开始劝说李氏不要去,毕竟已经快到生产的日子了,若是有个什么危险,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可李氏不听劝阻,执意要去,正巧乔正和乔梁都不在家,徐氏还怀着身孕,也七个多月了。
但是徐氏放心不下大嫂一个人去寺庙上香,所以就咬了咬牙跟着一起去了。
最后还是出了事情,也许是一路上颠簸吧,李氏在回程的路上动了胎气,孩子生在了半路的马车上。
好在徐氏提前有准备,当时也是担心孕妇出门,还是多一些准备的好,也跟了些婆子丫鬟,那些婆子生孩子是有经验的,虽然比不得稳婆,但是也比徐氏这个没生过孩子的强。
当时幸好有徐氏在,徐氏也算是有些能力,起码指挥起人来是有条不紊的,好歹她也是主子奶奶,有她在,下人们也有主心骨。
就这样,李氏的孩子平安出生了,一行人终于平安回到了家里。
徐氏也是孕妇,而且怀孕也七个多月了,一则受了惊吓,二则也实在折损了心气,到了第二天,孩子竟然也发动了,这可把李氏个吓坏了,算算日子还有两个月呢,这就要生了,可怎么好?
那时候乔正还不是知府,乔家也没有分家,幸好她们是住在一起的。
李氏自己也是病病歪歪的,但还是强撑着下了床,去照顾徐氏,自己的丈夫和小叔子都不在家,若是弟妹有个三长两短,李氏就觉得自己哪怕是死了,也无法弥补这个过错了。
幸好经过一天的折腾,孩子终于生了下来,就是乔惠心,早产了两个月的乔惠心只有三斤左右,那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而徐氏也因为难产,伤了身子,以至于很多年都没有生养,身子也时好时坏的。
而乔梁和徐氏伉俪情深,也不愿意去纳妾,所以导致乔梁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儿子。
为了这件事情,李氏觉得很内疚,如果不是为了她的一时任性,徐氏也不会动了胎气,然后早产,难产,说不定儿子早就满地跑了。
后来在乔梁夫妇出事的前几日,李氏还和乔正商量着,若是徐氏在怀不上孩子,那么就把他们的小儿子过继给乔梁算了。
反正他们还有儿子,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实施,乔梁一家就出了事情了。
所以,乔正夫妇才会这样的偏疼乔惠心,将乔惠心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惜。
倾城其实很好奇,若是李氏知道自己疼了十六年的孩子竟然是一个冒牌货,这个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而倾城始终坚信,如果李氏知道叶思荞才是真正的乔惠心,只怕也会将她疼惜道骨子里吧。
叶思荞的命实在太苦了,倾城也想帮一帮这个苦命的女人。
乔惠心看着李氏,心里也觉得暖洋洋的,她毕竟在李氏的疼爱下生活了十六年,肯定也是有一定的感情的!
“伯母,你不必担心我,我真的没什么事情的,义母待我很好,你和伯父放心吧。”乔惠心低头说道。
李氏哪里就能放得下心了,她拿过一旁妆台上的铜镜,递给了乔惠心,说道,“你这孩子,我哪里就能放得下心啊,你瞧瞧你自己的样子,还让我放心呢!”
乔惠心低头看了一眼铜镜,顿时脸色大变,这几日,她只顾着身体的疼痛,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镜子,整理妆容,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灰败成了这副样子。
乔惠心不顾身上的疼痛,死死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样子,简直都有些疯魔了。
李氏顿时也唬了一跳,忙争抢着去夺下乔惠心手中的铜镜,说道,“好孩子,你在病中,气色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不必在意,等你好了,气色自然也会好起来的。”
乔惠心根本充耳不闻,此刻她的力气真的很大,死死的抓着铜镜,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脸在瞧,仿佛入定了一般。
昭阳长公主也有些担心,不知道乔惠心这突然是怎么了?
实在是让人觉得太恐怖了。
而此刻的乔惠心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了,她只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怪不得她只不过是从马车上摔了下去,竟然会伤的如此的严重,她还怀疑是谢雅思动了手脚,岂不料,动手脚的竟然是自己的师父,逍遥真人!
他竟然对着自己使用了幽冥掌,乔惠心毕竟跟在逍遥真人身边十六年了,也算是得到了逍遥真人的信任,自然知道逍遥真人自创的幽冥掌有多厉害。
她也不是没见过逍遥真人用幽冥掌来对付别人,而自己的脸色绝对就是中了幽冥掌,想必逍遥真人只用了五分的功力,自己的性命肯定无碍,但是却会慢慢的虚弱死亡,最多不会超过三四年,如果用珍贵药材将养着,也就五六年的时间吧。
乔惠心真的没想到,逍遥真人还在这个境况下就对自己下了手。
乔惠心其实能够猜得到逍遥真人的意思,自己伤得越重,就会越勾起昭阳长公主的同情之心,做起事起过来就会越方便,其实自己早该想到的,没有什么事情是逍遥真人做不出来的。
乔惠心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即便逍遥真人算计了自己又如何呢?
她现在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她的父母,她的弟妹都在逍遥真人手里,她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乖乖的听话,别无他法。
反正,一早她就不怕死了,用自己一死,来换取家人的平安,也足够了,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乔惠心想到这些,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她调整了一下,将铜镜放下来,勉强笑着说道,“我没事,只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时间吓着了!”
昭阳长公主和李氏才都放下心来,但是心里仍旧有一丝的疑影,虽然乔惠心现在的样子的确不那么的好看,可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子吧。
风倾城也一直没有错过乔惠心的表情变化,她和玉扇交换了一下眼色,旋即就明白了,大概乔惠心也猜到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逍遥真人也算有点儿本事,教出来的徒弟,都挺优秀的,单单是看了自己的脸色就明白了自己的病症,着实不错。
但是倾城丝毫都不同情乔惠心,乔惠心在这一点儿上,固然很是无辜,可叶思荞难道就不无辜吗?
好端端的家庭被毁,这还不算,她好歹走出了那个悲剧的阴影,成了家,有了亲人,而她的亲人不过是一些寻常百姓罢了。
就这样,乔惠心竟然心狠手辣到将她们都杀死。
要知道叶思荞的两个孩子还都是孩童,稚子无辜,乔惠心如此作为,落得这个下场,真的是罪有应得。
“怎么?乔姐姐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呢?”倾城慢慢的开口说道。
昭阳长公主一个激灵,忙对着倾城打眼色,那意思是别让倾城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以免刺激到乔惠心。
倾城知道自己的外祖母是最和善不过的,但是这一次外祖母可是看走了眼,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只中山狼。
倾城对着昭阳长公主笑了笑,“外祖母,我做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难道外祖母不相信我了吗?”
昭阳长公主看着倾城的脸颊,顿时觉得格外的心安,这些年来,昭阳长公主自然了解倾城的秉性,于是也不横加干涉了。
倾城看着乔惠心,一字一句问道,“乔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乔惠心有些错愕,甚至心里开始一点一点的发寒,她是真的不知道,凤倾城到底是什么意思?
倾城见乔惠心不说话,倾城自然也不会放过乔惠心,倾城唇角扯开一丝笑容,然后淡定的说道,“我猜乔姐姐是看出自己中了幽冥掌吧!”
倾城的话几乎让乔惠心惊掉了下巴,她抬起头看着倾城浅浅的笑脸,顿时觉得这就是一个魔鬼,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是真的想不到,倾城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幽冥掌,若不是师父身边亲近的人,是根本不知道幽冥掌的存在的。
突然,乔惠心灵机一动,是蝴蝶,肯定是胡蝶,胡蝶也是师父的心腹,跟着师父,陪在师父身边的时间比自己还要多,肯定知道幽冥掌的。
自己这个对武功一知半解的人,都知道中了幽冥掌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气色,更何况是武功卓越的胡蝶呢?
乔惠心顿时觉得十分的懊恼,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乔惠心这次是相信胡蝶已经投靠了凤倾城,她还是祈祷着胡蝶不要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才好。
乔惠心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只是轻轻的笑着说道,“世子妃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是幽冥掌啊?”
昭阳长公主几次想开口说话,但却始终没有开口,因为她太了解倾城的性格,若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乱说话的。
昭阳长公主相信倾城,不代表别人相信,李氏有些不满的说道,“世子妃,纵使你身份高贵,可惠心也受了伤,您可不可以不要刺激到惠心呢?”
纵使她知道凤倾城出身高贵,可李氏也忍不住要护着乔惠心!
只因为乔惠心是乔梁和徐氏的孩子,这孩子自小没了父母,她就是这孩子的亲娘,有她在,她绝对会护着自己的孩子不收到一丝的委屈。
说实话,李氏的语气虽然有些不客气,但是倾城并不反感,反而很欣赏李氏,李氏能这样护着乔惠心,这样重情重义,不畏强权,倾城真的对李氏有几分的佩服。
倾城看着李氏,笑着说道,“乔夫人这般护着乔姐姐,是因为乔姐姐是乔夫人的侄女吗?”
李氏理所当然的答道,“当然,惠心十岁就没了父母,我和老爷便是她的父母,而我也一直待她如自己的亲生骨肉,自然容不下别人欺凌于她!”
倾城点带你头,说道,“乔夫人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李氏真的想不出来凤倾城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好端端的夸起自己来了呢。
所以李氏有些茫然的看着凤倾城,而凤倾城下一句话却足够把乔惠心打入了地狱!
“乔夫人,如果我告诉你,你眼前的这个乔惠心根本不是乔梁和徐氏的女儿,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了你们十六年的冒牌货,你会怎么说?”倾城说着,看向乔惠心的眼神带着轻蔑和不屑。
乔惠心在听到倾城的话之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她整个人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满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风倾城,那眼神活像是看到了鬼!
而乔正和李氏也呆住了,夫妻二人互相对望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愣在当场,很显然,他们父亲根本不能消化这件事情。
倾城的语气依旧淡淡的,“怎么,是不是都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呢?”
乔正和李氏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凤倾城。
想要听听凤倾城要如何说下去。
乔惠心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说道,“世子妃这是何意?我就是我爹和我娘的女儿,是伯父和伯母的亲侄女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你在这空口无凭的无赖我,是何意思?”
凤倾城看着乔惠心故作镇定,饶有兴致的问道,“乔姑娘,我为什么要无赖你呢,你是不是乔知府的女儿,跟我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是为了让我离开义母身边才会这样做的?”乔惠心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倾城笑的更加灿烂了,“我为什么要你离开外祖母呢,难道是你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心虚了吗?”
乔惠心气的发狂,胸口处更是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我才没有,是你见不得义母对我好,你是我怕我长得太像你母亲了,会夺走义母和侯爷对你的疼爱,是你在害怕我!”
倾城听到这番话,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一般,“我会害怕你,乔惠心,你吃错药了吧,就算你长得像我母亲又如何,可你始终不是她,我对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外祖母纵使再疼爱你,也绝对不会越过了我去,因为我才是外祖母的亲人,而且我父亲那边似乎对你也没有特别的好感吧,到时你,哭着跪在我父亲面前想要给我父亲做妾,是你在害怕才对!”
倾城毫不留情的话语,刺激的乔惠心几乎想要杀了凤倾城,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杀了一个人。
凤倾城真的是第一个!
“乔惠心,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那你真的是高看你自己和你那位自以为是的师父了,当年的事情,你们虽然做的很是干净,将乔梁一家三口逼的跳下了万丈深渊,可是你们都没有下去看看,那一家三口是否死透了,所以,你们都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一个人活在世上!”凤倾城的声音很冷,冷到让人从骨子里觉得发寒!
乔惠心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倾城。
而乔正和李氏此刻完全跟不上倾城的节奏,只是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都蒙圈了。
这件事情其实和昭阳长公主还有谢雅思的关系不大,但是二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倾城对着身后的叶思荞点了点头,叶思荞才取下了自己的面纱,叶思荞的面纱很掩饰,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而今取下来,乔惠心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叶思荞,那神情只能用惊悚来形容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她不是应该关在密室里吗?
难道凤倾城把自己的密室给端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也会惊动伯父伯母才对,可看伯父伯母的样子,仿佛对这件事情也不知情。
无数个问号在乔惠心的脑子里盘旋着,让她觉得头疼欲裂。
凤倾城还没开口说话,乔正和李氏却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李氏指着叶思荞,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然后转过头对着乔正说道,“老爷,老爷,她···她···”
李氏是真的张口结舌的说不清楚话了,因为叶思荞长的太像死去的徐氏了,如果不是额头上有个疤痕的话,李氏还以为是徐氏复活了!
虽然乔惠心长得也有些像徐氏,但是乔惠心的容貌却被徐氏出众太多了,甚至美的不可方物,其实乔梁和徐氏的容貌虽然也能算得上是俊男靓女,但是也没有乔惠心这般的出众。
从前李氏没多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孩子长相出众,李氏只有高兴的份儿,哪里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但是现在看到了叶思荞,李氏也开始怀疑了,叶思荞从外表上看,才更加的像乔梁和徐氏的孩子。
乔正很显然也看出来了,乔正夫妇和桥梁夫妇毕竟相处了多年,对二人都很熟悉,虽然大伯哥和弟妹是不通话的,但是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桥梁夫妇死的这样凄惨,他也不会忘记徐氏的模样。
“这位姑娘长得太像我那么苦命死去的弟妹了!”李氏说着,眼睛有些湿润了。
乔惠心听到这话,再一次犹如一道火雷直接劈到了她的头顶上,这个又瘸又丑的女人,竟然才是真正的乔惠心,才是乔梁和徐氏的女儿?
这也是在是太扯淡了吧,她竟然还把自己头号大敌人囚禁了整整三年,这三年,由于内疚,乔惠心几乎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叶思荞,现在想想,她就是在自掘坟墓!
也不怪乔惠心没有认出叶思荞,叶思荞虽然也算得上是个美女,但是毕竟头上的丑陋的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而且还是个瘸子,乔惠心根本没有往那上头去想。
乔惠心和叶思荞是同岁的,她六岁的时候,就被逍遥真人给收到门下,十那年,虽然参与了杀害乔梁一家,但是她真的没有看清徐氏长了个什么模样。
更加不会把徐氏和叶思荞联系起来,这爱导致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叶思荞的眼眶也湿润了,她看着李氏,看着乔正,眼泪慢慢的留了下来,一字一句分明道,“伯父,伯母,我才是真正的惠心,十年前,我和父母外出游玩遇到歹人,父亲护着我和母亲跳下了山崖,父亲当时就垫在我和母亲身下,才保住了我们母女的性命,后来我们母女被山里一家猎户给救下了,但是母亲也受了伤,缠绵病榻几年也离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乔正和李氏听得十分心酸,尤其是李氏,几乎跟着哭的泣不成声了,主要是眼前的女子太像徐氏了,徐氏对她是有大恩的,想到徐氏缠绵病榻的情景,李氏这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的难过。
乔惠心看到这个情形,着急的不得了,忙大喊道,“伯父,伯母,你们可不要上当啊,凤倾城这是要害死我啊,才会找一个和我母亲长相相似的人来冒充的,我才是惠心啊。伯父,伯母,是你们抚养我长大的,你们还会认错了孩子不成!”
李氏看着焦急万分,脸色苍白,剧烈咳嗽的乔惠心,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乔惠心毕竟跟着他们生活了十六年,而且这十六年里,乔惠心真的是很懂事,让她有种多了一个贴心女儿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乔正和李氏也觉得愧对乔惠心,毕竟那一年,若不是乔正的缘故,让乔惠心被人刺了一剑,乔惠心也不会伤到了身子,以至于终身不能生育。
所以,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谁人是真,谁人是假了!
叶思荞冷冷一笑,看着乔惠心,“你够了吧,你已经占了我的身份这多年,还杀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养父养母,你这样丧尽天良,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乔惠心从前对叶思荞是有一些愧疚,毕竟,那时候杀害这些人也是乔惠心一时之气,可现在这些内疚早就化为乌有了,她要是一早知道叶思荞的身份,肯定早就将她杀了一千多次了!
“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认得你,也不知大你在说什么,你和凤倾城联合起来,不就是想要陷害我吗?”乔惠心的情绪十分的激动,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氏终究还是不忍心,忙上前扶着乔惠心说道,“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小心身子。”
乔惠心顿时拉住李氏,然后伏在李氏怀里大哭起来,“伯母,这些人都欺负我,你带我走好不好,还像小的时候那个样子,陪着我好不好?”
李氏听到乔惠心说起从前的往事,心里更是心酸不已,可是人一旦起了疑心,总是会克制不住的多想,她已经开始怀疑乔惠心了,而且叶思荞还是这么的相似徐氏,实在是让李氏不得不多想。
乔惠心也感受到了李氏的犹豫,心中纵使恨得要命,但也不会表现出来,她总算是明白了,这个世上根本谁都信不得。
从前李氏那样疼爱自己,现在看到一点儿不对的地方,不也就跟着怀疑自己了吗?
可见,这人心啊,是最不保险的东西了。
乔惠心心里这样想着,但是抱得李氏更紧了,“伯母,我从小就没了父母,你和伯父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如今,你们不能不信我啊,如果连你们我都失去了,我就真的没法活了!”
乔惠心是惯会演戏的,这样煽情的话更是说的顺溜。
倾城冷眼看着乔惠心演戏,只觉得可笑到了极点,到了这一刻,乔惠心还在垂死挣扎着。
倾城看了乔惠心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乔姑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为何不自己承认了,若是非得让我把证据摆出来,只是让你自己难看罢了!不如你痛痛快快的承认了算了!”
乔惠心冷哼,“够了,反正你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只怕走就想致我于死地了吧!”
倾城笑的越发的明艳动人,“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认为我对你有敌意呢?难道是你暗地里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然后就心虚的认为我应该厌恶你吗?”
乔惠心顿时梅花说了,她实在是不想再对上倾城了,因为凤倾城实在太巧言令色了,纵使不知不觉的就将话题引到最敏感,对她自己最有力的地方去,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栽进去,反正乔惠心就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终归她们也没有办法证明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乔姑娘现在一定在暗自庆幸,乔梁夫妇早就化作了白骨,任谁也没有办法证明你们两位到底谁是真,谁是假了吧,但是很可惜,偏生我有办法证明你才是那个冒牌货!”凤倾城的眼中满是嘲讽的看着乔惠心。
乔惠心被倾城的目光看的惴惴不安。
而此时,谢雅思却接口道,“倾城,你的意思用滴骨认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