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像个孩子
路上。
聂沁妍坐在副驾驶，叶小天正认真的开着车。
聂沁妍双手托腮，认真的看着叶小天，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感受到聂沁妍那关注的目光，叶小天回过头，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看什么？”
“没啊。”聂沁妍摇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只是在想，你把欣怡化妆品，哦不是，是天心化妆品交给我。我要是做不好，把工厂再倒闭了，我该拿什么赔你啊？”
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叶小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把我卖了，够不够赔的啊。”
“怎么不够啊？”叶小天笑着，反问道。
“谁要啊？”聂沁妍翻了个白眼，俏皮可爱。
“我啊！”叶小天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只是话刚说出口，就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他不再言语，脸上却带着一抹尴尬的笑容，脸也红了红。
看着叶小天那尴尬的模样，聂沁妍又得意又气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说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自然交叠，放在脑后，嘴角上扬，轻缓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说：“既然你都这么放心了，那我也就随便弄了。大不了，到时候把自己赔给你咯......”
她装出一副大胆的样子，用着无所谓的口气说着。只是话到了后面，却轻若蚊吟，透着可爱的娇羞。
叶小天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
“哼！”聂沁妍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不免有些气恼。
皱了皱琼鼻，正欲说些什么，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聂沁妍拿起电话，有些不满的嘀咕着：“谁啊，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真是扫兴！”
说着，她按下接听键，道：“喂.......”
接下来，一阵沉默。
聂沁妍不说话，原本不满的俏脸上，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脸上的表情不再变化，反而有些木然。
她眼睛盯着前面，但眼神却无法聚焦，好像傻了一样。
啪嗒！
突然，手机掉了下来。
叶小天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看着聂沁妍，道：“妍儿，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聂沁妍没有回话，叶小天急了，将车子靠在一边，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道：“妍儿，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话啊，别吓我。”
“小天.......”许久，聂沁妍才像是回了神一样，双眼透着无法掩饰的悲伤，声音有些哽咽：“我妈......我妈妈出事了！”
“什么？”叶小天一愣，看着聂沁妍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他急忙劝慰道：“你别着急，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呢？”
“好！”聂沁妍闻言，像是在大海中漂泊的人突然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样涣散了。
两人当下也不再耽搁，叶小天发动车子，直接朝着医院开去。
车上，叶小天看着聂沁妍那写满了担忧的俏脸上，心忍不住揪了揪。
他松开握着档位的手，手轻轻攥着聂沁妍的小手。
小手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的凉意。
感受到叶小天温暖的大手，聂沁妍回过头，一双凄惨的眼睛望着他。
叶小天轻轻一笑，道：“别怕，一切还有我呢。”
聂沁妍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半晌才重重一点头。
她也不说话，只是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胳膊上，像是一只乖巧而听话的猫咪般，令人心疼，令人着迷。
叶小天不说话，但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已经能够预感到，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不简单，甚至有可能隐藏着某种阴谋。
但无论如何，既然敌人已经发力，那么他就不可能束手以待。
车子一路朝着市医院开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医院。
吱呀！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车刚挺稳，聂沁妍直接推开车门，飞奔出去。
叶小天见状，也急忙下车。
“唉唉，这里不许停车！听见没......”门口的门卫看见叶小天把车停在这里，当时就不乐意了，冲上去，对着叶小天两人喊着。
“滚！”看着面前的保安，叶小天冷着脸，低沉的声音喊了出来。
门卫眼皮跳了跳，有些惧怕，脚步忍不住往后面退了退。
叶小天也不理他，一把推开他，直接朝着前面飞奔着的聂沁妍追去。
“小子，你横啊！行！你等着！有你哭的时候！”当叶小天走远了，那门卫才敢小声的嚷着。
只是，这个时候，叶小天已经听不见了。
两人一路朝着聂母所在的病房走去，而当来到聂母所在的病房门口时，聂沁妍却止住了脚步。
她伸了伸手，想推开门，但却似乎害怕看见不愿意看见的场景。
所以，在下一刻，手又有些颤抖地往后面缩了缩。
她站在哪里，想进去，但却不敢。想离开，却又不甘。
她愣在那里，像是没了头的苍蝇，不知前进还是后退，踌躇不已。
叶小天很能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聂沁妍。
他走到聂沁妍的身旁，看了一眼聂沁妍，低声说道：“进去吧。”
“嗯？”聂沁妍抬起头，双眸通红，泪水已经在里面打转儿了。
叶小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她搂在怀中，笑着，轻声说道：“别怕，我陪你。”
“嗯！”聂沁妍轻声嗯了一下，嘴角有些抽动。故作坚强地对着叶小天笑了笑，但笑容却格外让人心疼。
“吱呀！”
门被打开了，但里面的情况却让两人的心猛然一沉。
“妈？扑通！”她悲戚的叫了一声，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旋即，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好像天塌下来一般，双脚也有些发软，身子直直朝着后面摔下去。
叶小天见状，急忙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对着她急声叫道：“妍儿，妍儿，你要坚强点，如果阿姨在的话.......”
“妈！妈.......”
此刻的聂沁妍好像疯了一般，叶小天说的话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她只知道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好像是失去了世界上最为宝贵的礼物一般。
在这一刻，什么都是灰色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聂沁妍扯着嗓子喊着，声音里满是痛苦的色彩。
她不断挣扎着，好像只要能突破叶小天的怀抱，她就能再次找到自己的妈妈一般。
叶小天不知道该怎么劝导她，只能尽量的抱着她，不让她跌倒。
“谁是聂春兰的家属？聂春兰的家属在哪儿？快来这儿签个字.......”而在这时，楼道里却传来了护士的喊叫声。
两人急忙回头，只见一个护士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在楼道里不停地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在这个护士的身后，却有一个让两人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车！
推车！
推死人的车！
聂沁妍眼神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咧着嘴，却已经发不出来一点声音了。她不断地摇着头，眼神悲戚，而脸上却时不时闪过一抹被伤到极致的笑容，嘴里喃喃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谁是聂春兰的家属？”护士看着两人一眼，继续喊道。
“我是！”看着聂沁妍已经无力回答了，叶小天急忙喊了一声。
“你就是聂春兰的家属啊？怎么现在才来？找了你半天了。”听见叶小天自称是聂春兰的家属，那护士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满，又对着叶小天不满地喊着：“还愣着干嘛？过来签字啊！”
“好。”叶小天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抹悲伤与担忧的神色。
他半搀半拖，将聂沁妍带到那推车边。
来到护士面前，叶小天对着护士说道：“她是聂春兰的女儿，不过她现在签不了字，我来签吧。”
“行了，谁签都一样！”护士没心情管这些家务事，只是不耐烦地催促着。
叶小天从护士的手中接过单子，还没来得及看，就看见旁边推车的人要把车推走。
聂沁妍见状，像是疯了一样，直接将那人推开，一把扑了上去，声音哽咽的哭喊着：“走！你们都走！不许动我妈！不许带走我妈妈！妈妈......”
她哭喊着，像个渴望妈妈温暖怀抱的孩子一样，将推车上无声的、冰冷的、僵硬的尸体抱住，死死攥着那覆盖在尸体上面的白色单子。
“妍儿，妍儿，你别太难过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往后的日子......”看着聂沁妍，叶小天走上前，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劝慰着。
聂沁妍不说话，只是呜呜咽咽的哭泣着，伤心无比。
看着两人悲伤的模样，那被聂沁妍推倒的护工有些不乐意了。
他站起来，走到聂沁妍身边，不耐烦的说道：“唉，我说姑娘，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我好端端的干我的活儿，你推我干嘛？赶紧让开，别耽误我干活了.......”
说着，那人就要推开聂沁妍。
聂沁妍哪里会让他动，死死地抱着尸体，哭喊着：“你滚！你滚开！不要动我妈妈！”
“唉，你这小姑娘，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啊？”护工不乐意了，又上前一步。
可是还没靠近聂沁妍，叶小天却猛然上前了，直接拽着那人的衣领对着他怒吼着：“你这个人有没有点同情心，你看不出来她妈妈去世了吗？难道你连给她见她妈妈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吗？”
听见他的怒吼声，护士和护工顿时一愣，相互对视一眼。
许久，护士才看了一眼叶小天，吼道：“谁告诉你们聂春兰病逝了？！”
“嗯？！”
这话一出，叶小天和聂沁妍反而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