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飘落的粉红色粉末
“所以您认为,所有这些案件,都可能是周新民和周博易互相合作的结果,周新民就是神秘人,周博易对周新民的毒害和指控,也很可能是他们事先商定好的迷惑计策,让我们误以为,他们之间是敌对关系,继而在所谓‘线索’的要挟下,让我们同意他们见面,再通过某种方式传递消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很快,钟建明就读懂了刘跃的思维。
“没错,这就是我得出的结论,不过还有待商榷。”刘跃回应。
“对您的案件分类以及对周新民的分析,我都没有意见,只不过,这两大分类还有疏漏。例如,李彬和康家父子,以及神秘的穆婷婷,都不在此列。关键一点,神秘人的脚印与周新民和周秀珠都不符合。”钟建明找出了刘跃的遗漏点。
“这些细节,我也注意到了,所以说,结论还有待商榷。”刘跃坦然承认。
“刘局,如果周博易与周新民真是合作关系,就不能考虑让他们见面了吧?”这时,钟建明试探性地问。
“现在不能做决定,需要等景辉他们的调查结果。”刘跃颇为神秘地说。
“哦?此话怎讲?”感觉刘跃思维跳跃太过迅速,钟建明又有些迷惑了。
“我是这么想的,”如话家常一样,刘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确定闫树文被害与周秀珠有关,那我方才的结论,基本可以得到证实,因此,我们不但要避免他们见面,并争取以闫树文案为切入点,先攻下周秀珠,再以周秀珠为跳板,拿下周新民,一旦这两个人倒了,周博易也就简单了。可如果……”
思及另外一种可能性,刘跃明显有些忧虑,但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如果周秀珠杀害闫树文的嫌疑排除了,这就说明,我刚才的思路有偏差,神秘人不是周新民,而是另有他人。”
“刘局,还是说不通,如果神秘人另有他人,周博易见周新民就不是为了传递信息,但又是为了什么呢?”钟建明又提到了这一悖论。
“还是先等结果吧,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我们就必须重新理顺思路了。”没有直接回答,刘跃只得暂行搁置。
夜,漆黑一片。
山,清冷荒芜。
只有不远处那座新落成的峪江市委办公大楼,孤零零立在暗夜中,零星窗口中透出的些许灯光,也令人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此刻,在办公大楼后面,一方不大的蓄水池旁,一个可怕的黑影正在向水中投掷可怕的药粉。
在夜风的吹动下,淡粉色药粉随意拂动,犹如一股诡异的炊烟,不停地飘入下方的蓄水池水中。
这个画面,在不知情人的眼中,应该还是美丽的,在氤氲的夜色中,浪漫的粉色雾气渐渐弥漫,弥漫到水面,再悄悄消失,一切都是那么柔美自然。
然而,如果画面再稍稍上移,露出那双寒意彻骨的眼睛,方才的浪漫氤氲顿时就消失不见,有的,只是无边的恐怖气氛,在这片清凉中肆虐。
这个可怕的人,仍在不停释放着粉红色。
或许,只有凄冷的黑夜能注意到,这个投掷药粉的人,双手也在微微发抖。因为,此人洒落的不是其他,正是令刑警大队早已关注已久的——二号红。
并且,在几天前,此人已经投掷了大量的一阶段药物,此时落下的,是二阶段药物!
可是,这个人毕竟不是机器,胸腔内跳动的,也是一颗跃动的心。蓄水池前方,就是刚落成的市委大楼,十几个机关事业单位,乃至市委主要领导,都在其中办公,而这方蓄水池的作用,就是在旱季之时,供应市委大楼的日常用水。此时,已临近六月,正是旱季到来之时。
可以想象,如果市委大楼内的办公人员在不知不觉服下这种可怕的药物后,一旦面对窗口阳光的刺激,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遗憾的是,尽管知晓后果的严重性,尽管内心也在迟疑挣扎,但这个人,却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睁睁看着所有的粉红色粉末,全部落在了蓄水池中。
终于,这个人释放了所有的“二号红”,再次看了看前方的市委大楼,其眼中的寒意更加冷彻了,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的计划一定要实现!如果你们谁死于“红”,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恶狠狠地想着,这个人没有久留,随即快步离开了蓄水池,消失在了夜色中。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钟局,坏消息。”两位队长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后,韩景辉首先开口了。
“怎么?周秀珠的嫌疑排除了?”等候消息已久的钟建明,自然清楚韩景辉所指。
“彻底排除了。”韩景辉很快答道,“闫树文被害当日,正是周氏集团股东大会的最后一个阶段。经过这几天的暗查,我们得到了许多参会股东的证词,加之大会会场提供的监控视频,可以确定,股东大会是当天下午三点开始,六点三十分结束,紧接着,在晚上七点钟,周氏又邀请股东们参加了庆祝晚宴,晚宴结束时间是晚上十点钟,而周秀珠作为周新民的助理,不但全程参加了股东大会和庆祝晚宴,并且中途没有离开过,大会结束后,她是与公司几个重要股东一起乘车前往了晚宴现场。因此,从昨天下午三点一直到晚上十点,周秀珠都没有时间与闫树文接触,周氏集团附近那个公用电话,一定也不是她拨打的。”
“真没想到,刘局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钟局,您说什么?”见钟建明在低声自语,韩景辉不由问。
“没什么……”努力挥去失望情绪,钟建明继续问,“你们考虑过没有,假如联络闫树文的人不是周秀珠,还可能会是谁?”
“目前难以猜测。”很快,沈海接话了,“在韩队展开调查时,我和朱磊几个人同步在原闫家村村民范围内,寻找与闫树文关系密切的亲友。其中,亲戚情况与我们分析的一样,除了周秀珠、出国的闫树春以及从未回过峪江的表哥表姐,无人再与他有血缘关系。另外,有一老人反映,闫树文在中学时期,曾与自己的儿子闫建国是发小,但闫建国现在一个工地做包工头,案发当日,他一直和工人们一起赶工程,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对此,工地上的工人都能作证。此外,原闫家村还有一乳名叫‘顺儿’的,与闫树文兄弟关系也不错,经查,此人大名闫顺青,大专毕业后就离开了家,做了‘北漂’,现在是首都一家外贸企业的销售主管,多年不曾回到峪江。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的嫌疑都可以排除。”
“哒!哒!哒!”
听着沈海的汇报,钟建明又开始了习惯性动作,用右手食指不停敲击着办公桌面,思绪却在飞快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