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无法探究的病因
“如此看来，医生的猜测没有错。当我们发现方琳时，她已经被人催眠过了。一定是有人将‘闫秀珠’的所有身份记忆，强行植入了方琳的大脑！可恨！太可恨了！”想到那个暗害方琳的人，薛立言不禁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那怎么办呢？我听说，对人的这种精神控制，是很难去除的！”一听薛立言的话，沈海也紧张起来。
“先不要过早下结论，为今之计，我还得把王克请过来。”叹了一口气，钟建明又想到了他这位老同学。
中心医院方琳病房
王克：你叫什么名字？
方琳：我……我不知道……
王克：是不知道？还是不确定？
方琳：不确定……真不确定……有人对我说……我叫方琳……可也有人对我说……我叫闫秀珠……
王克：那你认为，自己更接近谁？
方琳：我感觉……自己应该是闫秀珠……
王克：为什么？
方琳：我生长在乡村中……父亲是医生……也教我学医……可他死了……死得很惨……如今……我也被人杀死了……被杀死在浴盆中……
王克：你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方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是死了……仿佛死过一次……但又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方琳还是闫秀珠……可我渐渐记不清了……方琳的经历是怎样的……
王克：你不记得方琳的经历了？最早是化工厂一名技术员，后被借调到刑警大队技术科，破获了无数起案件。现在，为你牵肠挂肚的，都是你刑警队的战友们。
方琳：化工厂？刑警队？我怎么觉得……都这么陌生呢？
王克：刘跃、钟建明、韩景辉、沈海、薛立言、马鸣……这么多名字，你都还记得吗？
方琳：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印象怎么如此模糊呢？
王克：你刚才说，自己也懂医？
方琳：是。
王克：告诉我，你懂那些医术？
……
对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而钟建明却始终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咔嚓！”
终于，病房门被推开，王克疲惫地走出。
“谈话有效果吗？”钟建明急忙问。
“唉……”轻叹一口气，王克连连摇头。
“怎么？情况不乐观吗？”看到王克的表情，钟建明的情绪立即紧张起来。
“老钟，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诊治康安平时，曾列举过的，清水和果汁的例子？”没有直接回答，王克先是反问。
“当然记得，”钟建明很快回答，“你当时提到，康安平的人生，就像一杯盛有清水的杯子，而那场车祸，让康安平的意识全部流失，只剩下驱壳，如同一只空杯一样，之后，李彬的人生充斥而入，如同空杯中再倒入果汁。”
“可方琳给我的感觉，是杯中还剩半杯清水，如同‘方琳’的人生还留存了一半，而‘闫秀珠’的人生又混合其中，如同再倒入半杯果汁，两相混合，成了一杯，既不是清水，也不是果汁的液体。”王克形象分析说。
“在你看来，方琳的症状，是有人施行催眠术的结果吗？”钟建明又问。
“其实，催眠术并不想外界传得那么玄乎，能轻松控制一个人的精神意识。现实意义上的催眠，只是一种运用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例如，施术者通常会用一些正面的催眠暗示，例如信心、勇气、乐观等，去替换受术者原有的负面信息，如焦虑、恐惧、抑郁等，从而让受术者能够产生和原有不同的状态。说白了，催眠更接近于心理疏导和情绪舒缓的过程。”简单解释过催眠术的涵义后，王克接着说道，“虽然我对催眠术的研究并不多，许多高层次的催眠手段，我也说不好。但像方琳这样，被硬生生植入另一个人的生活记忆，应该不是简单的催眠手段就能做到的。所以，对方琳的具体病因，我不敢妄下结论。”
“病因先不探究了，目前关键是治疗。现在，你有什么好的治疗建议吗？”钟建明又问。
“有因才有果，如果找不出病因，就难有针对性强的治疗方案。”王克只能告知实情。
可一听这话，钟建明也急了，“老王，我不管怎样，你务必想想办法！你是心理学博士，又是留学回来的，能力水平有目共睹，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方琳，我可就交给你了！你知道的，她一直是我们的业务骨干，能力品质都十分优秀，又是因为侦破案件而遭遇了这种事情，于公于私，我们都必须让她精神恢复。不然的话，就真无法交待了！”
“老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知道钟建明是真急了，可王克也是真的无能为力，“我参与过你们的案件侦破，也与方琳接触过，自然是了解她的。可医病不是别的，正所谓‘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现如今，方琳症状怪异，思维跳跃很大，我完全摸不准她的脉，万一我的治疗方向是错误的，延误了她的病情不说，如果再加重她的精神负担，这个责任，我也负不起啊！”
见钟建明沉默不语，叹了一口气，王克又说道，“依照我的感觉，果汁有吞噬清水的倾向。”
“你说什么？！果汁吞噬清水？！也就是说，在方琳的大脑钟，‘闫秀珠’的记忆开始吞噬‘方琳’的记忆？！”听了这句话，钟建明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对她而言，‘方琳’已慢慢退出了她的记忆，包括过去的经历，包括你们这些战友，她的思维越来越模糊，但对‘闫秀珠’，她却是越来越清晰，包括过去，包括父亲坠崖，包括“自己”被杀，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样。最难以解释的是，方琳对医学的研究，已经达到了很深的水平。方才，我与她探讨过几个医学话题，她都对答如流，尤其对中医，她更是颇具灵性。仅仅这一点，就很难从逻辑上进行解释。所以我说，果汁在慢慢吞噬清水。”王克解释说。
“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从前，不论面对怎样的困难，钟建明都能宽心以待，可面对方琳的病情，他却显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助。
“这样吧，老钟，我向你推荐一个人。”看到钟建明一脸愁容，王克急忙建议说，“我有个师兄，现在省城精神疾病诊疗中心担任高级医师，他一直对催眠术很有研究，读书时，就接连发表了好几篇学术论文，都是关于催眠术的。把方琳交给他，应该胜算会大一些。”
“好，我同意！”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钟建明就更加信任王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