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份意外的文件
很快，马鸣低着头，快步走进办公室，站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薛立言，咱不说别人，看看你身后的马鸣。当初，为了调查周家兄弟和秘密研究小组，马鸣只身犯险，进入了丰凯制药厂，凭借自己的机智和能力，他很快获得了周家兄弟的信任。可以确定，如果没有方琳从中作梗，马鸣一定能够进入秘密研究小组，提前获得重要线索，可正是在方琳的一再暗示下，周博易才对马鸣产生了怀疑。万幸啊，万幸！周博易为了向韩队长示威，才利用马鸣，同时把他‘退’回了刑警队，可你想想，周博易完全是一个失去理性的复仇者，如果他不想示威，而想泄愤，那马鸣很可能性命难保！他今年只有二十三岁！二十三岁！进入警队还不满一年！如果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之中，有谁？！有谁能向他的父母家人交代？！”说话间，刘跃也红了眼眶。
但刘跃没有停止，依然继续说着，语气却稍稍平缓了下来，“老薛，我知道你的心结在哪。第一，方琳是你最精心培养出来，包括马鸣在内的其他年轻队员，你都没有如此用心。可以说，方琳是你最看重的人，可突然有一天，看重的人变成了罪恶的人，换做谁，谁心里都不好受，这也是情理之中。第二，从对方琳产生怀疑开始，整个求证过程，都没有向你透露过信息，所以你一定认为，我们忽略了你。第三，在抓捕方琳的行动中，你是唯一一个，参与了行动，却不知道抓捕对象的人，所以，你认为我们欺骗了你。”
深吸了一口气，刘跃又说，“可是老薛，你好好想想，你培养了方琳，难道我们就没有培养吗？兜兜转转，她成了神秘人，你心里难受，我们心里就好受吗？但我必须告诉你，你骂也好，怨也好，我始终认为，隐瞒你是必要的。看看今天，哪怕是在事实确凿的情况下，你反应都如此过激，假如在取证之前就告诉你，你又会怎么样？我们谁都没有保证。因此，请你面对事实，理解大家。”
苦笑了一声，薛立言的声音更显低沉了，“你刘局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让我理解，让我面对，我就照做吧。你们都说，和我此时的感受一样，可实际上，发现并培养一个优秀技侦人员有多难，只有我心里清楚……”
说着，薛立言落寞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早看出薛立言心有不甘，刘跃终于决定吐露实情，“不服气是吧？以为我们唱高调是吧？韩景辉，那份材料在你那儿吧？拿过来，让老薛看看！”
“是！”应声后，韩景辉立即快步离开。
一时间，薛立言愣住了，不知刘跃想让自己看什么。
可就在薛立言疑惑之时，韩景辉很快返回了，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材料。
“给薛立言！让他看看，我们是不是用了心！”刘跃喝道。
狐疑拿过材料，薛立言很快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瞬间，他的表情僵住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他反复看过许多遍，渐渐地，他脸上的肌肉开始抖动，手握纸张的双手，也颤动得厉害，“刘局……这……这是什么时候……”
“老薛，在方琳伪装病症那天，刘局收到了这份材料。”这时，钟建明又补充解释说，“就因为这份材料，我和刘局才拼了命地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想不惜一切代价治好方琳，否则的话，材料就变得毫无意义。也是因为这份材料，景辉和沈海才带着刑警队的队员们没日没夜地找神秘人。对我们而言，这份材料，是一个多么沉重却又坚定的信念！为了这个信念，大家都可以拼尽全力！可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对得起这份努力吗？”
“对不起……刘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多着那！”
不等薛立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刘跃又怒喝了一句，继而快步走到办公室书橱面前，“呼啦！”一声打开橱门，双臂抱出一堆东西后，再用力一挥，如数将它们丢给了薛立言，“你不知道的还有这个！这是我在收到材料的当天，通知局后勤科专门准备的！”
看着落到脚下的东西，薛立言彻底被触动了，只见他艰难弯下腰，仔细捡起地上的物品，还小心拍打了上面的尘土，不禁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想通了吗？如果想不通，回到技术科继续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希望你都能想想清楚，不要再让我们对你失望。”刘跃认真又严肃地说。
“是……刘局……”彻底服气了，薛立言恭敬地回应后，就小心拿着手中的材料和物品，礼貌地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市刑警大队讯问室
“你们问吧，走到这一步，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经过了那天的审讯，再经过几日的沉默，方琳的态度终于开始松动了。
“先听听你的故事吧，与你父亲有关的。”韩景辉温和地说。
“我父母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上山采药时，遇到了一个八九岁的流浪孤儿，父亲见他可怜，就把他带回了‘德济堂’。或许是流浪久了，关于自己的身世，那孩子什么都说不清楚，只记得自己姓武。见此情形，我父母索性收养了他，父亲还为他取名‘武正祥’，并教他学医。结果，在父母收养武正祥后不久，母亲就生下了我。随着我渐渐长大，便与武正祥‘师兄妹’称呼。小时候，我与师兄的感情一直很好，但在我七岁那年，母亲突然得疾病去世，父亲既要照看‘德济堂’，还要照顾我，根本是捉襟见肘。况且，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父亲不想让我总留在闫家村，于是，干脆把我送到镇上的姨妈家，只有在寒暑假时，会回到闫家村小住。后来的事情，你们也清楚了，在中考前，因为学籍问题，我被正式过继给姨父姨妈做女儿，改名穆婷婷。但在我心里，父亲，师兄，还有去世的母亲，一直是我最亲的人。”
“你突然离校的那一天，是不是得到了你父亲意外坠崖的消息？”韩景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