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土工施家
听完马晓霞这一席话，我自己又仔细想了一下，心中不免涌上了几份酸楚，我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不是被我逼到了走投无路，马晓霞坚决是不会走出这一步的。我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让一个女人，并且曾经是大明星，现在也没有完全过气的女人，为我无条件的付出所有一切乃至生活生命，过去，她为我已经做了足够多的牺牲，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圣人，付出就该得到回报，尤其是感情。而我，却不能回报她，陪伴是最长情的告别，守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爱，而这些，我永远也给不了。
想到这里，我只能低声说道：“晓霞，对不起。”
听完我这句话，马晓霞眼泪水夺眶而出，说道：“那么，你能为了我，做出改变吗？不要再走，留下来。”
那一刻，我甚至就要答应她了，不过，那一刻或许也是我人生中最为理智的一刻。虽然我对面而坐的是一个深深爱着我，并盼望着我也能如此爱着她的女人，可是，我知道自己这一生，永远也无法达到她的期望。不是我心狠，而是强烈的负疚感让我知道，自己必须得离开她，因为，我这一生，根本无法解决自己和她之间存在的矛盾。我需要一个女人，要么跟我一块儿冲锋险地，要么就甘心自己在家教子生活，可马晓霞，却不是这样的女人。
见我久久不说话，马晓霞的情绪反而稳定了下来，或许，这本来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马晓霞将尚且不会说话的孩子转向我的位置，对他说道：“孩子，你看，这是你的爸爸，从你出生到现在，他好像都没有抱过你。今天，你得让你爸爸抱抱。”
我心里一阵难过，眼泪水也要夺眶而出了，当下强行忍住。可是，当我伸手要抱他时，没想到孩子立刻做出排斥的动作，接着就“哇哇”大哭，对我特别陌生和抗拒的样子。马晓霞立刻将孩子搂进怀里，哄道：“宝宝别怕，他是你爸爸。”接着，又抱着孩子哄了很久，等儿子哭声渐止后，马晓霞低声说道：“你走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这个孩子。”
我没再说什么，起身后，垂头丧气的出了屋子。二德子也跟了出来，送我到楼下后，他低声说道：“方先生，马小姐是深爱你的。”
“我知道，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未来要怎么生活，也知道我无法给她这些东西。”说道这里，我转身对二德子说道：“二德子，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好好对待她，对待孩子。如果你不爱她，就别缠着她，懂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懂，我随时能夺走你所有一切。”
二德子点点头，说道：“方先生千万不要误会，马小姐只是一时的气话，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劝她的，你尽管放心，没有夫妻不吵架的。”
只听幻首这时插话道：“这个人确实爱着你的老婆，不过，他没有过任何非分之举，也没有不当的言语。而且，到目前为止，你的妻子也没有变心，所以，你真的决定离开她和你自己的儿子？”
我叹了口气后，在脑海里对“幻首”说道：“老虫子，或许如果历横没有杀掉我的父亲，我可能会像司马南或者上官金虹一样，在精英部队里谋一份职业，虽然工作有一定危险性，但绝大多数时间，也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乐享天伦。可自从我父亲被杀的那一刻，我的人生，一切都改变了。又或许，我的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再退几步讲，我也许是给自己找一个不负责任的借口吧。不过，我心里很明白，自己不可能做到马晓霞期望的那种男人，我早就忘记平淡的生活了，我希望能够实现自己想要的理想，而马晓霞，既不能跟我一起战斗，又不甘于独守空房。所以，离开她也是为她和儿子。我们是巫师，但毕竟不是神仙，当初和马晓霞在一起，预见不到现在这种情况。”说罢，我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老虫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个忙。”
幻首笑道：“没问题，如何使用那笔钱，你不需要经过我同意，既然我给了你，那就是你的钱了。再说了，连我都是你的，何况钱呢？”
我暗中松了一口气，回去后经过一番比较挑选，我以五千万的价格在潞城市，买了一层写字楼下的所有门面，房产证写的都是马晓霞的名字，之后，我给马晓霞打电话说了这件事，她还是“幽幽”的说道：“我说过，真是为了钱，我也不会跟你。”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为了钱，但我要为你和孩子的未来负责任，有了这些房产，将来你收收租金，至少都可以保证衣食无忧，再远的，我想不到了。我能为你和孩子做到的，现在也只有这些了。”
挂了电话以后，我心里异常难过，想着曾经和她共同经历的那些事情，恍若做梦一般不真实，苏红儿问道：“大哥，那咱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我说道：“说起来其实就两件事，但做起来，很难。一是凑齐剩下的两块碎玉，再就是找到你的父母。不过，我觉得后者难度较大，因为并没有你家人的确切消息，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咱们先办把握较大的事情，就是把剩下的猫脸老太和南华夏海子母阴怪杀掉，取得龙凤双玦剩下两块。你意下如何呢？”
苏红儿没有反驳，笑道：“我都听大哥的。”
苏红儿非常善解人意，这也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确定了目标后，我便带着两人两兽离开了潞城市，朝永安所在的南方省份建安省而去，一路风餐露宿到了永安地界，我立刻给施一打通了电话。很快，他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略带惊喜的说道：“方先生，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把咱们之间的事情和老爷子说了，他非常感兴趣，说希望能与您这位顶级巫师合作一次。毕竟，陵王墓中的那些僵尸如果全部都出来，那将会是我们永安土工的一场大灾难。”
我也不跟施一客气，直白说道：“我觉得合作没什么问题，但我有个要求，龙凤双玦剩下的两块碎玉，那肯定得归我，这是合作的前提。”
施一有点迟疑的说道，“方先生，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我还是作不了主，这个，你见到老爷子时，直接跟他说说。”说完这些，我们就直奔施家在永安市的村庄而去。这施家，看来并没有在永安市当中居住。
行路途中，我问道：“施一，我其实对永安土工了解的实在有限，你能不能仔细跟我讲讲，这永安土工具体是作什么的，在咱们巫师势力里，算是一股什么势力？”
“其实，我们虽然叫永安土工，但严格来讲，只是土工这一门手艺的一支。真正的土工，那是包括陶艺匠人、泥塑匠人、挖土工人和填土工人四项在内。在我华夏族上万年的历史当中，有一个官吏，是专门司殡葬、仵作检验死尸的。而我们永安土工，就是这个官吏差使当中，专管挖土、填土工程的。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被达官贵人，雇佣去帮人家起灵迁坟、整理遗骨这种事情的。古时候，普通百姓，肯定使唤不起，这个土工，就是专门给达官贵人动土迁坟的，所以，有句话叫：土工、土工，动土为公。这个公，其实就是说的达官贵人。永安土工的工，其实是公，只是后来时间长了，普通人也能用得起了，才改为工人的工。”“方先生几位，永安这地方，只是一个地级市，连省会都算不上。但是，却有着几十支土工家族，管理着全华夏大陆地区所有的扫土开棺的活儿。这当中，势力最强大的，就是我们施家和另外一个桂家。因为，从永安土工出现在华夏大地上开始，施家和桂家就是主要的家族，也可以说，我们两个家族是永安土工的开派家族吧。”
“我刚才说的‘扫土’，方先生，不能仅仅理解为把坟墓刨开，把墓室上边的土挖走，扫土其实是一门很厉害的学问，华夏大族上万年历史，绝大多数古墓都是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就是墓毁人亡的结局。所以，我们施家扫土，就必须得了解精通这些机关，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桂家，则负责‘开棺’，开棺也是一个力气加凶险的活儿，因为死者一旦埋入大凶之所，尸体会产生尸变，不排斥成长为极其强大的僵尸，这个时候，就得把僵尸除掉。而施桂两家之外的几十家土工势力，在外人看来势力挺强大，但在我们永安土工里，其实就是一些散户小族，只能跟在我们后面干些吊棺捡骨的杂事了。目前巫师世界华夏族的永安土工势力，就是在施、桂两个家族手上控制着。”
“这么说来，去参加上次玉宫圣会的土工们，都是施桂两姓家人了？我记得：龙族七个部落当中也有一方是桂姓，你们不会有着亲戚关系吧？”我半开玩笑的问道。
“没错，这两者之间确实是有着亲戚关系的，因为龙墓本就是由永安土工建设的，所以龙族中，那当然会有着土工的势力存在，这不奇怪。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龙族这样的关系，否则，以我们自身这渣一样的战斗力，那还不被其余三族给欺负死了。”
看来，这施一倒是挺爽快的。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施家的村庄。
施一的村庄，竟然也叫永安村。这村寨和一般现在南方的村庄，那是区别很大，根本没有白墙黑瓦，或者现在农村常见的小楼或别墅建筑，而却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青瓦红砖的老房，这种老房，之前在北方地区，非常常见。不同的是，这永安村利用地块非常高效，这房子密密麻麻一大片，整整齐齐，感觉有上万人居住的样子。而只有在村寨外围，才象征性的有一些农田围绕。看来，永安村的人，都不怎么种地啊。
密集的房屋里边，一条条巷道，也是异常逼仄，好在地上都铺着上好的青石板，青石板上，竟然已经印出了几排脚印，看来，我脚下这条巷道，已经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了。可见，这个村落的历史，是多么的悠久。
这村子大，而且路那叫十分的绕。我跟着施一胡乱走了有大半个小时，终于，在走过密集症恐惧者害怕的一排排房屋后，前边出现了一片罕见的空地，原来是一个拥有足球场大小的村广场，但这个广场，说穿了，就是一个大的“十字路口“罢了。这时，施一跟我说道，“方先生，其实这个广场，是一个分界线，我们站立之外的对面，左边是施家人居住地，右边是桂家人居住地，我们站立的这边，就是那些散门小族的。这些散门小族，永远不能去到对面。”
听罢这些介绍，我笑道：“这还分个三六九等啊，你们永安土工还真能摆谱啊。”
“方先生可能是误会了，说穿了，永安土工就是一个家族传承的活儿，这一行当里，很多技艺，传男不传女。技艺传承，就在平常生活当中，如果有外族或者其他家族的人听去偷学了，那怎么能行？所以，就干脆不让外族人进来，也不让这些散族小门进到施桂两家地盘了。如果有人违反，就会被逐出永安土工这个行当。”
我们经过广场的时候，我发现在中间象征施桂两家和其他散族分界线的地界上，立着一块十余米高的大石碑，碑上刻着“东陵大盗”四个斗大的字，十分遒劲。我好奇的问施一道，“这碑，是什么个情况啊？”
“这块碑啊？我曾经听我爹说起过，但爹只是顺口一说，我也不知道真假。这东陵，就是大清王朝慈禧太后的墓穴，大盗，指的就是民国时把东陵炸开的军阀兼盗墓贼孙殿英。孙殿英炸墓，确实不合适，但他却是我们永安土工的大恩人，在他之前，我们在巫师世界，就是一群替人迁坟的匠人而已，在他之后，我们逐渐成为了巫师世界四大种族之一。”
我真心感觉到有些好笑，“这孙殿英是个军阀我知道，也知道是他用炸药把东陵炸开的，但我实在想不到，这军阀和盗墓贼，能够扯上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