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失望？
王爷！
是我的爱令您失望？还是我的真心令您失望？
王爷！
您可以不接受我的爱，可您为何要如此残忍，不留半丝余地？！您真不愧有百战之王的称呼，够很辣，够残忍！
白冰缓缓闭上双眼，不让自己去看那张冷漠的容颜，她怕自己忍不住痛哭，失去最后一丝可怜的自尊！
“王爷！我可以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吧！”
“如果……如果大婚之日她没出现，您会将错就错的娶了我吗？”
“……”端木绝从未做过这个设想，因为从他设计这场万众瞩目婚礼之初，便下意识觉得千葵一定会出现；以至于令他忽略，若千葵没出现，他该怎样面对这尴尬处境！
然而他的沉默，却显然令白冰误会了！
一瞬间，白冰心中所有愤然与不甘，达到鼎盛；后悔没让人事先埋伏在百花楼周边，伺机杀了千葵，后悔自己没有在见到千葵的一刹那，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她；更后悔自己低估了她在端木绝心中的影响力！
“王爷！既然您并不排斥我成为您的女人，又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您该知道，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想留在您身边，哪怕此生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白冰掩饰心中的贪婪，声泪俱下痛哭，希望以此唤出他心中一点点的怜悯！
然而，事实却并未朝她预期方向发展！
端木绝足够冷酷的嗓音，再次击破她心底防线：“本王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
“嗯！”
“不可能……”白冰下意识否决：“……您刚刚明明就默认了！此刻休想再骗我……”
“本王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本王从设计婚礼之初，就没想过千葵会不出现；换而言之，本王的沉默不是默认，而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以至于当你询问本王之时，本王一时忘记了反应！”端木绝一字一句道，毫不觉得自己言语有多么的冷酷无情：“如果现在，你需要一个答案，那本王可以明确告诉你，若千葵不出现，本王会取消婚礼，而非娶你！”
“不、不可能……不可能……”白冰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溃，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停滑落：“……您说谎……您说谎……”
凝望蜷缩成一团的人儿，端木绝眉头微不可见蹙起：“你相信与否，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今日本王将话搁在这儿，这是本王最后一次来此，日后你好自为之！”话音落，转身便欲离去。
“王、王爷……”愣愣瞧着端木绝转身离去，待他行至门旁，白冰才从呆愣中回神，顾不得身子虚弱，跌跌撞撞下床，一把环住端木绝挺拔腰杆，阻止他离去步伐：“……王爷……不要、不要走……王爷……求您，不要对我如此残忍……王爷……求您……”
“白冰！你让本王失望了！”端木绝头也不回开口，毫无波澜的嗓音，听不出喜怒；伸手掰开她环绕自己腰杆的手臂，迈步离去！
白冰酿跄后退，重重跌坐于地，苍白如纸的脸，失去最后一丝血色！
房间外，听闻动静的春迎，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跌坐与地的白冰。
“姑娘……”春迎惊呼，顾不得礼仪，推开端木绝奔向白冰：“……您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姑娘！您倒说句话啊！您别吓奴婢……姑娘……”
任春迎如何摇晃，如何呼喊，白冰都如一具没有感觉的木偶般，除了流泪，再无其它反应！
“王爷！请留步！”在端木绝一脚踏出房门时，春迎蓦然开口，缓缓起身，咬了下唇，大步朝端木绝迈去！
端木绝眉梢微挑，望着挡与自己面前，满脸倔强与不甘之人：“你可知，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奴婢自知有罪，但有几句话，奴婢却不得不说！”春迎努力压抑着心中的胆怯与不安，势为自家主子争一口气：“请王爷容许奴婢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王爷若是要治罪与奴婢，奴婢也无话可说！”
“……你说！”本欲拂袖而去的端木绝，不知何原因，竟硬生生收回脚步，耐着性子开口。
春迎暗暗松了口气，瞥了眼泪人般的主子，她知道，自己能为自家主子做的，便是这最后一搏，至于成功与否，只能听天由命！
“王爷！奴婢知道您与姑娘之间的约定，按理说，事情结束，姑娘不该继续纠缠与您；可是……”目光无意间对上端木绝莫测万千的眸，春迎心尖不受控制一颤，刚欲出口话语硬生生打住，之前鼓起的勇气，刹那间烟消云散！
“怎么不说了？”端木绝不置可否勾了下唇角，静等下文。
“……”春迎垂眸，唇蠕动数下，终究未吐出只字片语；之前被冲动占据的脑海，慢慢平复，一抹不安与后怕在心中徘徊！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自己以下犯上，口出狂言被治罪不要紧，可万一因此牵连到自家主子，届时自己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春迎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微微蜷缩的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阅人无数的端木绝，岂会看不出她此刻的纠结与不安，不动声色开口：“本王今日给你畅所欲言的权利；但是，机会只有一次，能否找出一个说服本王不残忍的理由，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端木绝倒想知道，事到如今，她还能为自家主子如何辩解！
骑虎难下的春迎清楚，如今这个局面，自己说与不说，已经没什么太大区别，若他想要治罪与她，即便不说，她也在劫难逃；然而现在，他却给她一个一吐为快的机会，她若是此时退缩，岂不是傻子一个！
思至此，春迎迅速稳住心神，慢慢抬眸，强迫自己与端木绝对视：“希望王爷能说到做到？”
“你是在怀疑本王的诚信？”
“奴婢不敢！”春迎惶恐，刚刚抬起的眸，又迅速垂下，生怕惹得端木绝不快，收回方才的承诺！
“你只有半炷香时间，你觉得自己要继续浪费下去吗？！”半炷香已是端木绝给予她的极限，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与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春迎何尝不清楚，半炷香时间对于高高在上的王爷来说，的确是金贵的很；当下不敢继续磨叽，清了清嗓子道：“王爷！您应该清楚，名声对于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然而姑娘却为了您，不惜拿自己的名声及下半生的幸福去赌，只希望会有奇迹发生，能让自己留在您的身边；所以无论姑娘此刻有多么不可理喻，都不是她的本意，那只是她爱王爷，爱的无可自拔的发泄口！”
“说完了？”端木绝轻启薄唇询问，显然对她的长篇大论不为所动。
“王、王爷……”春迎没想到，自己说之以理，动之以情，等到的竟是他如此平静的反问，难道他真心如玄铁，对姑娘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
“如果你没有其它事情要说，本王便回府了！”
“……”见端木绝不似玩笑，春迎本抱着一丝丝希望的心沉入谷底，玉手轻颤，银牙蓦然一咬，笔直跪下：“……赎奴婢斗胆请求王爷，给姑娘一个身份！”
“身份？”端木绝眼睑微垂，望着地上不知死活之人：“你想让本王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低沉魅惑，令人猜测不透的嗓音，轻飘飘拂过春迎耳畔，使她努力保持镇定的心，开始慢慢瓦解！
“奴、奴婢不敢去要求王爷什么，奴婢只是希望，王爷能给姑娘留一条活路……奴、奴婢知道，王爷您有自己所爱、所爱之人，王妃之位必然也是您所爱女子的，但奴婢请求王爷，可怜可怜我家姑娘，容许姑娘留在您身边，哪怕只是一个妾，姑娘也心甘情愿……”见端木绝欲开口说话，春迎急忙补充：“……王爷！若您此刻毅然转身离去，姑娘失去的不单单是爱情，同时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您应该知道，平日里姑娘在百花楼没什么真正朋友，这才短短几日功夫，那些平日里溜须拍马的人，一个个都不免前来冷嘲热讽一番，若长此以往下去，奴婢怕姑娘撑不了半个月，就、就……”春迎悲从心中来，泪水不受控制涌出，对着端木绝不断磕头：“……王爷！奴婢求您，不要留姑娘一个人在百花楼，姑娘会活不下去的，王爷……”
呼天抢地的哭声，使端木绝眉头轻皱，薄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春迎……不要为难王爷……”不知何时从呆愣中回神的白冰，慢悠悠起身！
“姑娘……”春迎停止磕头，愣愣望着缓缓走来的白冰。
白冰牵强一笑，我见犹怜神态尽显：“傻瓜！干嘛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弯腰，将春迎从地上扶起，用手帕细细擦拭她脸颊泪水：“下次不要这么傻了！”
“可是姑娘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冰指尖覆上春迎樱唇，打断她未说完话语：“我虽然愿意不记名分，常伴王爷左右，可显然王爷并不稀罕我的爱，所以……你就不要为难王爷，为难自己了！”
“可姑娘您若是继续留在百花楼，岂不是要天天听闻那些小人不堪入耳的嘲讽？”想想这几日众人幸灾乐祸、冷嘲热讽的嘴脸，春迎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冰苦涩一笑，环视陪伴自己多年的住所，故作轻松道：“大不了离开这百花楼！”
“姑娘说的轻巧，可……”过惯苦日子的春迎，怎会不知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苦楚，想想向来清高的白冰，若是落得流落街头的下场，天理何在：“……姑娘！先不说您是否有钱赎身，即便是赎了身，只怕姑娘您也已是身无分文；届时无亲无故，居无住所的您，日子如何过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