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能信你吗？

艾瑞克停下脚步，背对着白起的他，使得白起看不清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似乎一切还是跟原来一样，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但事实上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或早或晚，很多东西也从这一刻开始而变得不一样了。但他们不确定的是，当这一天过后，对于两人来说到底有何影响，又是好还是坏，两人中的一个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　现在，这一天终于到了，顺其自然的到来了。只因为，白起势力的实力在这一天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他的布局已经开始。而且，白起已经用这一战证明了，他有些话所言非虚！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应该重新审视他了，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所以对于白起来说，他不允许自己手下有人不受自己的控制。像艾瑞克这种来历不明且又实力强大的人，如果不能真正做到知根知底，很可能在未来某一天成为毁灭白起势力的潜在威胁！所以，白起今天会给艾瑞克一个选择，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艾瑞克是一个聪明人，从他第一天接触白起的信息开始，他心底就有了一种很危险的直觉，这个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而后来，随着他和白起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也就更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可怕。要知道，眼前这个人还只是一个少年，不说他修炼的等级和修炼的速度，单单是他练军作战的能力就绝对是举世罕见的。　他知道，以他的心智和手段，早晚有一天会向自己动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或者也许这一天来得还有点迟了！　艾瑞克缓缓转身，罕见的没有拿出他平常经常挂在脸上的贱笑，一脸肃穆的模样像是在进行一个虔诚的仪式。这个时候，他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今天之后，自己也许再也看不到眼前这个少年如何在整个奥兰斯大陆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了……　“将军……”　也许可能是最后一次叫这个称呼，所以艾瑞克叫起来的时候也比平时认真了不少。　白起静静地凝视着艾瑞克，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两道无底的漩涡，深邃而悠远。这道目光似乎与他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强势霸道有所不同，但这种深沉而内敛反而更能给人无尽的压力。至少现在的艾瑞克感受尤深，甚至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白起看着艾瑞克，似乎又回忆起那次在亡者之森内与他的第一次相遇，言语轻佻而且还个自来熟，再然后便在白起脑海中没有了太多的印象。接下来就是白起在招兵的时候再次见到他，一切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偶然了，也许是他早就有所谋划，然后一步步接近自己。　当时的白起并不在意，或是自信到自负的一种体现，总之白起收下了他，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逐步把他推到了执法小队队长的位置。　不可否认，艾瑞克是个人才，至少在白起手下所有的队长里面都是最拔尖的存在。比卡罗尔聪明，比詹姆斯灵活，甚至比路易二还要敢打敢杀，但白起最想要的忠诚他却没有。所以，今天，他必须要收获他的忠心，或是人头！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空旷的议事大厅内气氛沉默地可怕。　白起从沉思中醒来，收回凝视艾瑞克的视线，右手摩挲着桌子上的茶杯，声音缓缓从他口中传出，似乎有点虚无缥缈，又似乎不似来自人间。　“艾瑞克，我能信任你吗？”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从虚无中来，然后到虚无中去，但艾瑞克却听明白了他的含义。　然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一声“可以”，又似乎想要跟白起解释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不能说出口，所以他整个人立在那里，手足无措。所以他那张黝黑的面颊涨成了红色，哪怕在他那黑色皮肤的遮盖下也是那么明显。　白起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向艾瑞克，淡淡的……　他不想给他什么太大的压力，只是想平心静气地跟他谈谈。说实话，他有点欣赏他，也认为他是一个人才。甚至心底还曾滋生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如果最后实在事不可为，他可以给他一条生路……　但他最想要的还是他对于他的忠心，这样一来他就能更好地、更放心地使用他，他自己也能剩下很多力气。　可是，对于艾瑞克来说，他宁愿白起厉声厉色地呵斥他、质问他，也好过这种淡漠中透露出的疏远。也许在他的心里，他已经习惯了白起对他的领导，习惯了白起对他的教诲，虽然白起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而已。　时间再次停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历程，但艾瑞克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抬起头来，直视着白起看向他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将军，你可以相信我！”　白起看着艾瑞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目光中没有探究、没有疑惑。　良久，白起也点了点头道：“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意思已经传达的很清楚，白起愿意相信他，以后也会信任他！　但这样的一个信息却让艾瑞克很不适应，或是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轻松地过关，所以他微微怔了一下，转而难以置信道：“为什么？！”　这句话说完，艾瑞克就后悔了。似乎白起就有着这样一种直射人心的魔力，让人信服的同时也会心生恐惧。　然后他也就淡然了，既然已经决定臣服于他，决定说出那些话字，他也就无所畏惧了。其实他心底也很好奇，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心智成熟异常的白起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　白起收回视线，轻轻饮了一口茶，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我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信吗？”　艾瑞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又摇了摇头。　白起轻笑一声道：“艾瑞克，你是个聪明人！”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艾瑞克却明白了，也就相信白起是真的相信他了。　但这种明白明了反而让艾瑞克有点气馁，原来自家将军早就已经把自己看得很明白了，而自己以前还为此沾沾自喜。　自己是聪明人？但与白起相比，自己才是最大的一个傻子吧？　而后他又想到，能把自己手底下每个人的优缺点及心理的变化都看清，这样的一个人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而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人，跟随这样一个领袖，应该不是一件坏事吧……　所以艾瑞克又心平气和了起来，然后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对白起说道：“将军，我曾经是诺森帝国特别作战军团的一个队长，这次是奉命接近你并保护你的安全的……”　保护吗？　白起没有说话，心里很清楚，艾瑞克的最主要任务还是要监视自己。　两人都是明白人，所以一个没有多说，另一个也没有多问。　不过艾瑞克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把另外一些事情说清楚，白起也是不会太信任他的。所以他继续道：“前段时间我接到命令来保护您，而且还得到了一份关于您的信息情报……”　说着，艾瑞克已经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打纸，然后递到白起面前。　白起随意翻看了一下，里面大多是以前小洛克的一些信息情报，再然后就是在公爵府那个杀戮之夜中白起的惊人逆转，最后则是四国演武中的惊艳表现。　这些情报都是一些泛泛而谈的东西，并没有涉及到多少白起的实际秘密，所以白起便没有在意。　然后艾瑞克有点尴尬道：“其实前段时间我有把您在炎黄城门口的讲话内容传回去，不过剩余的事情我就没再传了……”　白起摆了摆手，没有在意。这些都是小事儿，毕竟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些话，他也就不怕被人知道，而且，不也通过那次的讲话收获到了某些意想不到的东西了吗？　想到空间戒指中的那几封信，白起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把您的信息情报传回去了……”艾瑞克最后保证道。　但白起却摇了摇头道：“不用，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在每次传回消息之前把内容给我看看，我再酌情更改删减一下……”　一听这话，艾瑞克便明白了白起的意思，感情自家将军这是要让自己当一个双面间谍啊。不过对于这事儿，艾瑞克倒是不太抗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也很好奇自家将军到底要如何处理与国内的关系的……　也许，自己又能从自家将军那里学到很多。　这也是艾瑞克从某种程度上愿意背叛帝国而跟随在白起身边的原因。因为白起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他能从他身上看到希望和更美好的未来……　“你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白起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