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昏迷不醒的男人
“好,我不开口了,不过,他的情况明明已经这么严重,为什么还要乱来?”海墨不解地看着床上已经痛得昏迷不醒的男人:大概昏睡中也是痛着的吧,他的眉头轻轻缩起,五官凝得很紧,像睡梦里皱着鼻子的婴孩一样——这个人就是让江湖里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吗?
海墨摸摸鼻子,表示不能理解。
“……因为没时间了。”乔娜娜垂下头,怅然道:“对他而言,如果结果是一样,安然地等几月,和快意地活几天,他只会选择后者吧。”
海墨没有再做声。
——百里无伤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可他们不是水凝恋,对于三月烟花也是束手无策,现在,只能等他自己先挺过毒侵心脏的痛楚,醒来后再图打算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听谢无双的意思,水凝恋并不是真的让百里无伤死,如果他肯去沙地见她一面……”沉默了一会,海墨如此提议道。
乔娜娜摇了摇头,“不可能。”
“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出了找水凝恋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没有?”海墨接着问。
“我们正在找谷厉。”乔娜娜道:“他就算根治不了,至少也会有抑制蛊毒扩散的法子,只是,谷厉行踪不明,上次在相府出现过一次后,之后又再也没人见过他了。”
“……其实,他答应给我家公子治病,在病未根治前,每月十号,都会去见一次我家公子。”海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情况说了出来,“现在已经是五号了。”
乔娜娜怔了怔,随即松口气,欣喜起来,“那就好了。门主一定能过得了这关的!”
“不过,谷厉有个怪癖,轻易不肯为人诊治,而且,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杀了他也没用。”海墨见乔娜娜开心,本来有点不忍心,但本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的考虑,他还是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他要怎样才肯为门主诊治?”乔娜娜也懒得继续与他别扭了,一手揪住海墨的衣服,逼近了急问。
“如果你能让安姑娘去求一求他,可能还有希望。”海墨回答道:“不过,现在安姑娘已经被萧遥劫持了……”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才好?”乔娜娜松开海墨,自语道:“安盈现在是生是死,都不能确定,又谈何帮忙……”
屋里顿时变得很安静。
他们身后的卧床上,百里无伤的手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像微风拂过一般。
萧逸拖着安盈一直走到离洞口很远的中间地段,这才停了下来。
他们选择的这个矿洞算是这些蛛网洞里偏小的一个,所以窄,而且地面崎岖不平,空气也比其它地方浑浊一些。
确认这里的动静不会被外面听见后,萧逸果断地收住步子,转头问身侧的安盈,“会用银针解穴吗?”
“恩,可以。”安盈点头,伸手取下用来固定头发扮男装的一个短发簪,手则在发簪的一头摸索了番,很快便从里面抽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出来。
用银针解穴有点痛,她的动作却很轻巧,凝了神,极专注地刺了进去,然后,在血滴涌出来之前,迅速用手指按住针头,等了一会,待血液回流正常时,穴道也就解了。
萧逸的手臂很快恢复了部分力气,他不等力气完全恢复,已经反身将安盈抱了起来。膝盖一曲,将她小心地放在旁边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地板上。
“干什么?”安盈没想到他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突然袭击”,压低声音,惊奇地问他。
萧逸面色凝重,手往下退一些,探到她的脚部,不由分说地扯下了她的鞋袜。
之前便要检查,她不愿意,他也不想强迫于她。
……可是,没想到中间又经过这么多波折,安盈从树上跌下来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已经扭伤了,更严重的,甚至有可能是骨折。偏偏在被萧遥挟持,满山道里走的时候,她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稍稍粗心一点的人,估计都会忘记她摔骨折的事情。
可惜萧逸本来就是一个心细之人,正因为心细,所以时刻惦记着她脚上的伤,这一路走来,她面色如常,他却已经疼得无以复加了。
果然,在扯下鞋袜之后,萧逸低头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来纤细秀气的脚踝,早已经肿得跟馒头一样了,好在没有出血,也不像骨折那么严重。不至于血淋淋地脏在鞋袜上。
“你忍着点。”说着,萧逸就要帮她矫正,做一些简单的护理。
安盈点头,倒没怎么往心里去。
对她而言,这样的扭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是,她越是这样淡淡然,越是让萧逸觉得心寒。
心寒之余,甚至还有一股隐隐的怒火。
“安盈,上次大婚时……”他说。
安盈一愣,“大婚?”
就这一瞬恍神的工夫,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然后,萧逸的动作已经结束了。
安盈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更多的是惊奇。
难道萧逸一早就知道大婚时,那个“水凝恋”是她?
是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断,似乎没有萧逸不知道的事情啊。
安盈又惊又窘,明明上次是权宜之计,但两人各自撕开了各自的伪装,重新再提拜堂的事儿时,还是觉得有那么点尴尬。
“是啊,大婚。”萧逸平平淡淡地接了过去,扯下自己的一圈衣襟,权当绷带,为安盈一圈一圈很小心地包扎起来,然后,拿过她的袜子,正要为安盈套上,安盈似乎突然意识到他的行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来吧。”她轻声道。
毕竟,袜子又脏又臭,刚才情急之下也就算了,现在么有必要让他连袜子都帮她穿。
“坐着别动,没关系。”萧逸抬起头,脸上不知不觉又挂上了一轮浅而和煦的笑,“不过,安盈,有一件事我必须对你说。”
“恩?什么事?”安盈也不是什么矫情之人,他说没关系让她坐着别动,她果然就没有再动。任由他轻巧地为她将袜子穿了回去。
当然,穿好后,鞋是没办法套上去了:脚现在大得能媲美大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