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小七并不认生
“怎么了?”他转头问。
“小七说想骑马。”安盈将坐在她膝上的小七举起来,递到了百里无伤的面前。
百里无伤愣了愣,然后伸出手,从窗户里将小屁孩接了出来。
小七也不客气,非常乖地蜷缩在百里无伤的怀里,手已经不安分地抓起了缰绳,两条腿还晃啊晃,不住地催促着座下的马。
“坐稳了。”百里无伤低下头,看着坐在怀中的人,心奇妙地柔软了起来。这是安盈的孩子。他想。对他而言,便是很特别很特别的人。
安盈目送着他们走远,小七并不认生,也许正如萧逸所说,小七未来的成就,在他们所有人之上。——她最终没有帮上他什么忙,不过,他会有自己的人生吧。
他很容易便接受了百里无伤,到了晚上的时候,百里无伤完全松开缰绳,小七也能勉强应付了,当然,关键时期,还需要百里无伤的扶持。
因为是新鲜玩意儿,难免小孩子心境。安盈在客栈门口催了他们几声,小七还是抓着缰绳不肯下来。
百里无伤不放心他一个人呆在马背上,只能一直陪着。他本来不是一个耐心的人,可是,对待小七却出奇细心。将骑马的要领,不厌其烦地说给他听。
时近黄昏,橘黄色的夕阳如铺开的丝绒。横跨天际。
安盈突然希望,这段路途能永远继续走下去。
等真的到了北疆,以百里无伤的身份,他们又能如何自处?
她大概是要隐姓埋名了,从前皇妃的身份,只会让百里无伤处处受人掣肘。
……以为自己真的大彻大悟了,可似乎还是逃不开世事啊。现实纷舀而来。
他们之间,到底没有什么根本的改善。
安盈蹙眉,正待踌躇时,百里无伤终于抱着不甘情愿的小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小七身上全是汗,你过来,带小公子去洗个澡吧。”他看了一眼安盈的神情,然后招手换来一名随行的侍从,这样吩咐道。
小七今天一整天都不在马车里,和百里无伤一马共骑的时候,与那些随从也都混了个脸熟。他这次没有央求安盈陪同,而是牵着侍从的手,乖乖地去房间里洗澡换衣服。
过不了多久,就要开饭了。
百里无伤也着人栓了马,他随便洗过手,便朝安盈走了过来。
“想什么?”等走近后,百里无伤单刀直入地问。
安盈靠着门楣,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青衫男子,淡淡一笑,“你怎么不穿白衣服了?”
从前的百里无伤,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袭白衫,臭美又臭屁。对于,安盈可是腹诽了很多次。
可是这次重遇,百里无伤却鲜少穿白色的衣服,在皇宫里穿的是黑色的劲装,之后的路途,他也经常换上一些深色的衣服,如青色或者浅灰色,偶尔也会穿白衫,但少了从前顾盼自得的风-情。
“渐渐就不在意了。”百里无伤没料到她会冷不丁问这个问题,自己倒是犹豫了一会,随即模拟两可地回答。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不知何时开始,这个习惯,竟是慢慢地淡了。在与安盈天南海北的两年里,有很多潜移默化的改变,譬如不再关心衣着,变得更加沉默,看见“安”字,或者“盈”字,就会心烦意乱。而且,他渐渐喜欢起看书,想从前的她一样,看很多‘歪门邪道’的书。
偶尔,百里无伤会问自己,在安盈看那些书的时候,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变了吧。”安盈转过头,噙着笑,悠然地望着天边的夕阳,“我们都变了。”
百里无伤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思念是如此强烈,让他无法制抑,只要能将她带回身边,他可以焚尽一切。可现在,安盈就在自己的咫尺之距,百里无伤却出奇地平静下来。他不想狠狠地抱她,不想说任何豪言壮语,不想诉说自己的心情,更不想再商讨什么未来。
他只是伸出手,将那个落寞的,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女人,用力地拽过来,手握着她的肩膀,神色淡然地望着前方。
“别胡思乱想了,笨蛋小安子。你现在这需要做一件事。”
安盈转眸望向他,“嗯?”
什么事?
“信我。”很酷地吐出两个字,百里无伤低下头,吻住了她。
水到渠成,云淡风轻。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信我,相信我可以为你抵御一切。”
永远的小一
叶子桓、水云安、百里无伤与安盈最后的结局,还在码啊码。比R想象的要复杂。郁结。只能怪R之前把世界弄得太乱了。哎哎。头痛。
先把萧逸的近况丢一点上来。
许久以后,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上,出现了一个传说般的存在。他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有一艘不大不小的船,船上堆着许多书,种了很多花。他有时看书,有时钓鱼,顺着延绵的海岸线,随着季风迁徙。偶尔会去一些人所未知的岛屿流连发呆。
没有目的的旅途,却也足够发生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他并不主动去招惹谁,但所过之处,又总会留下一个个奇异的故事。大家已经忘记一切是怎么开始。只是渐渐的,那个俊秀的、总是带着一轮人畜无害的笑容、大多数时候会坐着轮椅的男子,成为沿海居民口耳相传的主角。一直传到内地。
有人说,他是君临海上的王者,是一个神秘岛屿的继承人。
稍微知晓内情的人又说,其实他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如果你有了难事,你去求他,他或许当时不会理你,甚至还会无可奈何地扶着额头,说:“麻烦。”
可是事后,你会发现你所有的麻烦,都已经被不知名的人处理得妥妥当当。
他身边总是会聚集很多人,他们总是自发地留在他身边,远远地跟随着他。他既不接受,也不驱逐,可是有一天,他们醒来,会发现他已经在一夜间消失了踪迹,逃到远远的海上,带着调皮无谓的笑。
再次见面,又是几百海里外,多少年多少岁。
他从不挽留谁,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温和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