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很认真地反驳
“你怎么那么傻呢。”她笑,笑得几乎流出泪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趁虚而入吗?”
“我不会……”顾隐尘皱眉,很认真地反驳。
“可我希望你趁虚而入呢,可怎么办。”安盈打断他的话,眼眶潮湿着,也许是雨水吧,可偏偏烫得人发慌,“顾隐尘,你这个傻子!”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从来没想过和贺兰雪争一争呢?
倒是一次又一次地纵容着她去贺兰雪身边。
可不是傻么?
顾隐尘怔怔然,有点不明白状况。
安盈忽而倾过身,牢牢地抱住他。
两人身上都是湿淋淋的,衣衫薄薄地贴着肌肤,肌肤是冷的,可是心里却火火地热。
“好冷,带我回去。”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对于顾隐尘和安盈突如其来的和好,所有人都是欢欣而祝福的,除了离若。
那个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只记顾隐尘抱着安盈回来,眉梢眼角,俱是欢喜。
紧接着的几天,更看到他们对视含笑,偶尔会说些亲密的话,或者做些亲密的动作,譬如牵着对方的手,或者顺便捋捋对方的头发。
率先叫破他们关系的人是蓝田,蓝田显然很高兴,还扭扭捏捏地为那晚的冲动道了歉,一扭头,便风一样冲了出去,眨眼间,便传得青阁上上下下人尽皆知。
蓝非离是被蓝田硬拉着来的,他笑着向顾隐尘他们印证了这个消息,不禁沉吟微笑道,“青阁很久没有喜事了,既然你和安盈都有心,不如——”
“不行!”竹屋的门被猛地推开,离若沉着脸走了进来。
安盈倚着顾隐尘,闻声微侧了侧头,诧异地望着他,随即抿嘴,微笑,“说话没头没脑的,到底什么不行?”
“你——”离若看看她,又看看顾隐尘,然后环视了众人一圈,突然懊恼起来,脸色更沉,“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答应替朕制约伊家军,所以不能在这里久留!朕今晚就出发,你要么跟朕一起走,要么就永远不要来了!”
蓝非离与顾隐尘早猜到了安盈的身份,闻言倒没有什么感觉,蓝田却是第一次知道,他怔怔地看着离若,口中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自称,“朕?”
“是,朕。朕就是西离的皇帝。”离若冷淡地看着他,如此回答。
蓝非离见蓝田神色古怪,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不免担忧,他向前踏上一步,刚刚挡在蓝田与离若之间。
“你们知道朕的身份,还不跪拜?”离若厉声问。
在场的三人都皱了皱眉,安盈则低呼一声,“陛下!”可是神色间,只有些微的关切和责难,却没有应有的恭敬。
离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火冒三丈,异常愤懑,他冷冷地看了安盈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疾步走开。
门外很快想起青阁其他人的询问声,“哎,小公子,急急忙忙去哪里……”
顾隐尘正欲追出去,却被安盈一把拉住。
他回头,恰见安盈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由着他去,他并没有你们以为的柔弱。”
在贺兰雪的阴影下韬光养晦了那么久,离若焉是冲动之徒?
他只是真的要离开了。
蓝田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蓝非离也紧追了出去。
屋里很快只剩下顾隐尘与安盈两个,一片沉静。
顾隐尘转过身,推开临崖的那面各窗,山风凛冽,带着清新的松子香,扑面而来。
安盈本想出去看看蓝田的情况,却不料顾隐尘悠然转身,含笑道,“青阁确实很久没有办喜事了。”
安盈愣了愣,脸顿时发热。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怕你会反悔。”他走近,执起安盈的手,一本正经道,“所以,我要在你反悔之前,先断了你的后路——安盈,我们成亲吧。”
月白星稀。
京城。
贺兰府。
贺兰雪果然受伤了,却远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严重。他的胸上绑着绷带,元安则垂首站在他的旁边。
“婉儿没有起疑吧?”袅袅炉烟中,贺兰雪慢慢地解开胸前的绷带,淡淡问。
元安颌首,“她没有起疑,已经出发去通知长公主他们了”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谢大人不杀之恩。”
说话间,贺兰雪已经将胸前的绷带尽数解开。
从肩胛到腰际,有一条长长的、红色的印记,初看甚为狰狞,细审之下,方察它已然痊愈。只是淡痕而已。
这就是传说中,足以致命的剑伤?
而且,元安为什么还在此处?
不过,这些问题,离素素在听婉儿汇报时,都万想不到。
——婉儿故意去接近元安,在得到元安好感后,又用安盈的事情刺激贺兰雪,引发贺兰雪对她的杀意,再由此,借元安的剑,重创贺兰雪。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阴谋,想要实现却不容易。
婉儿一直不确定元安肯为自己去背叛贺兰雪,直到那一剑,从肩膀插到,拉至贺兰雪的腰部,鲜血溅了出来。她才又惊又喜:元安哥哥,心中是有她的。
只是,他被贺兰雪抓住后,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离素素坐在上座,慢慢地听婉儿说完,又见婉儿跪下来,哭得花枝乱颤,“长公主,求你快点发兵,杀了贺兰雪,救回元安哥哥。”
以贺兰雪对付那些山贼的态度,只怕元安此刻并不好过。
她终于害怕起来。
离素素却不以为意,她瞥了婉儿一眼,唇角微勾,“一个男人而已,至于着急成这个样子?”
婉儿只是哭,不敢多说什么。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你拿这锦绣江山做代价,不也是,为了绑住一个男人吗?
离素素见她哭得让人烦心,挥挥手,且让婉儿先退了。
婉儿经过这个临时行宫走廊时,偶尔听见旁侧传来一阵阵怒吼声,她信口问身侧的丫鬟,“谁在叫。”
“是卫大人。”侍女捂着嘴笑,“那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长公主就刺瞎了他的眼睛,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看他还会不会痴心妄想。”
婉儿听着心惊,脸上却使劲地扯住一轮笑,“活该”,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