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床少年
楚国是位于大陆中央的一个小国,远离东方大海与西极荒漠,名川秀水虽不是俯首皆是但也非什么穷山恶水之处。楚国国力不算强盛,也足够保持独立,四方被邻国包围,与邻国偶尔有些小摩擦但都相互保持克制,毕竟彼此没有太大的利益争端,故楚国的百姓生活也还算平静安宁。
在楚国东南方与邻国接壤之处有一山名曰清岳山,算是两国之间的国境分割之处,但却奇怪的是从未有兵力镇守此处。山沿西南到东北方向走势,两面均有村落分布,村子里的村民大多靠打猎或采药为生,而这清岳山可算是附近村民的一个生活来源。清岳山起势较缓,山峰入云,终年被厚厚的云雾笼罩附近的村民从未见过清岳山峰全貌。村子祖辈上也有好奇或者打猎误入山峰的,却无一能够走进云雾百丈以内,走进去后总是兜兜圈圈,本来是向上爬却不知不觉就会成为向山下走。这些人回来后有人说什么也没看到,也有些人说在云雾里好像能看到山峰处有亭台楼阁,还有仙人在空中飞。久而久之,不知怎么就传出山中有仙人的说法,说这仙人在这清岳山修炼不喜凡人打扰所以施展大法力封闭了仙境让凡人无法入内。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真正的仙人,但这说法随着一代一代的传递在村民心中也成了事实。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尽量不进入山峰云雾内,以免触怒其中的仙人。
清岳派,楚国境内一个三流修仙门派,坐落于清岳山峰,拥有弟子数百人,裴邱是派内的一个练气期弟子,虽说是弟子但他已经年过六十,头发花白,尽管是修仙之人但岁月还是在其脸上留下了痕迹。裴邱不到十岁便被人带入清岳派修仙,但却因为资质问题困于炼气期多年未得突破,时间久后也就没有了修仙追寻长生的欲望,放弃修炼在宗内领取了一个闲差混度余生。
清岳派每过三年便会派弟子前往世俗挑选拥有灵根的弟子,毕竟清岳派不像其他名派大宗,即使不开山收徒也有大把大把灵根优异的弟子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清岳派若不用这种方法怕是根本招收不到几个有灵根的弟子。而这裴邱便是负责弟子入宗相关事宜,所以其每三年只有一两月可忙。如今,招收弟子才过去半年,裴邱便在宗内独自享受其余下时光起来。
今日与平时一样,裴邱坐在自己屋外的院子内,半躺在椅子上,手边有一小桌,上面放着一果盘以及一小葫芦酒。裴邱眼睛微闭,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不时拿起酒葫芦喝一口,一副好不自在的样子。真别说,配上一身蓝色道袍,白色发须,怡然自得的神情,这裴邱还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样子。
如果没有人打扰,或许这日子便会像往常一样,在这恬静美好的时光中度过,裴邱也是这样想着。但屋外一句人声却打破了这样的意境。
“裴长老,弟子怀平有事拜见。”
裴邱眼睛缓缓睁开,眉头一皱。
“平时一两年也没人来我小老头的这地方,今天还真奇了怪了?怀平?好像是三年前入门的一个弟子吧?资质还不错。不过来我这干嘛?”
裴邱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转身回屋,在屋内打坐修炼的地方盘膝坐下。毕竟总不可能以那种状态见门内弟子。
“进来吧。”
裴邱的声音缓缓传出,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入了门外怀平的耳中。
在外等待的怀平听到后,推门进入前庭向门大开的正屋走去。而前庭那把太师椅和果盘、葫芦却被怀平直接忽略。
“弟子怀平拜见裴长老。”
怀平走到裴邱面前弯腰一拜。
“嗯嗯,起来吧。”
裴邱的声音缓缓传出。
“今日来找老夫所谓何事?”
怀平起身对裴邱说道:“禀长老,今日弟子在巡逻时发现一少年昏迷在山门前,受伤颇重的样子,弟子自作主张将他带入门内疗伤与看管,但这人身份尚不确定,希望裴长老前去定夺此人如何处理。”
裴邱眉头一挑,问:“此人修为如何?”
“这。。。。。。”
怀平脸上闪过一丝迟疑。裴邱见此,心中疑惑。
“怎么?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你看不出的地步?”
“回长老,不是弟子看不出。是他好像就是一个凡人,没有半点修为,体内没有散功的迹象,似乎从来没有修炼过。”
裴邱听闻怀平的话微微一愣。要知道清岳派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却实打实的是一个修仙门派。门派四周都设有禁制防止凡人误入,就算是凡人中的先天武者也万没有可以毫无灵力便闯入这一说。
“莫非是哪个同道带来想要其加入本门的?那他身上应该有玉简书信之类的东西了。”想到这裴邱心中一动。对怀平问道:“你在这小子身上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怀平摇摇头说道:“此人好像是附近村落的一个采药人,我发现他时他身边只有一个药筐、一把药镰以及几株草药而已。”
裴邱眉头一皱,思索片刻却也想不问题所在,最后叹一口气说道:“我亲自去看一看吧。他现在在哪?”
“西峰丁区三十七舍”
裴邱听完略一想便站起身来,右脚轻点化作一道长虹飞出了屋舍。怀平见此也转身腾空跟随。
莫越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便到达一处山峰的平台,平台上零零散散分布着数十处房屋,有数人在平台边打坐吐纳。有人看见裴邱起身抱拳参拜,也有人仅仅是点头示意,也有两三人对二人的到来视若无睹,没有任何反应继续闭目吐纳。而裴邱似乎也是见怪不怪,没有什么表示,径直走向第三十七房。
三十七房本是一间没有人的空房所以用来临时安置这个昏迷的少年,房内布置十分简单,一张竹桌,两把竹椅,桌上放了一套茶具但却似乎很久已没人用过。但房内的一切都十分干净整洁。
房间里屋有一张床,一少年平躺在其上。这少年相貌平平,皮肤不算白也不太黑,一头黑发零散的披着,上面还挂着些泥土杂草。一身衣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其上尽是泥土灰尘,衣服上多处开口,似乎是被山间的荆棘枝条所挂,透过开口也能看到皮肤上的一些划痕。身上还布满许多擦伤。但这些伤痕都明显已被人处理过,没有再流血的迹象。此时,少年仍在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