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临窗饮酒
大雪漫天飞扬,一名身披羽氅的英俊青年,如今正端坐于雍州玄玉城某间酒楼第三层临窗处。
望着酒楼外在漫天大雪中来来往往的行人,青年缓缓举起手中酒杯,将已经被隔水烫过,如今正散发着杏花香气的温热酒水送入口中,随即一饮而下。
“苍梧这些年以来做的倒是不错,久未出中州皇城,倒是未曾想到,这小子居然把这雍州经营得好似铁桶一般……”
毫无疑问,联系此人话中所言,这名英俊青年口中所说的苍梧,指的便是如今镇守雍州边关近十年,力拒草原人和沙漠异族不得寸进的大商王朝皇长子,殷苍梧。
而能这般随意便把当朝皇长子的名讳念出口,在大商王朝之内,只有一个人有这份资格。
这个人,就是当今大商王朝的帝王——殷聿。
身为整个大商天下九州中的最强者,他当然不会闲着没事四处奔波,只为了看一看天下百姓过的怎么样。
事实上,像他这种人,根本不会理会百姓是死是活。
甚至就算是他的几个皇子如何,殷聿也同样都不关心。
世间真正能令他挂在心上的只有两件事,那就是权位的稳固,以及寿元的延长。
身为一国之主,所谓国家大事,殷聿向来都不需要怎么理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有手下一大帮能臣干将去处理。
做为一位帝王,他唯一所需要做的事,那就是保证在自己的国度中,不会出现任何可以危及到他皇位的人或事出现。
不论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要有可能会危及到他的皇位,一律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被抹杀掉。
至于被抹杀者无辜与否,这个却是根本不重要。
大商王朝立国近两千年以来,向来都是这么干的,只要有人敢越过那条线——必死。
力量这种东西,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动用过,但殷聿却能无时无刻的感受到,拥有力量的好处。
因为他是帝王,因为他是整个国度的最强者,整个朝堂之上不论文武百官,还是皇亲国戚,没有任何人敢反对他。
事实上,在这整个国度之内的所有人,在殷聿看来都只有一种身份,那就是他的狗。
主人扔你一块骨头,那是心情好。
若心情不好,狗又不听话,直接打杀了便是——反正对他而言,大商王朝坐拥百万里河山,人口数以十亿计,根本不愁找不到听话的狗。
恰恰也正是因为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在那张龙椅上坐的时间越久,殷聿便越不想从那张椅子上走下来。
大商立国近两千载,传承到他的手上已经排到了第十三帝,在他以前,每一任帝王在位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年,而他如今在这张龙椅上却已经坐了接近三百年。
而且从他目前的身体情况来看,哪怕就算再继续在那张椅子坐上三百年,也丝毫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自己固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殷聿却能察觉出,随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渐渐长大,他们渐渐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然而那又如何?
“一群小家伙,毛还没长全就想着争权夺位。”
再次饮下一杯温热水酒,殷聿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就没想明白,蚂蚁若想咬死象,首先要保证不会被大象从身上甩下去。而且,数量还要足够多才行。”
尽管离开中州皇城,但朝堂之上近期以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却都瞒不过这位皇帝的耳目。
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年他在尚未登基称帝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位皇子而已。
夺位的时候皇子们会有些什么样的异动,殷聿这位过来人自然再清楚不过。
“天地万物都是朕给你们的,朕能给你们,自然也能收回来。”
第三次饮下一杯杏花酒,殷聿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朕一日不死,尔等终究只是皇子。”
这名英俊青年很清楚,自己至少还能再健健康康的活上三四百年,而他的几位皇子……哪怕就算是今年才刚刚出生的那位十六皇子,也未必能活到三四百年以后。
哪怕就算他真的活到了那个时候,也早已是垂垂老矣、儿孙满堂的枯槁老人。
对于殷聿来说,生儿育女不过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和未知,而选择一种待续生命的方式而已。
但如果连自己的后代都没有自己存活在世的时间长,那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自己身为帝君,身体又没有毛病,一声令下天下九州之内模样标致的女子都会被送入皇宫,他又怎么会担心以后生不出后代?
所以,从本质上来讲,对于殷聿而言,后代在他的眼里,和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一样,都只不过是猫狗一般的人物而已。
若是心情好,便撩拨两下当做逗弄宠物,闲来无事的时候看着他们互相撕斗,倒也尚算有趣。
但若是心情不好,宠物想要反噬他这个主人,那也只好随手打杀了事。
就算把满朝文武杀光又如何?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缺少想当官的人。
毕竟有了官位,也就有了权利。
而有了权利,就可以合法收取或调用某些百姓所无法凭个人能力得到的资源。
若是得到了这些资源,身家自然会丰厚起来,而停滞不前多年的修为,也会飞快提升。
所以,有了权利,也就等于拥有了力量。
而做为一个如此看重权利的人,当殷聿在发现有人在自己的地盘里搞风搞雨后,心情又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说,他首先要做的却并不是立刻返回中州皇城,将一干跳梁小丑尽数击杀。而是先去找到一个人,然后把对方斩杀……不,也不应该说是斩杀,因为在那之前,殷聿先要对其严刑逼供,得到一些自己在很多年前以前就想知道的东西。
“朕明明能感觉到,你就躲在这座玄玉城内,但是你究竟藏在哪了?”
双目间饱含威严的目光扫过长街,殷聿的脸色渐渐覆上了一层寒霜:“大商天下九州都是朕的,朕就不信,会寻不出你这么一个大活人!”
眼光微微一凝,只是朝墙壁‘看’了一眼,整个木窗周围的墙壁便轰然崩塌,这名身披羽氅的英俊青年,便抬脚一步步踩着虚空,走出了这座酒楼的范围。
至于酒钱……整个国度都是他的,自然不用付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