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地底一刀
林木萧萧,离离蔚蔚,通天塔内部的环境,永远都是这般枯燥无味,不论是目中所见亦或是鼻中所闻,尽数都是这种沉积了两千年时光的腐败气息。
如今的陈长生,在将气海之内消耗掉的法力种子补充完毕之后,已经保持着隐身状态,悄悄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红色光点摸了过去。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尽管在自己脑子里那款通天塔牌雷达上所显示着,象征着自己的那枚绿色光点,已经和距离自己最近那枚红色光点完全重叠在了一起,但是他却并没有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发现敌人的任何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都已经来到了敌人所在的位置,但目中所视却看不到任何敌踪,这件事着实太过不科学。
通天塔,这是一处神秘至极的地方,而它之所以在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弄出这么一款‘雷达’出来,为的就是让这里所有人都互相残杀,明显是要他们这些人死得越多越好。
那种感觉,就仿佛这座通天塔对自己这些人,有着一种近乎于本能般的敌意似的。
尽管对于这种无时不刻向其他人暴露自己身在何处这咎行为感到很不爽,但陈长生却不会怀疑如今自己找不到敌人所在的位置,会是自己脑子里那款通天塔牌雷达失去了原本所应有的作用。
所以,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自己这位在甫一进入通天塔第十四层空间后,便已经先好的敌人很清楚自己正在朝对方接近,而且还事先把自己给藏了个严严实实。
那么,敌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给藏起来呢?
解释有两种,第一种解释就是这名自己如今还没寻到的敌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自己。
而第二种解释,那不外乎便是隐藏自身形迹,然后暗中观察自己伺机而动,如果觉得差不多能打得过,那便搞一次突然袭击,然后杀人越货。
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自己,那便一直隐藏着,然后伺机准备逃跑。
毕竟,陈长生当初随丑老汉学艺两个月的时间可不是白混的,他那位其丑无比的老师在第一天教他的时候,所给自己上的第一堂课,便是可以归类为心理学范畴的分析敌人心理活动。
只不过那一堂课的进行过程,给陈长生所留下的印象确实不怎么愉快。
“我已经来了,但是……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想必在你的心里……我还没走到这一处。”
通天塔牌雷达之上所显示的,并不是精确到本层空间内每一颗树那种精确距离,而仅仅只不过是一种大概的位置而已,其边缘界限极为模糊,哪怕就算每个人脑子里的雷达上已经显示出来红绿两色光点重叠在一处,最终却仍然需要用两只眼睛去搜寻敌人身在何方。
“我看不到你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种情况却是相对来说的,你看不到我这无疑也是一件好事。”
隐身术固然并非无往不利,但在此时此刻这种状况之下,对于陈长生而言还是相当有利的。
最起码,从敌人如今还不知窝在什么地方这一点来说,他便能推理出自己这位敌人的鼻子应该灵敏不到哪里去,不可能会是那种只凭闻的就能闻出人味。
“对于本大爷而言,还有什么会比猜敌人身在何处更容易的?”
如今陈长生所身处之地的周围环境,左前方有着一处水塘,右手边是一大片草地,而身后是一片密林,身前更是一座高山。
毫无疑问,如果要是从地形来讲的话,他现在所身处的地方周围环境颇为复杂,那水塘和高山、草地暂且不提,光是他身后那一大片密林之内,似那种比成年壮汉腰还粗的巨树就有不少。
在这种最起码在这里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原始森林之内,想找出一个不知道如今把自己给藏到了什么地方的敌人,这件事简直没办法只能用一个难字来形容。
“如果要是从一位专业刺客的专业目光来看,你把自己整个人都给藏起来的手段,确实不比我这个‘专业人士’差半点。”
所以,陈长生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再一次启动射覆神通,把自己那位现如今还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敌人给挖出来,然后干掉。
事实乍一看起来似乎极为简单,但却只有真正做起来的那一刻,才显得无比艰难。
“我猜……那个家伙躲在这边……被那俩人如今在那边……”
然而,令他无比郁闷的一点却在于,不管陈长生如何去尽力的想把自己那位敌人给像挖萝卜的时一锤子挖出来,但射覆神通咽他的手里连续动用了几次,却仍然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关于那位神秘敌人的半点讯息。
“这……这有些不大可能啊!”
明明找到了自己的敌人,但却偏偏看不到任何敌人,而之所以陈长生老老实实的站在陷阱里死等了这么久,简直可以被称之为一阵无声的打击。
无往而不利的射覆神通,就这么失去了它原本所应有的作用,这确实令他很是意外。
不多时的光景,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已经猜遍,但如今在他脑子里那款通天塔牌雷达上重叠在一处的红绿光点,却仍然是在那里一闪一闪的,就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似的。
“该死的,完全没理由啊,这家伙究竟躲在了什么地方,不可能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寻不到人……”
下意识的朝着前方默默迈出几步,然而就在陈长生的眼睛投射在自己如今脚下所站立的这片草地之上的那一刻,也就在他想到那名如今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的敌人,很有可能在地上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的这一瞬间,他的心底却是陡然一惊。
因为,一道凄冷如月的淡银色光芒,突然切碎了他脚下的一大片草坪,以从下而上的刁钻角度,便这么朝愣愣的朝着他脖颈间切了过来。
尽管那一道淡银色半月光华真正距离自己的脖子还有一小段距离,但陈长生的心里,却猛然生出一种自己已经被这一击给斩成上下两段的诡异错觉。
而与这一点相比,最令他心中震惊的则是,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随着一刀斩出,从地底下突然窜出那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