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死在这
见到这一幕,黑衣女子登时怒从心起,眼中交过一缕疯狂之色,转瞬间足下发力,竟是手臂猛的朝身后反方向扯动弓弦,借着那一刹那间所产生的牵引力道,整个人腾空跃起,舍去那两柄短剑化掌为爪,狠狠一击便是从上而下,朝着陈长生就劈头盖脸的抓了下去。
三鼎巫将,肢体拉合力可达到一千三百斤,看着敌人那凌空朝自己扑杀而至的一爪,陈长生眼角顿时为之一阵抽搐。
他很清楚,这名黑衣女子含怒出手的这一击若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经过之前一番交手,凭他现在气海之内如今已然不足七百枚的法力种子,哪怕就算尽数化为护体银光,恐怕也会被对方这一爪给当场拍散。
真要挨了这么一下,被撕掉一块血肉那都要算轻伤……
“去你的,要疯自己疯,本大爷不陪你玩了!”
诚如陈长生口中所言,如今的情况是敌人开始和自己拼命,但自己却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拖延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久守必失。
明知道继续打下去自己很有可能轻则挂彩重则挂掉,陈长生这种惜命如金之人,当然不可能再继续和一个将死之人较劲。
所以,面对着敌人的攻势,他却是想也不想,立刻转身就跑,丝毫没有半点身为三鼎巫将该有的荣耀之心。
“有种别跑!”
“有种你别追!”
然而,尽管转身就跑,尽管陈长生的速度并不算慢,但是……那名黑衣女子与他同为三鼎巫将,所以单纯从基本属性上来讲,二人不论是速度、力量,这些东西都相差无几。
可偏偏最为重要的一点却在于,陈长生的敌人与他相比,明显是有一个不错的好出身,所以他才刚刚转身没跑出几步,随着密林之内一阵黑风骤起,之前还在他身后的那名黑衣女子,竟陡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体正前方。
“卧槽!”
见到这一幕,顿时把陈长生给吓了一大跳:“明明有这门手段,为毛最开始的时候不用出来,非要等到最后追杀老子的时候才用?”
不过说归说,吐槽归吐槽,当他发现那名黑衣女子出现在自己身前之后,两只原本只是化为碧色的手掌,竟在一瞬间突然化为了深绿色,他眼中悄然闪过一丝明悟:中毒越来越深,看来刚刚她之所以能化身为一阵黑风,恐怕是动用了某种原本应该用作逃命的秘术……按她的身体情况,此法断然不可能再多用出几次!
想通了这一点,陈长生一步未退,却是深吸一口长气,自腰间纳物宝袋之内取出一只长约三尺七分的四棱金锏,却是以锏作剑,手腕一挑间,便舞出了漫天金色寒芒,朝着敌人身前要害处便直刺而去。
大家都开始拼命了,他自然也不会再讲什么男女之别、下流与否,反正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拼命的时候更没有什么禁打部位。
一寸长、一寸强,陈长生的手里有武器,虽然那只金锏只不过是一件下品宝器,但相比于那名黑衣女子赤手空拳来说,却是已经强得太多。
“无耻!”
“趁着还能喘气,你可以多骂我两句,否则再过一会,你想骂也没那个力气了!”
听到这名女子翻来覆去除了‘卑鄙’就是‘无耻’,陈长生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被焚尽全身生机而死,那种死相可是很难看的,还不如你放弃抵抗,让本大爷来帮你解脱!”
面对陈长生挥出的漫天金色光影,那名黑衣女子却是不闪不避,只在陈长生挥着手中一只四棱金锏冲到她面前的这一刻,突然开口吐出了两个字——去死。
轰!
无形气浪在这一刻突然席卷开来,黑衣女子倒还,只是周身衣衫在突然涌现的强风中烈烈作响,但陈长生却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后方向倒飞了出去。
因为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从黑衣女子口中吐出的‘去死’两个字,仿佛把他整颗脑袋都给震成了一锅粥。
陈长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一个敌人,更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别人的声音给震伤。
尽管脸上覆着一块黑红两色脸谱面具,但从五官七窍的阵阵刺痛中,他却完全能够感知到自己如今的状态——七窍流血。
事实上,如果要是这名黑衣女子在出声震伤陈长生的同时,果断对其再次出手的话,一击之下将眼前这名男子的性命抹杀掉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这个道理陈长生懂,黑衣女子更懂,只不过很可惜的却是,她空有杀贼之心,实无杀贼之力。
虽说全身上下都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一件黑色劲装之下,只有一双如今已然化为深绿,正在一点点朝着墨绿色转变的手掌露在外面,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黑衣女子很清楚,如今就快毒入骨髓——自己恐怕是没得救了。
“我死,也要你陪葬!”
咳出一口红绿相间的血水,黑衣女子的身体一阵摇晃,但仍是目光倔强至极的朝着陈长生缓缓迈动着脚步。
“想要本大爷陪葬,你想得倒是美!”
尽管明白自己在刚刚那突然出现的音攻之术下,恐怕已经被震伤了全身的皮下毛细血管,现在只要一动便全身都疼,但陈长生仍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一只四棱金锏拄地,也同样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敌人迎了过去。
“今天,你要死在这!”
就在陈长生奋起余力,举起手中金锏指向黑衣女子的同时,后者全身上下的毛孔间,突然喷出了一缕缕细小的黑色气流,那气流甫一出现,立时便汇集到了一处。
也恰在同一时间,黑衣女子音色清冷的再次重复了一句:“我说——今天,你要死在这!”
死、在、这,三个字仿佛级成了一连串望不到尽头的雷电,从黑衣女子口中吐出的那一刻,便在那一股黑色气流承载下,化为一阵阵不断循环往复的轰鸣雷音,在陈长生耳畔不间断的重复着。
若只是声音那倒也没什么,但最为致命的一点却是——在这短短一瞬间,也不知道那‘死在这’三个字在耳边重复了多少遍,陈长生的心里竟是隐隐生出了一种错觉。
“这声音,怎么会如此好听……”